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蘇的剎那，陸明玉目微冷，袖袍中的手也了一。

前程舊事，早已了過去。連李昊都不在意了，自然更不在乎蘇。對蘇的憎惡，卻深深鐫刻進了里。

蘇的臉孔一眼，前世那些不愉快的記憶也紛紛席卷上心頭。

“小玉，這是我的表妹，閨名一個字，也弱。以后進宮為妃。不過，在我心中，你永遠是第一位。表妹越不過你……。”

“陸氏，你是皇后，得有中宮氣度。堂堂天子，總不能只守著一個人過一輩子。蘇是我娘家侄，也是皇上的表妹。以后，和你就是姐妹了……”

“以后，我事事都聽娘娘的，絕不敢和娘娘比肩爭鋒。懇請皇后娘娘給我一個容之，別攆我出宮……”

陸明玉深呼吸口氣，將這些不堪的回憶驅出腦海。

喬皇后也凝神打量蘇。

十六歲的，的似枝頭鮮花，臉上不施半點脂，也一樣麗人。

死去的蘇妃，婉。這個蘇的相貌，和蘇妃有幾分相像，著一楚楚人的韻味。

蘇妃是舞姬出，有一風塵俗氣。蘇是蘇家心教養長大的，讀過不詩書，也學過琴棋書畫，婉中帶著書香氣。比起蘇妃來，更勝一籌。

這樣的人，怪不得永嘉帝睡了之后舍不得撂開手，直接就帶進了后宮。

蘇進了椒房殿后，全都繃著，總算沒忘了行禮。走上前跪下，磕頭行禮：“蘇見過皇后娘娘。”

喬皇后淡淡嗯了一聲。

彩蘭在一旁提醒：“還有太子妃娘娘。”

蘇一慌，下意識地抬頭看了一眼，正好迎上了陸明玉的目。然后，就被陸明玉目中的凜冽嚇到了，忙垂下頭：“見過太子妃娘娘。”

陸明玉沒有出聲。

喬皇后也沒有讓蘇起的意思。

蘇只能繼續跪著，心中溢滿了惶恐不安。

也沒料到會有這麼一天。

……

去年在皇陵里祭拜死去的蘇妃，遠遠地見過永嘉帝。不過，當時本沒細看，一來是懼于天威不敢多看，二來是沒想過自己會和永嘉帝有什麼集。

心中所想的，是嫁給李昊表哥為側妃。能長伴在心的人邊，再生個一子半，這輩子再無他求。

那一日，李昊來了蘇家，和祖父在書房說了許久的話。祖父將親爹親娘了過去。再然后，就被扶著上了馬車，被送進了一宅院里。

那時，以為李昊要將安置在外宅里。喜悅之余，又有些不甘。

蘇家門第再低，到底是李昊的親表妹。哪有讓表妹做外宅的道理。后宮中有一個秦妃，也是永嘉帝的表妹呢！

再后來，宅子里多了幾個嬤嬤。有的教禮儀規矩，有的教化妝穿，還有更人的，教導如何曲意逢迎男人……

忍著，學得十分用心。想著有朝一日，能憑借著這些博得李昊的歡心。說不定，李昊很快就會接進三皇子府了。

在院子里待了三個月，一直等到過了年進了正月，等到了正月下旬，終于有人來接進三皇子府了。

萬分喜悅，心裝扮后，上了轎，從側門進了三皇子府，進了一雅致的院子里。

那一日，見到了三皇子妃孟云蘿。

戰戰兢兢，低頭示好。

孟云蘿的反應也很奇怪，沒有半點嫉意，反而好言好語地寬，讓安心住下。接下來幾天，綾羅綢緞各式首飾源源不斷地送進了的院子。

飄飄然如置云端，滿心期盼著李昊早日回來。

沒過幾日，李昊就回來了，且在府中設宴，請了皇子公主們來赴宴。就連宮中的天子，也親自前來。

開宴之前，李昊終于來見了。

滿心的和甜意，目中滿是癡：“我終于等到表哥回來了。”

李昊看著，目有些復雜：“表妹，今晚過后，你就有一輩子的好前程了。”

這是要許諾，一輩子都對好麼？

紅了臉孔，輕聲道：“只要能長伴表哥邊，我就心滿意足了。”

李昊深深看了一眼，然后離去。

像飲了酒一般，微醺醉，對著鏡子癡癡傻笑。然后，便有宮人前來扶著去沐浴，更梳妝。還伺候著飲了一盞帶著奇異香氣的茶。

喝了茶之后，全莫名的發熱，臉頰一片酡紅，意識也漸漸模糊，變得格外敏。難得躺在了床榻上，翻來覆去。

不知何時，門被推開了，一個高大的男人影出現在床榻邊。濃烈的酒氣撲面而來。被莫名的火燒得不過氣來，忍不住手去拉男人的手。

然后，男人俯相就。

之后的記憶，一片混模糊。

全然沒了姑娘家的恥之心，摟著男人，任憑他攫取。疼痛中混合著難言的愉悅，像在驚濤駭浪中沉浮，令人沉迷。

一夜荒唐。

醒來的那一刻，天大亮。

全疼痛，頭腦昏沉，睜開眼的那一刻，看清枕畔的男人臉孔，驚駭得差點滾落床榻。

和一夜纏綿的男人，本不是李昊。那個男人，眼角有了皺紋，已有四十多歲，年齡足夠做的親爹了。

曾遠遠見過這張臉。從未想過，有朝一日，這張臉會出現在枕畔。

這是怎麼回事？

進了屋子的人，為什麼會是永嘉帝？

永嘉帝睜開眼，見驚恐蒼白的樣子，似乎覺得好笑，又有些憐惜：“朕昨夜魯，是不是傷了你？”

不知要說什麼，眼淚紛紛涌出眼眶，不停掉落。

弄不清是怎麼回事。可知道，已經不可能再嫁給表哥了。也不敢問永嘉帝，為什麼會出現在自己的閨房里。

永嘉帝見哭這樣，摟著哄了一會兒，然后有了興致……

不敢抗拒，也拒絕不得。

直至上馬車進宮，被送進怡華宮安置，現在跪在這兒給皇后太子妃請安，都像做夢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