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琀很練地甩掉鞋子,一只甩到床榻邊,另一只差點被甩到門后。
他著一雙小腳丫,蹬蹬地爬到床榻上,十分練地鉆進親娘的懷里。將小胖臉在親娘的臉上,兩只小手摟著親娘的脖子,滿足又高興地說道:“娘,祖母說,你是和我玩捉迷藏。我終于找到你了。”
胖胖的小子,地在懷里。
陸明玉好笑又無奈,手了兒子的小臉蛋:“誰送你出宮的?”
“是彩蘭姑姑!我在宮里到找,都沒找到你。我一著急,就一直哭。”李琀口齒清楚,說話利索,邏輯很清晰:“祖母一心疼,就讓彩蘭姑姑帶著我找你了。”
陸明玉:“……”
早該料到!
喬皇后最慣孩子。李琀又是個哭起來沒完的犟種,以喬皇后的脾氣哪里狠得下心腸。這不,還沒挨到天黑,就將孩子送到陸府來了。
“娘,你親我一口。”李琀在懷里拱來拱去,將小胖臉湊過來。
陸明玉哭笑不得,只得俯頭親了親兒子的小胖臉,心了一團。
算了,能得一日閑也算不錯了。來都來了,還能再將兒子送回宮不。
叩叩叩!
敲門聲后,彩蘭的聲音在門外響起:“奴婢彩蘭,給太子妃娘娘請安。”
陸明玉在床榻上坐了起來:“先進來說話。”
彩蘭笑地推門而,到床榻邊行了一禮:“皇后娘娘讓奴婢代個話,太子妃娘娘安心在陸府住下,住個十天半月也無妨。”
可見喬皇后也有些不好意思,原來應允五六日,現在直接變半個月了。
陸明玉也沒客氣,隨口笑道:“你回宮復命的時候,代我謝過母后。”
彩蘭笑著應下,看了在床榻上翻來滾去玩得開心的李琀一眼,低聲笑道:“奴婢斗膽說幾句,娘娘聽了別惱。”
“小殿下今日哭鬧得實在厲害。別說皇后娘娘心疼,就是奴婢也不住。小殿下還小,實在離不開親娘。皇后娘娘拉不下臉,是奴婢主請纓,將小殿下送到陸府來了。”
“娘娘心里不痛快,只管罵奴婢一頓出出氣。別生皇后娘娘的氣才是。”
陸明玉失笑:“聽聽你這話,我就這麼蠻不講理嗎?琀哥兒鬧騰起來,就連我都吃不消,何況母后。行了,什麼都不用說了。你回去復命便是。”
彩蘭小心翼翼地打量陸明玉。
陸明玉忍俊不:“我沒生氣,你放心回宮復命吧!”
彩蘭忙陪笑道:“娘娘寬宏大度,不和奴婢計較。奴婢謝過娘娘了。”
陸明玉心里忍不住暗暗唏噓。彩蘭確實是個忠仆。這般小心賠禮,是怕對喬皇后心生不滿呢!
待彩蘭離去后,綺云笑地走了進來:“娘娘,王爺知道小殿下來了,很是高興。已經過來了。”
李琀聽到外祖父來了,立刻高興地爬起來,在床上蹦跶:“外祖父,我要見外祖父。”
陸明玉習慣地了額頭。
綺云被主子的表逗樂了,低聲笑道:“娘娘再歇會兒,奴婢帶著小殿下出去見王爺。”
陸明玉笑道:“我睡了一個下午,半點不困,哪里還用再歇著。你出去告訴我爹一聲,讓他等一等,我片刻就來。”
……
陸明玉作利索,起穿梳妝不過盞茶功夫。然后拉著孩子的手,去見外祖父。
“外祖父!”
離得老遠,李琀便扯著的小嗓子喊了起來。
陸臨哪里還坐得住,眉開眼笑地迎了出來,一把抱起沖過來的小外孫:“幾個月沒見了。快讓外祖父仔細瞧瞧。”
李琀生得白胖俊俏,一雙眼黑亮有神,力旺盛,生機,讓人一見就喜歡。
陸臨越看越喜歡,對陸明玉笑道:“琀哥兒這般機靈可,虧你舍得將他放在宮里。”
陸明玉對著親爹的時候,很自然地換了嗔的語氣:“爹偶爾見他,自然喜歡的很。要是天天見,就知道什麼頭痛了。”
李琀頓時委屈地看著親娘:“娘是不是不喜歡我了?”
陸明玉還沒吭聲,陸臨先心疼上了:“我們琀哥兒這麼可,娘親怎麼會不喜歡。剛才是說著玩,其實,最喜歡琀哥兒了。”
一邊說,一邊瞪了陸明玉一眼。
陸明玉故意哀嘆一聲:“以前爹最疼我,和我說話都舍不得大聲。有了珝哥兒瑄姐兒,我這個兒的地位直線下降。現在再有琀哥兒,爹眼里哪還看得到我。”
陸臨被逗得哈哈大笑。
李琀從未見過親娘這般嗔模樣,也覺得新奇,拍著小手咯咯笑了起來。
笑鬧片刻,陸臨對陸明玉說道:“你難得回來,我也在府里多住幾天。”
陸明玉笑著嗯了一聲:“母后讓彩蘭將琀哥兒送來,囑咐我住半個月再回宮。”
原來說好住五天,轉眼就變了半個月。
可見喬皇后確實心虛。
陸臨也覺好笑,看向陸明玉:“皇后娘娘對你實在不錯。”
做婆婆的,能對兒媳到這份上,確實不易。
陸明玉眼中漾起笑意:“是,母后通達理,寬厚,有這樣的婆婆,確實是我的福氣。”
至于公公……不提也罷。
永嘉帝是一個英明天子,在家事上,卻遠遠算不得英明。寵妾室和庶子,冷落正妻,對嫡出的一雙兒平平。
這幾年來,后宮新人一個接著一個得寵,后宮那位楊嬪,在兩個月前生下了六皇子。永嘉帝中年得子,十分喜,對楊嬪格外偏寵。趙太后也時時抬舉楊嬪。
虧得喬皇后如今心寬,不然,指不定會被氣什麼樣子。
再說到父子之間。
永嘉帝對李景這個太子,既重用又提防。這幾年里,有什麼難辦又棘手的差事,大半都扔給了李景。李景四奔波辦差,還不能苦。
不管如何,如此磨礪大有好,比晾在一旁要強得多。
有些話,不便當著孩子的面說。
陸臨看了陸明玉一眼:“先去飯堂,吃過晚飯,去書房說話。”
陸明玉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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