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皇后氣翻涌，差點就破口罵人。

這個狗男人。

年輕的時候納孟氏進宅，生了庶長子，如珠如寶，讓孟氏自己養著。之后庶子一個接著一個，也從來沒想過讓這個正妻來教養。

現在倒好，一把年紀生了小兒子，倒記起是嫡母，要將孩子塞給養了！

呸！

喬皇后面沉了下來，語氣有幾分不快：“本宮每日忙于宮務，哪里有閑空教養六皇子。你現在去復命，將本宮的話代給皇上，就說本宮擔不起這樣的重責。”

劉公公臉上出了些許為難之：“奴才只是奉命行事。皇后娘娘還是將六皇子留下吧！不然，奴才實在沒法子向皇上代。”

說完，將兩個娘了過來。其中一個，懷中抱著半歲大的孩子。這孩子生得虎頭虎腦，十分壯實。正是六皇子。

六皇子出生之后，一直養在樂華宮，這還是第一次抱到眾人面前。嬪妃們心中好奇，顧不得喬皇后難看的臉，一個個起探頭，打量六皇子。

孟妃有意喬皇后的心窩，笑著說道：“皇上令人將六皇子帶進椒房殿，將教養皇子的重任托付給娘娘，可見對娘娘信任重。”

喬皇后一肚子惱火，聞言淡淡道：“大皇子出生之后，一直沒讓本宮心。沒曾想，到了這時候，皇上倒信任起本宮來了。”

孟妃被噎得啞口無言。

秦妃樂得看孟妃被兌，以袖子掩而笑。

六皇子還小，被一堆人圍著著，濃烈的胭脂水味充斥。六皇子了小鼻子，扯著嗓子哭起來。

那聲音，別提多響亮。

孟妃離得近，耳都被刺得生疼。忍不住手了耳朵，有些嫌棄地退遠了兩步。

劉公公向喬皇后行了一禮：“請娘娘安置六皇子，奴才先行告退。”

喬皇后面難看，卻沒再說什麼。

教養庶子庶，確實是正妻的職責之一。永嘉帝當眾下口諭，沒有理由也沒有立場拒絕。

殿回著六皇子尖銳的哭聲。

娘們手忙腳地哄著六皇子。

就在此刻，陸明玉忽然張口：“劉公公請稍等。”

劉公公原本要轉，聽到這聲音，立刻彎腰：“請太子妃娘娘吩咐。”

眾人瞬間安靜下來。只有六皇子的哭聲依然響亮，震得人耳疼。

陸明玉先吩咐娘：“六皇子定是了，你們先帶六皇子下去，喂飽了哄好了再抱來。”娘們連聲應下，匆匆抱走了六皇子。

殿終于清靜了。

陸明玉這才看向劉公公：“劉公公，父皇到底是怎麼囑咐的？六皇子抱來椒房殿，是養一段時日，等楊嬪病愈了抱回去。還是從今日起，就徹底留在椒房殿了？”

劉公公斟酌言詞，謹慎應道：“皇上只吩咐奴才將六皇子帶來。到底養多久，什麼個章程，奴才也不清楚。”

陸明玉淡淡道：“既如此，你去文華殿問個清楚明白，再來傳話。這麼不明不白，算怎麼回事？”

這宮中，也唯有太子妃敢說天子口諭“不明不白”了。

劉公公在心里默默腹誹，恭恭敬敬地應了。

待劉公公走后，陸明玉看了王婕妤一眼。

王婕妤頗為知趣，立刻起道：“皇后娘娘要安置六皇子，臣妾就不多擾了，這就告退。”

王婕妤一走，其余嬪妃也紛紛起離去。秦妃倒是看熱鬧，不過，看看陸明玉冷凝的眉眼，立刻歇了這份心，笑著起告退。

綺云輕聲哄著李琀出去玩耍。

很快，殿就剩喬皇后和陸明玉了。

喬皇后窩在心頭的那團怒火，終于燒出了口：“這算什麼？無端端地抱了六皇子過來，事前連個招呼都不打，就讓本宮養一個皇子！說不定，過個三月兩月，皇上消了氣，又將六皇子抱回樂華宮。這般行事，置本宮于何地！”

陸明玉低聲道：“我知道母后心中惱怒。這件事，不能就這麼算了。母后先消消氣，再細細商量對策。”

喬皇后用力吐出一口濁氣，咬牙道：“還能有什麼對策。抱都抱來了，不養也不。”

不但要養，還得好好養著。

萬一孩子有個頭疼腦熱的，或是出了什麼意外，一筆爛賬就都落到頭上來了。

這才是最讓人糟心的地方。

陸明玉眸一閃，淡淡道：“往好想一想，既然抱來了，以后再想抱走，那是萬萬不能。”

喬皇后一驚，抬眼看向陸明玉。

陸明玉和喬皇后對視片刻，慢慢說道：“六皇子還小，在母后膝下養著，以后好好教養。長大了也和母后親近。”

“以楊嬪的子，讓一直養著六皇子。只會縱大了的心，日后橫生事端。”

喬皇后很快反應過來：“你說的沒錯。既然已經抱來給本宮養，就沒有再抱走的道理。本宮這就去文華殿，和皇上說清楚此事。”

不就是養個孩子嘛！有吃有喝，有娘有宮人照顧伺候，每日過問一兩句，也就是了。看在眼皮底下，總之翻不出風浪來。

陸明玉見喬皇后想清楚了，也跟著松口氣，半開玩笑地說道：“雷霆雨，俱是君恩。不管如何，父皇總算是護著東宮，也給了母后面。”

如果將六皇子抱去孟妃或秦妃的寢宮養著，喬皇后才真的難堪。

喬皇后嘆口氣：“已經這樣，只能往好想了。”

陸明玉說道：“我陪母后一起去文華殿吧！”

喬皇后卻道：“不必了。本宮一個人去就行了。”

陸明玉見喬皇后堅持己見，只得點點頭。

一炷香后，喬皇后到了文華殿外。

守在殿外的侍忙上前行禮。喬皇后瞥了一眼過去：“進去稟報皇上，就說本宮有要事和皇上商議。”

侍進去通傳，不到片刻，就出來了：“皇上請皇后娘娘進去。”

夫妻兩個關系淡漠，這三年來說話的次數屈指可數。不過，每次來文華殿，都能順利見到永嘉帝。

喬皇后略一點頭，邁步進了文華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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