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水灣畔,李慕對蘇禾拱了拱手,說道:“多謝蘇姑娘傳法。”
蘇禾目向他,說道:“趙永伏法之後,公子可再來這裡,妾還有一贈予。”
李慕疑道:“何?”
蘇禾微微一笑,“到時便知。”
……
韓哲醒來的時候,頭還疼得厲害。
腦海中殘存的最後信息,是他傷了那鬼的基,正要滅掉時,湖中又出現了一名鬼,將他們所有人的拉進了幻境中。
最後他沒有抵抗住幻境的,徹底沉淪迷失在慾裡。
他四下裡看了看,發現天已經大亮,幾名捕快在他邊橫七豎八的躺了一地,也都還有呼吸。
他們居然都沒有死,只是昏睡了一晚上,這大大出乎了韓哲的預料。
畢竟,從昨晚那鬼表現出的實力來看,只要稍稍了殺心,他們這些人全部都得死在這裡。
思考一番之後,韓哲便想清楚了他們爲什麼能死裡逃生。
殺害朝廷吏,乃是重罪,若是他們這些人全都死在這裡,朝廷必定不會罷休,極有可能派出中三境的強者,到時候,任那鬼道行再深,也只有死路一條,即便已經死過一次。
他站起時,看到了趙永的第二魂,將之收起之後,用腳踢了踢躺在地上的那名捕快,說道:“別睡了,都醒醒……”
那名捕快醒來之後,又喚醒了其他幾名同僚。
張山一,轉頭對李慕道:“李慕,我昨天晚上做了一整晚的夢,好爽……”
其他幾名捕快臉上也出會意的笑容,只有李肆背靠著樹坐在那裡,四十五度角仰天空,一言不發,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聽著衆人的議論,韓哲也了,心知昨晚在幻境中損失了不元,不知道多久才能補回來,面一沉,對衆人道:“還愣在那裡幹什麼,回縣衙!”
幾人走出了林子,沿著道回城之時,看到一行人匆匆忙忙向山上走去。
這些人看著都是普通百姓,神匆匆,卻難以掩蓋臉上的喜悅和激。
本著職業素養,有捕快攔住一人,問道:“發生什麼事了,你們這是要去哪裡?”
“去甘泉寺啊!”那人一指山腰,說道:“你們不知道嗎,昨天晚上寺中佛祖顯靈,佛把天都照亮了,得趕去拜拜,讓佛祖保佑我明年生個兒子……”
李慕現在已經清楚,在這個世界,佛門道門信仰不同,修行系不同,影響也不同。
道門講究無爲,道門各宗,大都建立在靈氣充沛的仙山府,和底層的民衆接甚,只是偶爾會派弟子下山歷練,降妖除魔,更是有不常駐各郡衙門,因此被朝廷所尊。
佛門雖講究無慾,但卻在民間有諸多寺廟,廣積香客,在百姓中的影響力,要遠大於道門。
韓哲是道門弟子,看到這些佛門信徒如此狂熱,心中自是不喜,待那幾人走後,冷哼一聲,說道:“一羣愚民,那些禿驢斷絕,自己都生不出來孩子,怎麼能保佑他們……”
“頭兒說的是……”
三名韓哲手下的捕快,連連出聲附和。
李慕自己作爲華夏兒,自然更喜歡自家的本土宗教,當然,他對於這裡的佛門也沒有什麼惡,畢竟金山寺的玄度和尚曾經救過他的命,還送給他法寶防,他沒有討厭和尚的理由。
更何況,佛門神通的雙重屬,也讓李慕豔羨不已,不知道能不能佛道雙修,到時候他左手道門手印,右手佛門法決,什麼妖鬼見了都得躲著走。
不過目前沒有修行佛門神通的途徑,李慕只能將這種想法暫時下。
張山走在李慕旁,不解的問道:“你說那鬼爲什麼沒有害我們?”
李慕隨口道:“可是能怕衙門追究吧。”
“這倒也是。”張山點了點頭,說道:“但他爲什麼要讓我們做那樣的夢呢,昨天晚上我折騰了十幾次,現在都是的……”
想到昨天的幻境,李慕的目便不由的向李肆。
他原以爲李肆是衆人最好的那個,必定是最先經不住慾的,事實卻是,最好的李肆,在面對時,比他們所有人,包括韓哲這種修行之人都堅定。
如果李慕不懂《清心訣》,下場不會比張山他們好到哪裡去。
而據李慕所知,李肆從來都沒有修行過,如此一來,昨夜幻境中發生的事,便讓他百思不得其解。
從醒來開始,李肆就沒有說一句話,李慕走過去,疑問道:“昨天在那幻境中,你是怎麼做到的?”
李肆瞥了他一眼,淡淡道:“丘縣的青樓,我比自己家還,閉上眼睛也能走,老子什麼場面沒見過,什麼姿勢沒玩過,也就是你們這些沒見過的世面的纔會被……”
李慕一時竟無言以對。
李肆卻像是想到了什麼,臉上浮現出一訝異,說道:“不對,昨天你也沒有中招,你一個雛兒,在那種場面下,怎麼可能把持的住,難道……,難道你不行?”
“……”
李慕惱怒,問道:“你以爲你沒有被?”
李肆淡然道:“事實已經證明。”
李慕問道:“青青是誰?”
……
李肆一震,然後便低下頭,陷了沉默。
張山將李慕拉到一邊,責怪道:“好端端的,你提青青做什麼?”
李慕疑道:“青青是誰?”
張山詫異道:“你忘了?”
李慕道:“我應該記得嗎?”
“我把你那檔子事忘了……”張山拍了拍腦袋,總算想起李慕曾經失憶過,又道:“總之,絕對不能在李肆面前提“青青”的名字,甚至連帶“青”的字,帶“青”的音都不能提……”
“那李清呢?”
“你敢當著頭兒的面名字?”
“不敢。”
……
李肆走在前面,張山故意落後他幾步,然後才嘆了口氣,對李慕道:“其實他以前不是這個樣子的,以前路過青樓,他都不會多看一眼……”
李慕問道:“和那個青青的姑娘有關?”
張山點了點頭,說道:“青青是他青梅竹馬的未婚妻,他們從小一起長大,很小的時候就定下婚約,後來,後來……”
“後來青青跟著有錢人跑了?”
張山詫異道:“你想起來了啊……”
不是李慕想起來了,而是世間套路莫過於此,沒跑過一兩個未婚妻,曾經的純年李肆又怎麼會大變,爲如今的模樣。
沒有人天生就渣,每一個濫的男,往往都有過最專的時候。
雖然李肆逛青樓就像是回家,但在李慕眼裡,他依然比爲了前途,便將未婚妻殺害的趙永高尚了幾百上千倍。
想到趙永,李慕便有些頭疼。
他之所以要幫助林婉,一是真的可憐,二是爲了自己的小命,說幾句大義凜然的話簡單,但這件事真做起來,卻十分艱難。
如果林婉只想報仇,那直接滅了趙永的第二魂,趙永雖然不會死,後半輩子也只能當一個傻子。
但這樣做的後果就是,和蘇禾,都會到朝廷的通緝,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通過律法來複仇,看上去合合理,但李慕作爲捕快,深知大周的律法,明面上看起來,是保護弱者的,實際上,律法能懲的,也只有弱者。
大周各郡高度自治,一郡長,對本郡的百姓,擁有生殺大權,想要懲趙永,便繞不過郡丞,這種案子,恐怕連縣令大人都不敢接……
他昨晚接下的,是一個天大的麻煩。
只是他別無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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