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昌這才后知后覺自己說錯了話。
他有些不安地了脖子,不敢抬頭看永嘉帝的臉。
倒霉的李昊,不得不張口為李昌解圍:“五弟尚且年,心思淺薄,說話沒過腦子,父皇別和五弟計較。”
沒等永嘉帝張口,又瞪李昌一眼:“蘇貴人進了后宮,諸事有父皇或母后決斷。哪里得到你來多。還不快向父皇請罪!”
他們兄弟兩個自難保,哪里還顧得上一個蘇貴人。
蘇是死是活,都看的命數。
李昌耷眉聳眼地告罪:“兒臣多冒失,請父皇見諒。”
永嘉帝淡淡道:“罷了,這麼點小事,朕不會放在心上。你先退下吧!”
李昌低聲應下,走出殿門后,頹然地嘆了口氣。
以前他時常在心中怨恨蘇妃,恨親娘眼中只有三哥,對他就淡漠了許多。等蘇妃死了,他才知道,原來,在宮中,最關心最疼他的人就是蘇妃。
這一年來,他一直住在三皇子府。哪怕李昊訓斥數落他,他也心甘愿。還不是因為,除了李昊,宮里外連個想罵他的人都沒有……
在永嘉帝眼里,他這個兒子,就像墻角的一灘爛泥。
殿,永嘉帝對李昊說道:“朕知道,你了委屈。當年舊事,和你無關。你是朕的兒子,是大魏皇子,流言荒誕無稽,朕絕不會信。”
李昊眼睛發紅,聲音還算沉穩:“父皇的話,兒臣都記下了。”
永嘉帝嘆了口氣,拍了拍李昊的肩膀:“不管如何,太子是你的兄長,太子妃是你的嫂子。你得敬著他們,讓著他們。”
李昊立刻應是,心里卻泛起涼意。
在永嘉帝心中,到底還是江山社稷更重。永嘉帝最喜歡的兒子或許不是李景,不過,永嘉帝認定了李景才是最合適的太子。
這番話,是提醒,也是警告。
永嘉帝沉片刻又道:“等阿昌親后,朕給你個差事,你離京去辦差。等過幾個月再回京,流言也就徹底過去了。”
李昊打起神應道:“兒臣愿為父皇分憂。”
不愿意也不行。永嘉帝張了口,本沒有他拒絕的余地。
永嘉帝見李昊答應得痛快,滿意地一笑:“你能想明白就好。朕打發你離京辦差,一來是避一避流言,二來,也是令你有機會做些差事,鍛煉一二。不僅是你,還有你大哥四弟五弟,以后也得離京去辦差。”
“你們將來都要做一地藩王,不能只聽憑臣子做事。六部事宜,都得學著一些。稅賦田糧當差辦案,樣樣都得會。不然,很容易被臣子們糊弄。”
“就是太子,以后也會時常離京當差。”
太子,也會時常離京當差?
李昊目一閃,笑著應道:“父皇一片苦心,都是為了兒臣。兒臣激不盡。所謂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當年隨軍出征,在燕楚之地待了近兩年,兒臣收獲極多。”
“以后,兒臣可以離京辦差,了解民生,還可以去大魏疆土四走走看看。這是一舉三得的好事。兒臣多謝父皇。”
李昊在殿待了半個時辰,才告退出來。
一出文華殿,就見李昌站在檐下,垂著頭躬著腰,一臉喪氣樣。
李昊看著氣不打一來,恨不得上前踹李昌一腳:“站直了。垂眉耷眼的像什麼樣子。”簡直就是爛泥扶不上墻。
李昌反地站直了。
李昊更糟心了,看李昌一眼,簡短地說道:“你還要搬進五皇子府,現在就回去吧!”
李昌哦了一聲,臉上有些不愿。
李昊被氣樂了:“還有十幾日,你就要大婚了。你不搬走,難道要將新媳婦帶進我府中來?”
李昌眼睛一亮,一臉期待:“其實,住在一起也熱鬧的。”
李昊:“……”
李昊額上青筋現,用力一握拳頭,咔吧一聲響。
這是還嫌流言傳得不夠難聽是吧!
李昌渾打個激靈,立刻陪笑:“我剛才是說笑,三哥別當真。”
李昊從鼻子里冒出一聲冷哼:“別在這兒丟人現眼,回府再說。”
李昌低著頭,有氣沒力地應了。
……
孟云蘿領著珍姐兒在延禧宮里消磨時間。
以前進宮,不得要去怡華宮請安。如今蘇妃死了,怡華宮里住著蘇貴人……孟云蘿自然不會去怡華宮。索帶著兒在延禧宮里待著。
孟妃是孟云蘿嫡親的姑母,分不同旁人。對著孟云蘿說話也沒那麼多彎彎繞繞,張口便數落:“李昊當日要送蘇貴人進宮,這事你怎麼也不攔著?鬧這樣,孟家被人嘲笑,李昊被著告病不出,你這個三皇子妃臉上就好看不?”
孟云蘿滿心委屈:“殿下要做的事,我哪里攔得住。”
孟妃輕哼一聲:“可不是。你不但攔不住,你還被他哄昏了頭,幫著出力。”
孟云蘿紅了眼圈:“姑母,你別說了。我也是滿心的后悔,可又能怎麼辦?事已到了這一步,后悔也遲了。”
孟妃這般惱怒,當然不全是心疼侄。
更重要的是,此事將孟家卷了進去。廣平侯告病不出,在宮中也跟著憋屈。眾人指指點點的時候,不得再提一和永嘉帝當年的事。
永嘉帝遷怒之下,延禧宮來的了。如今后宮里,除了王婕妤得寵,另有兩個年輕的宮妃也頗得圣眷。
孟云蘿對孟妃的境也知道一二,用帕子了眼角,低聲道:“我知道姑母在宮中艱難。不過,流言慢慢淡去,日后總會好起來的。”
孟妃滿心酸苦,忍不住嘆了一聲:“我一日日老去,皇上邊多的是年輕鮮的人,日后還有什麼好。”
算了,不說也罷。
孟妃正要扯開話題,就聽孟云蘿低聲問道:“我在宮外,只聽聞蘇貴人落了胎。個中,卻不清楚。姑母,當日到底出了什麼事?”
孟妃沒有瞞:“蘇貴人懷著三個月的孕,喜訊傳至皇上耳中。當晚,皇上去了一趟怡華宮,賞了一碗燕窩。夜里蘇貴人就落了胎。”
孟云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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