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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宮媚》第五百四十章 棄婦

“東宮

“放肆!誰給你的膽子!敢和本宮這麼說話!”

一聲暴喝,裴才人霍然抬手,將要捉住趙昔微的手腕。

趙昔微下意識往后退:“娘娘息怒。”話音未落,忽然一陣暈眩襲來。

“怎麼?”裴才人見整個人向后一晃,不由冷笑出聲,“在本宮面前演戲,本宮可沒你——”

笑聲未了,瞳孔猛地一:“趙昔微!”

“嘩啦啦”杯盞翻落,帶起茶水飛濺。

趙昔微半扶著桌沿,用了好一會兒才勉強睜開眼。

眼前的一切都有些模糊,那滿地的瓷片,宛如碎桃花,紅相間,煞是好看。

但……

這碎片之間怎麼還夾雜著幾顆鮮紅滴的紅豆?

視線逐漸清晰,指尖傳來一陣刺痛,蹙了眉尖,緩緩抬起手掌,放在眼前。

從指腹緩緩滲出。

一滴一滴,鮮紅目。

傷了……

好疼。

腦子里蹦出來這麼一個詞,眼眶沒來由的一熱。

恰逢宮掀開門簾,只看了一眼這場景,立時直沖過來:“太子妃!”

銀寶第一個抱住了趙昔微的手掌,一抹殷紅映眼底,頓時驚出聲:“不好了!太子妃傷了!”

霎時間,一群宮涌了進來。

“快去拿藥膏來!”

“備熱水來!”

“送棉巾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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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一團麻。

有急得哭了的,有嚇得跪下的,有打哆嗦的,一片人仰馬翻。

等手忙腳地包扎好,眾人這才敢抬起頭來,打量著太子妃。

委地,淺綠的袖半卷,純白的狐貍領,蓬松攏在肩頭。

纖弱得如同一枝荷,被風輕輕一吹就要折斷。

宮人們看得心尖又是一,視線往上略移。

面若梨花,白凈皎潔。

眼含春,晶瑩亮。

還有那長長的睫,上面墜著兩顆珍珠般的淚珠兒——

淚珠兒……宮人們慢慢念著這個詞,子猛地一震:太子妃,太子妃哭了!

傷口其實也不算很深,比起被花枝刺破都要輕上許多。

但太子妃自嫁東宮,便一直是金玉貴的潤養著,幾時過皮之苦?

倘若今兒有個三長兩短,們所有人就都別想活了!

心念電轉,立時齊齊“噗通”跪趴了下去,里話都說不利索了:“太子妃恕罪!都怪奴婢伺候不周,奴婢罪該萬死!”

裴才人瞪著眼,整個人都僵在了原地,似乎對眼前發生的一切有些沒反應過來。

記得很清楚,當時只是氣不過,想要抓住趙昔微的手而已。

怎麼還沒挨著呢,那邊就自個兒先往后暈倒了。暈倒就暈倒吧,這瓷片又是怎麼扎破的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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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不演戲太深自個兒先當了真?

呵!

扯了扯角,裴才人譏諷笑道:“咱們太子妃可真生得細皮,輕輕一就要破皮流!”

“娘娘!”

銀寶“唰”地抬起頭來,一雙眼睛瞪得像銅鈴,怒視著裴才人:“娘娘傷了我們太子妃,不說賠個不是,反倒還要站著一旁說風涼話,哪里有這樣的道理?”

裴才人叱咤后宮多年,何曾被一個小丫鬟這麼吼過?立時就皺了眉頭,冷冷發出了一個字:“嗯?”

虎落平,余威尚在,即使現在降為了才人,但骨子里仍是橫行后宮的貴妃。

是這麼一個字,都讓人如臨大敵,跪在地上的宮們就都脖子。

但銀寶偏偏是個不怕死的,眼里除了自家小姐,哪里有什麼貴妃?于是梗著脖子又斥了一句:“您把太子妃傷這樣,難道不應該道歉嗎?”

“道歉?”裴才人似乎被這句話勾起了興致,笑了一聲,“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我知道啊!”銀寶也學著的樣子笑了一聲,“娘娘傷了太子妃,我在要求您道——”

“啪!”

掌聲清脆,在房中清晰回響。

“娘娘!”宮人掩,“娘娘息怒!”

裴才人這一掌下去得十分干脆,銀寶被打得有些發懵,一時間也忘了接下來要說什麼,只下意識地抬手捂住臉頰,那一雙眼睛仍死死盯著面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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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才人被看得更是火上澆油,隨手又是一掌甩了過去:“大膽賤婢!”

“啪”一聲悶響,卻不是掌落在臉上的聲音,而是手腕被人牢牢扼住了。

裴才人愣了一下,回過神來,然大怒:“趙昔微!”氣得險些要暈過去,“區區賤婢,如此囂張!你作為主子,不教訓倒也算了,反而還要護著?”

趙昔微掐著裴才人的手腕,表微冷,語聲緩緩:“娘娘傷我可以,傷我的人——”

沖裴才人微微一笑,紅輕啟,淡淡落下兩個字:“不行。”

“你——”裴才人滿腔怒火砰砰砰地炸了。

這個賤人,無時無刻都在和作對!

害得丟了貴妃的位份,害得失去了六宮的權力,害得淪為了小小的才人!

現在還要在一個丫鬟面前丟臉!

輕嗤了一聲,目落在趙昔微手臂上,譏誚問道:“倘若我不愿意呢?”

趙昔微表淡然:“娘娘要打人,請回自己宮里打。”手指一,依舊的手腕,“在娘娘自己的地盤,您高興怎麼打就怎麼打,妾絕不手。可娘娘無故擅闖隨春苑,對著我的宮大打出手,妾還是要過問一二的。”

“你——”裴才人用力掙了掙,卻沒掙

這個賤人,方才暈那一下,虛弱得跟個病秧子似的,現在手勁兒怎麼那麼大!

定是裝的,故意擺下陷阱,等著往里面跳呢!

越想就越氣。

倘若是依著從前做貴妃時的子,誰敢這麼捉著的手腕讓不得彈?別說行上沒人敢,就是說話稍微有點不敬,也早就一腳踹過去了。

咬了咬后槽牙,將那勁兒好容易忍了回去,高聲怒斥道:“趙昔微!你一個被打冷宮的棄婦,連自己都保不了,還妄想保護一個奴婢?!”

趙昔微笑了笑,抬眼打量了一下整個房間。

珠簾錦屏,錦榻繡枕,是沒以前那麼奢華,但也絕不算是冷宮吧……

不過,既然人家非說是棄婦,那就順流而下,便認了這個頭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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