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韶斜了一眼，看向香梨。

香梨難得機靈了一回，哼了一聲，對方知慧道：“給你吃？你想得！我們進來時聽你還有力氣罵人，想來關個三個月不是什麼大事。”

姜韶笑了笑，就著季崇言送的臘火咬了一口子餅，沒有多說。

季崇言送的那條火十分壯碩，都割了多久了還沒割完，還經吃的。

方知慧回以一聲冷哼，想也知道姜四這死丫頭是進來看好戲的，在姜四面前，可不會給人看笑話的。

奈何雖然這麼想的，可聞到那不知什麼做的子餅的香味傳鼻中，方知慧還是暗暗的咽了咽口水。

從昨日下午關進來開始，吐了不，吃進去的只有一個干饅頭和一個鵪鶉蛋一般的蛋，哪扛得住？

可偏偏那子餅又香的很，聞著似乎還有一火的香味，真真是味！

姜四那死丫頭也不說一下，只自己一邊吃一邊環顧著牢房四周，仿佛是進來參觀的一般。

“你看什麼？沒看過啊！”著肚子，努力不讓肚子出聲來的方知慧對姜韶自然沒有什麼好臉，忍不住嗆了一句。

原本以為姜韶未必會理，哪知聽這般說罷，姜韶還當真了下，若有所思了一刻之后，點頭道：“你說得對，真沒看過，這還是頭一回。”

今日的香梨格外的機靈，聞言立時開口道：“我等這些不犯律法，不大不敬的良民哪有機會進來？自然是頭一回了！”

正常人哪會進來，這方二小姐是不是傻？

被香梨嗆的一噎，方知慧了，似是想要反駁，可腦中搜尋了一刻，卻未找到什麼可反駁的話語，便干脆不說話了。

那邊吃完子餅的姜韶拿帕子了，打了個飽嗝之后也將牢房參觀的差不多了，而后朝方知慧擺了擺手，道：“我看完了，改日再來看你吧！”

還改日來看？給添堵麼？方知慧被氣笑了：“我不需要你來看。等我出去，你個死丫頭給我等著！”

香梨聽罷，正要開口，卻被姜韶抬手制止了。

聽罷方知慧的狠話，臉上倒是不見半點不悅之，只是笑道：“既然你不喜歡，我便不來了。”

如此好說話麼？方知慧聞言先是一愣，隨即冷哼：“我不信！”

“信不信隨你，我走了。”孩子卻是半點不在意，只是走了兩步之后，卻又忽地停了下來，轉頭對方知慧，道，“方二小姐，你猜是趙家將你那胭脂水首飾鋪子打的快，還是那位芝芝小姐找季世子更快？”

這一句話，讓方知慧更是險些氣的吐。就知道這死丫頭不是個好的，哪壺不開提哪壺！這都快過去一日一夜的工夫了，芝芝那里連點消息都沒傳來，都有些擔心……

“興許是看到路邊的蘭花好看，挖蘭花去了！”香梨哼著補刀。

小丫鬟今日發揮超常，姜韶贊許的看了眼香梨，決定回去做些鹵食給香梨吃。

方知慧臉更是難看，不過想到芝芝小姐那扭扭的子，心里卻愈發不安起來。

原先為了三妹結芝芝小姐，也知曉芝芝小姐與自己不是同一路人。不過小姑娘家家嘛，善良點，傷春悲秋點也不是什麼大事。可此時聽姜四主仆說的話，想到芝芝先前挖株蘭花也要糾結半天的舉，方知慧心里也忍不住焦急了起來。

原先覺得芝芝那白蓮花似的子也不是什麼缺點，現在卻覺得到底不是一路人。還好只是去逛個西山園，若是與芝芝待久了，非急死不可！

姜四主仆一唱一和說完沒有多留便走了。

徒留方知慧在原地發呆。

替芝芝頂包是為了讓芝芝趕去見那季世子，若當真芝芝這般磨磨蹭蹭的，且不說那胭脂水首飾鋪子還有沒有，就是三妹那里的事都不知道能不能兜住。

到時候一個不好說，三個月關滿了，前腳才從大牢里出來了，三妹便進去了，不但如此，還白白丟了鋪子。

這不行，得讓青梅派人去催一催！方知慧想著一咬牙喚了一聲“牢頭”，而后出了一枚銀子遞給牢頭帶話讓家里人過來。

牢頭最喜歡方知慧這等出手闊綽又罪責不重的犯人了，這才關了一日的賞賜就抵得上他半年的俸祿了，自是樂的跑，很快便將走到半道上還未回到方家的青梅帶了過來。

“小姐！”青梅去而復返，不安的看向方知慧。

“你派人去打聽打聽芝芝的向，看有沒有追上季世子，”方知慧踟躕了一刻之后，開口道，“我想想若是當真那般路上見個蘭花挖來看什麼的一磨蹭，我那鋪子豈不是要白白待了？”

“路上見個蘭花挖來看”？青梅怔怔的看著方知慧，不知道自家小姐的想象力幾時變得這麼富了，居然會想到這麼離譜的事。

“愣著干什麼啊！”方知慧恨恨的一跺腳，見不開口催促道，“快去啊！莫趙家將我的鋪子打沒了，芝芝還沒找到那個季世子！”

雖然討厭姜四主仆，可不得不說，就芝芝的子，沒準真會干出這等事來。所以，原本是打算親自送去找季世子的，可路上被姜四擺了一道關進了大牢，這才不得已讓自己。

沒看著，芝芝確實有些令人擔心啊！

……

“小姐，那什麼芝芝當真找不到季世子麼？”自大牢出來之后香梨好奇的問道。

雖然小姐的話不是每一句都懂得，可今兒的子餅里放了兩個蛋，所以比往日機靈了一些，也聽明白了小姐方才同方二小姐說的話。

意思是芝芝小姐這個人做事磨蹭的。

“這倒不是，別的事或許還要裝一裝，不過找季崇言這事，應該不會磨蹭。”對此，姜韶卻是搖了搖頭。

小白菜還招人的，眼下明顯被白蓮花盯上了。白蓮花做別的事會“扭善良”一下，找目標卻決計不會慢。

“不過找不找得到不打，關鍵是方二小姐覺得扭善良就夠了。”相比品茶大師、鑒白蓮達人姜韶，方知慧委實是個“單純”的，香梨隨口說的挖蘭花的事沒準還會真的這般覺得。

“這方二小姐是個急子！”姜韶說到這里，頓時笑了，“所以等不了多久的，沒準我們前腳剛走，后腳便找人去找芝芝了。”

不過，那個芝芝的份，還是要查一查。

原先江南道這里沒人，不大好查。不過眼下既然能找到“知曉無數事”的寶陵茶館紅人江先生，這芝芝的份自然能查一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