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你這樣子，以后也是要吃虧的

崔慎睨一眼：“我與你有海深仇，你殺我都來不及，又何必管我是否自暴自棄？”

司馬花翎語噎。

是了，崔慎殺害的皇兄和皇姐，該恨他才是！

可是……

對上年風霽月的那張臉，此時此刻竟生不出更多的恨意。

對那些同父異母的兄弟姐妹們，其實也并沒有什麼。

他們踐踏、戲弄、瞧不起，在后宮里的境，比尋常宮還要困難。

雖是皇，卻連吃一塊糖都很奢侈，更遑論學習琴棋書畫。

無數個難眠的長夜里，甚至也曾產生過對他們的恨意。

至于所謂的父皇……

這麼多年來，更是連正眼也不曾瞧過……

什麼是，什麼是溫暖？

司馬花翎不知道。

握著檀木托盤，慢慢低下頭去，淚珠子無端滾落，在糖水里激起圈圈漣漪。

“如果你再聰明一點……”崔慎用食指挑起的下頜，欣賞梨花帶雨的模樣，“你大約就是下一個司馬寶妝，又或者下一個崔慎。你懷袖里藏著刀，卻無法對我拔刀相向，因為你心里很明白，你羨慕我的狠辣與六親不認，你甚至很想為我這種人。”

“不是的……”

司馬花翎哭得更加厲害，拼命搖頭想要否認。

火勢漸漸大了。

明月高懸中天，遠的烏棲息在黑的樹梢頭，好奇地觀一切。

崔慎盯著司馬花翎。

不過十四五歲的年紀，小臉圓圓，眼睛圓圓，圓圓。

和建康其他追求風流飄逸的郎不同，并不清瘦，臉頰鼓鼓的，一看就很有福氣的樣子，此時此刻晶瑩剔的淚珠子掛了滿臉，連漆黑卷翹的眼睫上也都是淚珠。

雖然蠢笨的要命，哭起來的模樣卻十分人。

“出皇族，卻不懂如何算計別人。明明面對的是仇人，卻還是展了自己最脆弱的一面……”崔慎蹙著眉尖，輕輕為拂拭去面頰上的淚珠，“司馬花翎，你這樣子，以后也是要吃虧的。”

月盈盈。

年的聲音里，出一種別樣的溫。

司馬花翎過朦朧淚眼，怔怔凝視他。

這位白年，宛如一把破開時空的利劍，在那一日干脆利落地介的生活，從此讓的日子天翻地覆。

以為是從一個地獄跳另一個地獄，可是，現在這個地獄竟然向展示了溫的一面。ＵU看書ｗｗｗ.uukaｎshu.coｍ

是了，他雖然殺了好些人，可這段時日以來，從未真正待過。

甚至……

甚至活得比以前還要像個人……

崔慎了眼烏的軍隊，平靜地接過司馬花翎手中的茶托放到一側。

他輕車路地從的懷袖里取出那把匕首，鄭重地放在的掌心：“殺了我，然后割下我的腦袋，拿去獻給蕭衡。憑著這點功績，起碼后半生食無憂。若是走運，說不定還能嫁個好郎君。司馬花翎，你是不是特別激我？”

他彎著眉眼，斂去了一貫的溫潤如玉，角的笑容竟有些氣。

司馬花翎慢慢握匕首。

觀滄臺上，月明之下，與他四目相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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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