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姨!”
“二舅母。”
陸明玉耐心地引著李琀一個個人。李琀被眾人饒有興味地圍著打量著,半點不憷,聲音響亮地一一喊了過去。
眾人七八舌地夸贊:“瞧瞧咱們琀哥兒,生得多俊俏。”
“落落大方,半點不怕人,聲音也響亮。”
“又聽話又乖巧,哪里像四姐說的那麼淘氣了。”
李琀被夸得洋洋自得,揚著小臉,右腳一點一點,如果有尾,早翹上天了。
陸明玉好笑不已:“行了,大家都別夸他了。你們說什麼,他都當真。”
笑聲中,眾人一同圍坐在桌邊。
李琀雖然淘氣,吃飯卻很有規矩。坐在椅子上,要吃什麼,小聲和親娘說。陸明玉出手迅疾,刷刷運筷,將他面前的小碗堆滿。李琀拿著小勺子,一勺一勺吃得心滿意足。
陸明芳笑道:“這不是乖的嘛!”
陸明玉無奈一笑:“每天只有吃飯睡覺的時候安靜些。等填飽了肚子,你再瞧瞧。”
“男孩子力旺盛,都一樣。”沈瀾笑著接過話茬:“壯哥兒小時候也一樣。從去年起進宮讀書,白日不見人影,我頓覺眼前清靜。”
陸思源是李珝的伴讀,每日早起進宮讀書,晚上回府。
這麼一來,沈瀾確實輕快了許多。
陸明月笑問:“四姐,你真打算住半個月再回宮嗎?會不會惦記珝哥兒瑄姐兒?”
其實,已經開始惦記了。
自珝哥兒瑄姐兒出生后,幾乎沒離過兒邊。
陸明玉抿一笑:“再惦記,我也得多住幾日再回去。”
惹得眾人一陣笑。
晚飯后,綺云先帶著李琀去沐浴。陸明玉進了書房,和陸臨說話。書房里只父兩人,說話無需彎彎繞繞。
陸臨直截了當地問道:“太子此行去江南,除了徹查私鹽之外,是不是還有別的目的?”
陸明玉沒有瞞著親爹,低聲說道:“江南世家族盤錯節,雖然這十幾年間因戰事去了大半,剩余的勢力依然不容小覷。”
“他們暗中勾連,勢力龐大,販賣私鹽謀其暴利只是其中一樁,開賭場開青樓販賣婦孺,種種惡行,數不勝數。甚至和部分員勾結,控江南場。
“鹽道巡死在刺客之手,細細想來,令人心驚。”
“父皇令太子去查私鹽,鏟除這些暗中勾結的勢力,滌清江南場。”
陸臨皺起了眉頭,半晌才道:“我早料到太子此行不簡單。皇上將此重任給太子,可見對太子還算信任重。只是,這絕非易事,其中兇險重重啊!”
在親爹面前,陸明玉出一真正的憂:“我也擔心他的安危。此次,父皇給了他兩千林侍衛,我讓陸乙領著兩千親兵隨行,加上他的一千太子親兵,加起來足有五千人。”
“只要沒人敢明著謀~反,只憑刺殺這等手段,傷不到他分毫。”
陸臨略一點頭,看著陸明玉:“你忽然出宮散心,就是因為心中憂慮之故?”
陸明玉嗯了一聲:“也不全是。天天在宮里待著,實在氣悶。趁著這個機會回來住些日子,也能輕快幾日。”
陸臨聽了暗暗心疼。
李景這幾年被打發出去當差,在東宮的時間之又。陸明玉為太子妃,坐鎮東宮,教養兒,還得時時為喬皇后撐腰出謀劃策,實在辛苦。
陸明玉見陸臨不出聲,便知道他在想什麼,輕聲笑道:“爹,你別為我擔心。我和他夫妻一心,互不相疑,便是辛苦些,也是好日子。”
陸臨皺的眉頭這才舒展開來,笑著說道:“他敢負你,我第一個饒不了他。”
陸明玉俏皮地眨眨眼:“有爹給我撐腰,怪不得我底氣那麼足,對上誰都不怕。”這是在暗喻永嘉帝了。
陸臨出會心的笑意。
這三年來,大魏還算太平。十萬滎軍,只出過兩回。不過,只要一出,就以雷霆萬鈞之勢鏟平對手。
有這樣一支兵在手,永嘉帝對他這個肱之臣頗為重。
陸臨隨口笑問:“后宮里多了一個六皇子,對東宮沒什麼影響吧!”
陸明玉眸一閃,淡淡道:“六皇子才六個月,等他長大人,已經是十幾年以后的事了。現在說影響,還為時過早,等他安然長大再說。”
孩易夭折,養到八歲以上才算養住了。一個剛出生不久的小皇子,對眼下的東宮而言,幾乎沒有影響。
對東宮真正的威脅,是李昊,還有圣心越來越難測的永嘉帝。
父兩人低聲說了許久。
到最后,陸臨笑著說道:“這些事,你心中有數就好。東宮諸事有太子撐著,朝堂之事有我。你且安心帶著琀哥兒住下。”
陸明玉笑著應了。
……
這一住,就是八九日。
每天諸事不管,吃吃喝喝睡睡,閑來無事就和沈瀾等人說笑消遣。連琀哥兒淘氣,都覺得比往日可。
心一好,胃口就好,氣更好。
綺云見主子面紅潤,忍不住笑道:“以奴婢看,娘娘就是在宮里待得太悶了。”
“可不是麼?”陸明玉半是自嘲半開玩笑:“嫁給李景這麼多年,在東宮也住了幾年,母后待我寬和,后宮沒人敢惹我。我怎麼還是覺得,在陸府住著最自在。”
那種由而外的愉悅,那種被家人環繞的溫暖,那種無需殫竭慮不必時時繃的輕松,實在太令人眷了。
東宮當然也好。的丈夫和兒都在那兒,那里是的家。不過,對出嫁的子而言,娘家是永遠的和牽掛。
“娘娘住得這麼高興,不妨多住幾日再回宮。”綺云低聲笑道:“反正,皇后娘娘將小殿下送來了,總不好意思怪責娘娘。”
陸明玉笑道:“算了,過兩日還是回宮吧!我再不回去,珝哥兒瑄姐兒無人管束,還不知鬧什麼樣子。”
正說笑間,陸明月匆匆進來了:“四姐,我來和你說一聲,待會兒我就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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