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李公公的聲音傳耳中,大皇子的臉孔愈發猙獰扭曲。
梁大將軍看著大皇子,低聲道:“殿下讓太子妃進來吧!出其不意,將制住便是。”
大皇子狠狠瞪了梁大將軍一眼:“不必了。”
他能出其不意地制住梁大將軍梁二郎父子,皆因他們是翁婿郎舅。劉公公對他也沒多戒備之心,所以他才能順利得手。
換是陸明玉,先不說弟媳和大伯之間不便過于親近,只想想陸明玉駭人的力氣和手,他的心里就直冒涼氣。
不行,不能冒這個險!
大皇子面晴不定,也未出聲。
梁大將軍也未張口,免得激怒了大皇子。
以太子妃的脾氣,既是來了,絕不會輕易離去。等喬閣老等人一進宮,也會迅速察覺出不對勁。
這個狼心狗肺的李易,應該被千刀萬剮。
梁大將軍用力咬牙關,將心里洶涌的怒意回去。
站在門外的小李公公,等了許久沒等到回音,心里驚疑不定。他不敢再耽擱遲疑,立刻轉小跑出了殿外。
月下,太子妃陸明玉手握長劍劍柄,目冰冷,面如霜:“你此去稟報,寢室里是何反應?”
小李公公深呼吸口氣,快速低語道:“啟稟太子妃娘娘,奴才將娘娘吩咐的都說了一遍。皇上寢室里沒人應答,毫無反應。”
林侍衛們將這兩句話聽進耳中,紛紛變。
梁大將軍和梁二郎都在天子寢室里,為何毫無應答?
果然大事不妙!
就在此刻,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在后方傳來。
眾人一起轉頭看去。就見一列林侍衛匆匆而來。領頭的一個,量極高,面容端正冷素,步伐極快,正是梁大將軍的長子梁大郎。
梁大郎快步走到陸明玉面前,拱手見禮:“末將見過太子妃娘娘。不知娘娘急召,是為了何事?”
現在不是啰嗦廢話的時候。
陸明玉寒著臉,三言兩語將文華殿里的異樣道來:“……現在,父皇寢室里一共有五個人。父皇一聲不吭,梁大將軍和劉公公都無反應,梁校尉被宣召進寢室足有半個多時辰了,也毫無靜。之前小李公公去通傳,唯一張口的人是大皇子。”
梁大郎面也變了。
陸明玉盯著梁大郎,一字一頓地說道:“我懷疑,父皇出事了。”
此言一出,不僅是梁大郎,能聽到這句話的林侍衛,都變了臉。
天子寢室里就這麼幾個人。
如果天子出了事,手之人會是誰?
劉公公是侍,沒什麼手。大皇子是皇上的親兒子。嫌疑最大的,就是梁大將軍和梁二郎父子兩個。
梁大郎面難看至極,從口中出幾個字:“娘娘是在疑心我們父子。”
這件事疑點重重,左想右想,都是梁氏父子嫌疑最大。
“不,”陸明玉出人意料地應道:“我懷疑大皇子。”
梁大郎:“……”
陸明玉的目依舊地落在梁大郎的臉上:“想解除這個疑不難。只要能進寢室,親眼看上一看就知道了。”
“你現在就隨我一同進去,做個見證。”
“擅闖天子寢宮是死罪。如果寢室里什麼事都沒有,父皇怪罪下來,一切罪責由我來承擔,不會牽累到你上。”
梁大郎用力一握右拳,從牙里出幾個字:“皇上怪罪,末將陪上這顆人頭就是。”
陸明玉心里微微一松。
文華殿是宮中守衛最森嚴之地。殿中外帶刀侍衛近千人。領著一百親兵,想闖絕無可能。這些林侍衛,或許不敢對手,卻不會容親兵們進殿。
將梁大郎來,一是為了以最快的速度進寢宮。二來,則是有人做見證。
陸明玉正要邁步進殿,后又傳來一陣異。
陸明玉轉頭看去。
就見一把年歲頭發半白的喬閣老和羅尚書聯袂而來。另外幾位尚書大人,也在趕來的途中。
喬閣老和羅尚書見了殿外的陣仗,俱是一驚。
深更半夜,天子急召他們進宮,已經是前所未見的奇事。太子妃陸明玉一臉森寒地出現在此,又是為何?
“臣見過太子妃娘娘!”喬閣老和羅尚書一同拱手行禮。
陸明玉不得不按捺住心里急切,虛扶一把:“喬閣老羅尚書請起。”不等兩人追問,便低聲將剛才對梁大郎說的話道來。
喬閣老和羅尚書都是飽讀史書的大儒,知前朝為了爭奪皇權發生過的樁樁天家慘事。聽了陸明玉一席話,兩位重臣的臉也變了。
“楊尚書他們還沒到。我也等不得了。”陸明玉冷然道:“我現在便要進去,令人撞門,闖進父皇寢室,一看究竟。”
“喬閣老和羅尚書既是來了,就隨我一同進去,和梁將軍一起做見證。”
這還用說嗎?
喬閣老羅尚書二話不說,一起點頭。
一行人,以陸明玉為首,進了文華殿。
小李公公憂心如焚,快步如飛,在前帶路。陸明玉步伐也極快,梁大郎隨其后。喬尚書和羅尚書一把年紀了,走路速度稍慢。不過,也吃力地快步跟著。
太子妃親兵和林侍衛,也分別跟了過來。浩浩一群人,腳步聲如雷。
轉眼到了天子寢室外。
無需吩咐,小李公公便沖到了門邊,敲門的力道也大了許多。
眾人的目都落在厚重的門上。
叩叩叩!
叩叩叩!
叩叩叩!
敲門聲一聲接著一聲,不停回響。
門卻始終沒有回應。
陸明玉目越來越冷。
梁大郎臉愈發難看。
喬閣老和羅尚書也繃了臉,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里。
“皇上急召臣進宮,臣已經在寢室外。”喬閣老冷不丁地高聲道:“請皇上令人開門,臣請覲見。”
羅尚書也高聲道:“臣請覲見。”
門,大皇子的聲音終于響了起來:“門外除了喬閣老和羅尚書,還有何人?”
陸明玉冷冷道:“我也在。”
梁大郎咬牙:“末將在此。”
大皇子沒了聲響,很快,梁大將軍的聲音傳了出來:“皇上已經歇下,諸位先請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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