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滄臺外。

烏的軍隊慢慢停駐下來。

一襲黑輕裝騎在馬背上的郎君，用紅繩束著高高的馬尾，容貌英俊昳麗，只是眉梢眼角遍布寒霜般的凜冽，手中的長刀更是出生人勿近的冷漠。

正是蕭衡。

他撣了撣肩上的風：“他在里面？”

問柳恭敬點頭：“探子說，崔慎得知主子兵臨城下，連夜就逃到了觀滄臺。京中世家無一人幫他，什麼挾天子以令諸侯，如今看來本就是個笑話！”

蕭衡面淡淡，仰頭向觀滄臺。

一上弦月恰在夜穹上。

高高的門廊下，白年倚在扶欄邊，清寒的秋夜，卻只穿一件單薄的白衫。

似乎是注意到他的視線，他遠遠地招招手，還搭配了一個得溫的笑臉。

夜風拂過，他的寬袖和勾起的青紛飛舞，月下得驚心魄。

問柳忍不住稱贊：“雖然是敵對關系，但不得不承認，崔家的公子皮相極……哪怕與主子相比，竟也不曾遜太多！”

蕭衡挑了挑眉，冷冷睨向他。

問柳心底一咯噔。

得，他家主子是聽不得這種話！

他急忙補救：“只是崔慎的量卻比主子矮了兩寸，鼻梁也不如主子高……說起來，主子倒像是混了南北的脈，采集兩家之長，相貌乃是天底下獨一份呢！怪不得夫人傾心于您，若是換作卑職，卑職也會心！”

他后的侍衛們紛紛翻了個白眼。

見過拍馬屁的，沒見過拍的這麼兇的！

然而這一番吹捧，還提及了裴道珠，倒是令蕭衡相當用。

蕭衡又了眼觀滄臺上的年郎，道：“我忌憚的不是他，而是國師相冢謀。”

阿難給他傳了書信，提及了建康宮變的幕，以及相冢謀才是花神教的幕后黑手。

相冢謀一貫深簡出，以閉關煉丹之名，常常一消失就是一年半載，連他都沒怎麼與他打過道。

如今細細想來，確實是很不正常的一個人。

問柳惆悵：“可是據探子回報，國師已經消失不見，主子再想殺他，也無可尋呀！倒是崔慎，咱們可是要攻觀滄臺？崔慎手里有九公主作為人質，貿然攻，只怕會傷害到九公主。”

蕭衡不語。

裴阿難給他寫的信里，提到過請他善待司馬花翎。

救肯定是要救的……

問柳提議：“要不卑職帶幾個輕功好的小子，潛觀滄臺救出九公主？”

蕭衡正下決策，余瞥見觀滄臺那邊的靜，忽然眉頭一凜：“倒是不必了……”

問柳順著他的視線去。

巍峨高聳的觀滄臺，忽然起了火。

大約是崔慎命令放的火，他角含笑地仍舊倚靠在扶欄后，對急匆匆奔出來的司馬花翎說著什麼話。

觀滄臺上。

司馬花翎端著茶托，小臉通紅地盯著崔慎。

呼吸急促，結結道：“是，是不是你放的火？便是走投無路，也，也不該自暴自棄……”

崔慎拿過茶托上的一杯糖水。

他愜意地飲了一口：“糖水真甜……”

“崔慎！”

司馬花翎著急地跺了跺繡花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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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安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