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不好了。”

壽寧宮里，一個宮人神慌張地跑進了殿。

坐在上首的趙太后，正樂呵呵地哄著六皇子。秦妃在一旁陪著說笑，楊嬪小心翼翼地陪笑，氣氛一派和睦熱鬧。

“什麼事這麼慌張！”秦妃皺著眉頭，張口怒斥宮人。

宮人跪下，顧不得請罪，急急說道：“文華殿傳了消息來，說皇上被三皇子五皇子殿下氣暈過去了！”

什麼？！

眾人面齊變。

尤其是趙太后，一個激靈站了起來，聲音嘶厲：“到底怎麼回事？”

秦妃和楊嬪也齊齊站了起來，異口同聲地問道：“快說！”

“怎麼回事，奴婢也不清楚。”宮人戰戰兢兢地答道：“文華殿就傳了這麼一句話來。”

趙太后心急如焚，哪里還能按捺得住，立刻邁步往外走。秦妃毫不猶豫地追上前，扶著趙太后。

倒是楊嬪，略有些猶豫地看了六皇子一眼。失寵了幾個月，一想到永嘉帝那張翻臉無的臉，心里就發憷。便是去了文華殿，也做不了什麼。倒不如留下守著兒子。

好在趙太后和秦妃本顧不上。楊嬪這一猶豫，就留了下來。

趙太后一把年紀了，此時健步如飛，連秦妃都差點追不上。秦妃一邊快步向前一邊勸：“太后娘娘別憂心，皇上是真龍天子，有上蒼庇護，不會有事的……”

這時候還有心說這等屁話！

趙太后連罵人的心和時間都沒有，繼續快步走。

轉眼間到了文華殿外。

一并趕來的，還有一臉驚惶的孟妃。

喬皇后一直被足。如今代掌后宮的人是孟妃，來也不算出格。

孟妃對永嘉帝到底還有些真，幾乎一路跑了過來，眼睛泛紅，出一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臣妾見過太后。”

趙太后停下腳步，略口氣，理也沒理，抬腳進了殿。

孟妃也沒心計較，和秦妃一道扶著趙太后，近了文華殿里。

殿的詭異形，頓時映眼前。

劉公公四肢落地趴在地上，永嘉帝直地倒在劉公公的后背上。周院使面凝重地跪著，以金針為永嘉帝刺。

三皇子五皇子一同跪在旁邊，還有一位刑部姚尚書，也跪在一旁。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趙太后沖上前，一眼看到永嘉帝慘白的臉，眼淚唰地就下來了。連句話都說不出來，很快變了嚎啕痛哭。

孟妃和秦妃也一同哭了起來。

永嘉帝縱然有些缺點，可總來說，是個英明天子。對皇子們教養上心，對們也不算差了。

萬一永嘉帝有個好歹，們的天也就塌了。

三道略顯尖銳的哭聲在耳畔縈繞。周院使難免要些干擾，下意識地皺了皺眉。

姚尚書咳嗽一聲道：“皇上是一時氣攻心，昏迷了過去。周院使正在為皇上施針急救，需要安靜。請太后娘娘和兩位娘娘克制一二。”

趙太后哭得一嗝一嗝地，一時停不下來，好賴聲音小了許多。孟妃和秦妃各自忍低泣，總算沒那麼吵了。

周院使定定心神，繼續拿起金針刺。

趙太后不敢驚擾周院使，便轉向跪在一旁三皇子五皇子：“阿昊，阿昌，你們兩個怎麼跪在這兒？你們父皇被氣昏過去，是不是和你們相關？”

李昊目黯淡，一時不知該從何答起。

李昌也沒了之前昂首直認不諱的勇氣，垂著頭一聲不吭。

趙太后心里咯噔一沉，聲音嚴厲起來：“到底怎麼回事？”

孟妃目一掠，掃到了一旁的跡，心中閃過一連串的念頭。

此時，就聽姚尚書沉聲答道：“回太后娘娘，三皇子殿下五皇子殿下和太子被刺一案有牽扯。皇上也因此被氣得昏迷不醒！”

孟妃秦妃齊齊倒一口涼氣。

太子被刺一事，們心里都有過猜疑。

卻沒料到，真的和李昊兄弟兩個有關！

趙太后聽了更是怒火洶洶。素來疼皇孫，從來舍不得重話責備。此時卻破口怒罵：“你們兩個混賬東西！太子是你們嫡親的兄長，你們不是一個娘，卻是一個爹。”

“蘇妃那個賤~人，做了那等惡事，死了有什麼可惜。你們兄弟兩個憑什麼耿耿于懷。你們有今時今日的地位，你們能做大魏朝的皇子，得榮華富貴，都來自于你們的親爹！”

“他盼著你們兄弟和睦。你們就做出這等事來剜他的心！我……”

緒激之下，趙太后子也晃了起來。

“娘娘！”秦妃大驚失，忙扶住趙太后。

趙太后劇烈地口氣，臉上涌過憤怒的紅，狠狠瞪了過去：“來人，宣哀家口諭，立刻宣召東平郡王進宮。你們兩個，給哀家在這兒跪著。等東平郡王來了，你們就去宗人府的地牢里待著。”

“等你們父皇醒了，由你們父皇再行置！”

李昊看李昌一眼，然后應下：“是，孫兒遵命。請皇祖母息怒！”

趙太后看著昏迷不醒的兒子，急得都快眼冒金星了，哪里還能息怒，怒哼一聲，也不理會他們。

時間一點一滴地過。

文華殿里一片令人不安的沉寂。

可憐的劉公公快被得不過氣來，卻彈不得，老老實實做墊子。永嘉帝的頭上刺滿了金針，卻毫無醒來的跡象。周院使的面也愈發凝重。

趙太后急得直掉眼淚。

孟妃按捺不住，抖著問了一句：“周院使，皇上怎麼還沒醒？”

這麼多金針刺下去，為何毫無反應？

哪怕不通醫，也讓人覺得大大不妙了。

周院使沒時間回話。

趙太后連氣都快不過來了，眼淚嘩嘩往外涌。

姚尚書面沉凝：“請太后娘娘下旨，宣召太醫院里所有太醫。另外，請太后娘娘召喬閣老和其余幾位尚書大人前來。還有，請滎王廣平侯濮侯一并進宮。”

秦妃后背躥起一陣涼意，不知哪來的念頭，比腦子快了一步：“讓四皇子也立刻進宮來。”

姚尚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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