相比起余家和三皇子府的熱鬧,宮中的反應就平淡多了。
前面幾位皇子妃,皆是將門閨秀,出顯赫。靜安公主慧安公主的駙馬,也都是京城才俊。
到了李昌這兒,娶一個尚書府的嫡,算不得什麼稀奇事。
趙太后喬皇后分別賞了五皇子,其余宮妃也恭賀道喜一聲,這件事也就過去了。
婚期定在來年五月,還有半年時間,足夠籌備親事了。
持親事的重任,理所當然地落在了喬皇后的上。
五皇子府要收拾,要準備聘禮,正逢年底,宮務繁忙,喬皇后一忙起來,吃不消,很快就病倒了。
喬皇后這一病,得有人代掌宮務。
孟妃和秦妃蠢蠢。
一個在永嘉帝面前自請纓,一個在趙太后耳邊吹風,都想為喬皇后“分憂”。
不過,沒等永嘉帝和趙太后張口,太子妃陸明玉已經而出,每日坐鎮椒房殿,代為置打理宮務。
孟妃心氣不暢,不得在永嘉帝面前上眼藥:“太子妃懷著孕,應該安心養胎才是。這般勞碌辛苦,萬一了胎氣,可如何是好?”
“皇后信不過臣妾,臣妾也沒什麼可說的。便是讓秦妃或王婕妤協理宮務,也比太子妃勞強得多。”
永嘉帝果然皺了眉頭。
只是,永嘉帝已近一個月沒進過椒房殿,也不愿為了這點小事和喬皇后再起口角,隨口道:“皇后又不會一直病著,過幾日也就該好了。陸氏撐幾天也無礙。”
孟妃見永嘉帝面不耐,只得將到了邊的話咽了回去,改而為大皇子求差事:“……阿易雖然右不太便利,也想為皇上當差分憂。再者,日后他總有離京就藩的一日。做一地藩王,也不能不通政事。”
永嘉帝偏寵大皇子十數年,提起大皇子跛一事,也有些唏噓。
他略一思忖道:“以前朕讓他們進過六部當差。如今他傷了,兵部刑部都不相宜。就去戶部吧!”
戶部高尚書的子,正是靜安公主的駙馬。
有這一層關系,大皇子進了戶部,和高尚書相也便利。
孟妃大喜,忙謝過永嘉帝。
永嘉帝看著孟妃激喜悅的笑臉,心里有些淡淡的乏味。
曾經千百寵,放在心上,捧在掌心。不知從何時起,這張臉一日日蒼老,他也漸漸看倦了。
后宮里王婕妤順可人,不過,見得久了也了份新鮮。
永嘉帝用了晚膳,借口還要批閱奏折,便離開延禧宮。
劉公公最擅揣主子心意,瞥著天子的臉,低聲進言:“天這麼晚了,皇上不如去芳華宮坐坐,奏折明日再批就是了。”
永嘉帝卻道:“不必了,朕回文華殿。”
劉公公這才住了。
……
隔日,椒房殿。
陸明玉孕期已近三個月,小腹已微微隆起。穿著寬松的,倒是半點不顯。
這一胎懷相康健,就是格外折騰人。陸明玉不時反胃作嘔,心火頗大,脾氣也隨之見長。此時端坐在椅子上,臉微沉。
發作了一個賬目不清的管事,叱責了兩個當差懈怠的,剩余的眾人噤若寒蟬,大氣都不敢。
待宮務理完畢,已是一個時辰以后的事了。
一眾管事行禮告退,走出椒房殿后,不約而同地松了口氣,頗有逃過一劫的慶幸。
太子妃有了孕之后,脾氣越發大了。最近當差可得愈發謹慎小心。
“娘娘別氣,”綺云端了一盞花茶:“喝些茶,去熱清躁。”
陸明玉定定心神,接過茶,喝了一口。溫熱的茶水帶著一淡淡的香氣,口甘甜,燃得正旺的心火緩緩平息。
“我都快變炮仗了,”陸明玉笑著自嘲:“稍微有一點火星,就能炸起來。”
綺云抿一笑,打趣道:“娘娘這麼厲害,哪里還要火星。”
陸明玉笑著白了綺云一眼,然后無奈地嘆道:“我也知道近來脾氣不穩,想著克制一二。可總是按捺不住。”
確實不需要火星,自己就快燃起來了。
綺云忍著笑,安主子:“也沒什麼。娘娘懷著孕,脾氣異于往日,大家都知道,也會諒一二。”
別說宮人侍,就是太子殿下近來說話都得提著三分小心。
陸明玉了肚子:“我有預,肚子里懷著的是個壞脾氣的混賬兒子。”
綺云被逗得一個勁兒地直笑。
在外玩耍的珝哥兒瑄姐兒手拉著手過來了,瞥一眼親娘,立刻迅速又走遠了。
陸明玉:“……”
滿殿的宮人紛紛掩而笑。
陸明玉被生生氣樂了,猛地起。綺云被嚇了一跳,立刻說道:“娘娘這是要做什麼?兩位小殿下還小,娘娘可別對他們手。”
陸明玉一臉無語:“我什麼時候說要揍他們了?我起是因為坐得久了,想活一下手腳。”
綺云忙笑著過來,扶住陸明玉的胳膊:“奴婢扶著娘娘出去。”
一旁的宮人抿而笑。
太子妃娘娘時不時的氣,像貓炸了似的,又兇又萌,別有一番可。這等時候,也只有綺云能安住主子了。
陸明玉起轉了一圈,去了喬皇后的寢室。
慧安公主也在,正端著碗伺候喬皇后喝藥。母兩個不知在說什麼,陸明玉一來,很自然地住了。
陸明玉也不多問。
母兩個說些私的悄悄話,不愿被人聽見,也是常理。如果想說,不必問。既然沒說,追問底就太沒眼太討嫌了。
喬皇后喝完藥,笑著問陸明玉:“聽聞你今兒個又發作了幾個,差事沒當好,你只管張口訓斥。不過,別放在心上,更別為了這些奴才氣傷了胎氣。”
陸明玉笑著應道:“母后放心,我心中有數。”
慧安公主笑著揶揄:“虧得你心中有數,否則,就不是張口訓斥,而是手揍人了。”
陸明玉:“……”
一屋子笑聲中,珝哥兒瑄姐兒樂顛顛地跑了進來:“你們在笑什麼?”
“我也想聽,我也想笑。”
這話一說,眾人笑得更起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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