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妃正樂呵，四皇子來了。

四皇子不愧是秦妃的兒子，看熱鬧看八卦的子和秦妃如出一轍。一雙眼中閃著八卦的興味芒，一張口便是：“宮外的傳言，母妃可聽說了？”

秦妃撇撇：“連宮中掃地的宮人都知道了。”

“也不知是哪個缺德冒煙的，竟傳出了這等沒影子的流言。說什麼蘇貴人先伺候兒子，再伺候老子，什麼聚麀之誚……誒喲，簡直臟了我的耳朵。”

什麼是聚麀之誚？

這是說父子共同睡一個人，行為下流，近乎禽。

蘇妃當年進李家之前，是一個以侍人的舞姬，還和廣平侯有那麼一。只這麼一樁事，就令蘇妃十幾年直不起腰桿來。眾人想蘇妃的心窩，只要提一，就能得蘇妃掩面而逃。

到蘇貴人這兒，連聚麀之誚都傳出來了。

以后，蘇貴人還有什麼臉見人？

李昊還有什麼臉？

永嘉帝又有什麼臉？

秦妃說臟了耳朵，神卻不是那麼回事。一雙眉頭，幾乎要飛起來了。

四皇子咳嗽一聲，低聲道：“母妃先別顧著樂呵。這件事，我總覺得沒那麼簡單。”

“父皇去三哥府上留宿的事，知道的人不多。帶了蘇貴人進宮，也不是什麼驚天地的大事。怎麼忽然就傳得人盡皆知，還冒出這等沒影子的傳言來。”

“這不但侮辱了三哥，更辱了父皇。如此不面的流言，也損了天家尊嚴和面。”

秦妃一挑眉，低聲音道：“你管什麼尊嚴面。李昊心積慮，討好你父皇，送蘇貴人進宮。所圖為何，明眼人都看得出來。”

“東宮又不是任人的柿子，豈有不回擊的道理。你等著看吧！這熱鬧才剛開始！”

四皇子了手指，神在看熱鬧的興和關心親爹兄長的憂慮中來回切換。

秦妃看不順眼，手拍了四皇子一掌：“行了，在老娘面前裝什麼樣。你那點花花腸子，老娘心里清楚的很。”

“這件事，從頭至尾和我們都沒關聯。我們袖手看熱鬧就是了。你別跟著摻和。”

四皇子立刻笑道：“這是當然。”

秦妃松口氣，臉上又出幸災樂禍的笑意：“我倒要看看，蘇貴人還能風多久。”

……

聚麀之誚？

喬皇后不敢置信地看著神悠閑的陸明玉，說話都不利索了：“宮外那些傳言……是怎麼回事？”

陸明玉一臉坦然：“蘇去年被李昊接出蘇家，安置在外宅里。后來接進了三皇子府。父皇喝醉了酒，留宿三皇子府，不偏不巧地進了蘇的閨房。”

“一件件一樁樁都是事實。”

“我只讓人將此事傳開，后來的流言怎麼扭曲了聚麀之誚，這個我就不知道了。”

喬皇后：“……”

喬皇后倒一口涼氣，半晌都沒說話。

流言沸沸揚揚，已經傳便了勛貴圈文圈宗親圈，甚至傳到了街頭巷尾。而且越來越離譜。

聚麀之誚這說辭文縐縐的，其實私底下傳言更俗難聽。諸如“父子同睡一個人”“兒子睡過送到老子床榻上”之類。

還有更離譜的，說什麼蘇貴人已經有了孕，也不知孩子到底是誰的，以后生了下來算皇子還是皇孫到底該不該李昊三哥……

簡直就是殺人不見！

喬皇后心驚之余，又莫名地暢快淋漓。

陸明玉的聲音在耳畔響起：“母后別擔心。流言傳得人盡皆知，就是父皇盛怒，也沒辦法追查。”

整個京城的人都在議論“天家父子不得不說的那點事”，永嘉帝再氣又能怎麼樣？總不能將所有人都抓起來砍頭。

真以為天子就能隨心所為所為不！

喬皇后定定心神，看著陸明玉鎮定的神，低聲道：“本宮只怕，皇上一怒之下，遷怒東宮。”

“遷怒的還嗎？”陸明玉目陡然銳利起來：“誰都知道蘇妃該死，就因為我沒等父皇回來，先一步殺了蘇妃。父皇心中有了隔閡，百般冷落殿下。”

“為了李昌的親事，父皇又遷怒殿下，冷落東宮。”

“殿下百般忍，我也按捺不發。可現在李昊連這等下做事都做了出來，再這麼聽之任之，接下來就該是廢黜東宮改立太子了。”

“李昊有這等心，也得看看有沒有這個命。”

“殿下是嫡出，得員百姓擁護，在戰場立過無數戰功。朝中文臣擁護殿下，十萬滎軍也站在殿下后。只要殿下沒犯大錯，就是父皇也不能廢黜東宮。”

喬皇后聽得心驚跳，手握住陸明玉的手：“你先消消氣，別了胎氣。”

陸明玉挑眉，反手握住喬皇后的手：“母后別擔心。我雖然易氣，懷相十分康健，不會有事。”

“李昊百般算計，我們不能一味忍。這一回，我要讓他嘗一嘗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滋味。這才剛開始，母后等著看熱鬧吧！”

喬皇后心跳加快，既興又有些忐忑：“已經傳得這般離譜了，還有什麼？”

陸明玉眸一閃，忽地笑了起來：“母后什麼都不知道最好。父皇問起來，母后只管理直氣壯直腰桿地應對。”

也免得出心虛。

喬皇后心跳還是快，口而出道：“如果皇上知道此事和東宮有關聯，遷怒于你怎麼辦？”

陸明玉淡淡道：“殿下忙著賑災，沒回京城，正好和此事撇清關系。至于我，懷著孕，整日在東宮里養胎，連宮門都沒出過。宮外的事，和我有什麼相干。”

喬皇后：“……”

做人還可以這樣無賴嗎？

喬皇后莫名的激，握著陸明玉的手也跟著了起來：“萬一，我是說萬一，皇上認定了是你所為，怪罪于你怎麼辦？”

陸明玉出些許驚訝：“做公公的，難道會趁著兒子不在進東宮，指責怒罵兒媳？就是普通百姓家，也做不出這等不面的事。父皇為一朝天子，為天下表率，豈會這麼做？”

“母后這麼想，真是太小覷父皇的心了！”

喬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