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三人都是凝眸看著,薛諾趴在引枕上說道:
“周奇說了那彭氏京后在那鄭宏安邊待了很久,后來才去的孟德惠那里,他們想要告訴世人彭氏并非國公府的人,他們也一直被蒙在鼓里甚至是遭人陷害,那總得找個能夠說服所有人的借口才行。”
“可柴春華是他們的人是事實,彭氏出過國公府也是事實,不管他們找什麼借口都太容易被人破,且眼下人人都盯著國公府,他們稍有輕舉妄就會落人把柄,普通的借口也本不足以取信早就生疑的陛下。”
“他們想要全而退,那就只有舍棄鄭宏安保全國公府這一條路可走。”
太子忍不住在旁問道:“那如果真有人出來當了替罪羊呢?只說是有人想要送彭氏給鄭宏安不,這才轉送給孟德惠,其他事鄭宏安全不知不就行了?”
“那也得要徐立甄答應啊。”
見三人都是錯愕,薛諾笑嘻嘻地說道,
“徐立甄在江南就已經辦砸了一次差事,之前想要私藏賬冊也已經讓陛下疑心他與皇子勾結,回京之后就一直對他格外冷待。”
“要是這個時候他再讓國公府這麼簡單地就將彭氏的事撇得干干凈凈,甚至還被國公府倒打一耙,你們覺得陛下會怎麼想?”
怎麼想?
三人設地的將自己代換到了天慶帝上,那肯定是覺得徐立甄無用,甚至懷疑徐立甄早就已經投奔了三皇子和國公府,所以暗中替他們撇清關系,徹底將他打上三皇子的標簽,從此往后絕對不會再重用他。
薛諾見三人臉古怪起來,笑著說道:
“徐立甄要是放過國公府,他就得背了勾結三皇子的黑鍋,他要是想重新取得陛下信任,甚至彌補在江南所犯過錯,那他就絕對不能讓陛下覺得他無能甚至是跟國公府勾結。”
“二選一,我猜他更看重陛下圣意,也是愿意讓國公府倒霉的。”
死道友不死貧道。
彭氏的事哪怕沒有實證,可天慶帝以及那些朝臣其實已經都認定了跟國公府有關,再加上孟德惠早前跟三皇子和國公好,徐立甄不會不明白這一點,所以他不會讓國公府那麼容易逃。
而國公府這邊,柴春華跟他們的關系他們心知肚明,這幾年間彼此往來并非沒有留下痕跡,很多事本就經不起細查。
他們如果想要盡快平息此事,不想在折損了一個孟德惠后再被挖出其他的東西,那他們就不得不舍棄點兒什麼,否則又怎能從這件事里安然。
薛諾從頭到尾算計的就不僅僅是國公府,還有徐立甄。
這件事,要麼是徐立甄倒霉,從此圣心盡失落得個廢之名,再也別想得天慶帝看重。
要麼就是國公舍了他兒子。
不管最后結果怎麼樣,總有一個套。
而且更倒霉的還屬徐立甄,遵從了圣意就得罪三皇子和國公府,選擇三皇子就失了圣意,里外不是人。
沈忠康和太子他們知道薛諾真正的目的之后,瞧著笑瞇瞇一臉無害的年就跟看怪似的。
太子更是張了張:“你這心可真夠……”
“嗯?”
太子本想說心黑,可對上薛諾微微上揚帶笑時格外冶艷的桃花眼時,卻是下意識將里的話咽了回去,一本正經的夸贊,“我是說你這心思真夠聰慧的。”
薛諾挑挑眉,怎麼覺著太子是想罵?
太子輕咳了聲,連忙轉了話題:“那徐立甄要是真查出來什麼,父皇重新重用,之前的事豈不是白費了?”
薛諾說道:“這個不用擔心,他起不來的。”
“嗯?”
太子疑。
薛諾只是笑笑卻沒多做解釋。
……
徐立甄也在罵著詹長冬心黑,他倒是不知道這中間還有太子和薛諾他們搗鬼,只以為詹長冬算計他是還記恨早前崔樂誣陷他的事。
他那會兒本沒把詹長冬放在心上,還曾幫過崔樂一把,誰知道會給自己埋下這麼大一個坑。
徐立甄心里罵的再狠,弄死詹長冬的心思都有了,可圣旨已下,他也不得不接了這燙手山芋,而且也如薛諾所說為著重獲圣心,猶豫之后便選擇了得罪國公府那頭,毫不敢在這事上疏大意。
鄭宏安咬死了不承認跟柴春華的事,更不承認國公府豢養瘦馬勾結朝臣之事。
國公府那邊也找上了徐立甄,給了一個看似周全的說法想要將此事糊弄過去,哪想到徐立甄本就沒接,反而嚴審了彭氏,甚至順著柴春華的事往深了細查,一路查到了這幾年柴春華在京中的形跡。
柴春華本就是國公府的人,這些年也一直替國公府辦事。
早前國公府和三皇子勢大,再加上搜羅瘦馬本在江南,他們行事時本就沒遮掩,那柴春華每年搜羅子京之后都會在國公府走,甚至也曾私下跟國公府的人見面被人看到。
那彭氏在跟著孟德惠前,有人親眼看到過跟在鄭宏安旁,也曾有人看到過鄭宏安跟柴春華一起飲酒作樂,眼見徐立甄越挖越多,短短兩三日就幾乎要將柴春華的事查了個底朝天。
國公一邊氣得掀桌子,一邊卻又不得不狠心棄車保帥,舍了已經獄的二兒子。
鄭宏安,招了。
……
沈老夫人壽辰這一日,UU看書 www.uukanshu.com沈家大擺宴席,京中各府之人皆來道賀。
外頭熱鬧異常時,薛諾還趴在弗林院里養傷。
盛暑的天熱的人渾冒汗,屋中擺著冰盆依舊熱氣升騰,薛諾一邊拿著扇子替自己扇風,一邊聽著沈卻說著鄭宏安的事。
“這麼快就招了?”以為還能扛個兩三天。
“徐立甄已經查到了柴春華跟國公府的關系,他要是再不招,整個國公府都會被拉下水來。”
薛諾好奇:“怎麼查到的?”
沈卻說道:“徐立甄不知道打哪找到了幾個曾經被柴春華送進京中的瘦馬,順藤瓜找到了他們在京中的據點,又尋到了柴春華一個相好的。”
“那人以前跟著柴春華幫他訓練和看守瘦馬,也幫著那些子學習京中禮儀,那個彭氏當年京之后也去過那里訓練過一段瞬間,后來就送去了鄭宏安那里,還曾住在鄭宏安別院數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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