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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會的……教訓？”

陸挽瀾瞬間嘟起的櫻，下意識地捂住兩條手臂，再想到他說出“紅妝”那兩個字時候的怒目切齒，瞬間便明白過來。

蕭晏之表面是在吃著飛醋，實則是在提醒自己安分守己，不要像上次一般惹出禍端。

更何況今日是中秋，不比尋常宮宴。

雖然以前陸挽瀾作為員親眷，也曾出席過這種宮廷宴會，可是今天還是頭一回，以皇家媳婦的份，在這種場合亮相。

故而，方才那兩個嬤嬤在耳邊嘮嘮叨叨的時候，自己雖困得要命，卻還是著頭皮聽了下去。

所謂“日者，之主；月者，之宗也。”日月代表著兩極，兩者和諧是萬生機的保障。

大周皇室歷來秉承著“不學禮，無以立”的庭訓，又有禮部尚書段臨兢兢業業耳提面命，所以圣上蕭靖禹對各種禮儀都頗為重視。

雖然夕月壇的祭月儀式每三年一大祭，今年只需遣武臣代祭。可皇家親眷，文武百還是會攜妻兒早早宮給皇帝和太后請安。

除了侍奉禮儀和得到圣上允準的員，可留在宮中宴飲。其他人則會領上一盒子由圣上親自系上紅綢的月餅，回家與妻小團圓。

而后，朝臣們便上書房議事談天，眷們則有幸去花園賞花聽曲、拉拉家常。直到日暮西陲，才會正式筵。

所以，今日這熱鬧非凡的皇宮中，不止會有一個隨時都會搞事的豫王，還會有陸挽瀾從未見過的王公貴族，以及他們的親眷家屬伺機而。

歷來行事囂張，家中幾個兄弟更是被人所不齒。雖然前不久帶頭捐了膏火錢，讓那些以段臨馬首是瞻的寒門勢力，對陸家的態度稍有緩和。可偏偏又因為此事將一干貴族勢力得罪個干凈。

心里清楚，今兒這場宴會的月餅，對于早已為眾矢之的的自己來說，怕是沒那麼好吃。

就連陸挽瀾自己，心里都沒底能夠應付自如，也難怪蕭晏之如此張。

眼中遂綻放出一欣喜的微笑：“王爺這在是關心臣妾，干嘛總是悶悶不樂？”

見蕭晏之一臉不茍言笑，便又厚著臉皮湊過來，將兩只胳膊攀上面前男人的脖頸：“臣妾保證，今天就跟著母妃，哪都不跑，王爺就放心吧。”

說完便揚起下，將覆上，輕而易舉便從蕭晏之這里，探尋到一汪清甜。

“你坐好。”他大手一抬，五指按著額頭，直接把這得寸進尺的小人推開，“王妃從現在開始，便要謹言慎行。”

陸挽瀾得了巧也不惱，只是乖乖地坐好，一臉正經地看著他：“臣妾徹夜未眠，為了在宮里不行差踏錯，只能再借王爺肩膀一用了。”

說完便將金閃閃滿頭珠翠的腦袋，“咣當”一下在他肩上，整個人忽地放松下倆，很快便傳來均勻的呼吸。蕭晏之歪著腦袋，任由兩只小手在腰間箍住，視線過的頸，便無聲看向了簾外。

他已經很多年沒有在京城過中秋，平安街的繁華與記憶中別無二致。

沿街酒樓商鋪，已早早掛上一排排玲瓏剔的花燈，還未點燃的紙燈遠遠去，好似白云紅霞簇簇團團，連綿不絕。偶有幾個掌柜和小廝從中跳出，取了工和燈籠，形一晃便又消失其中，只能聽到“叮叮當當”的敲擊聲在街巷回。

想來大運河的通惠河口，應會有滿河的花船畫舫，在為各家的詩會忙忙碌碌。京城有名的歌姬花魁也在個個翩然起舞，抱琴遮面，為今晚的花好月圓之夜苦練技藝。

記憶似乎沿著那堆滿蓮花燈的畫舫，從腦中緩緩涌現。那一世的中秋月夜，邊睡的小人兒在漫天煙花下，放了一盞蓮燈，隨著滿河星，竟泊在了他心里。

只是，陪在邊的人，不是自己。

似是察覺他的心事，腰間小人兒的手輕輕了，蕭晏之只覺得肩頭一輕，低下頭一看，不知何時，這小人兒竟已經躺在他上。

他急忙拉住凌的，遮蓋住優雅全無的姿態，破天荒地沒有想要發火，不自覺地寵溺一笑：今夜宮宴結束，便一起來放花燈吧。

正想著要不要差人，去取自己連夜畫的燈來，簾外卻不分場合地傳來一聲唐風的低呼：

“王爺。”

蕭晏之驀然收回視線，冷聲問道：“何事？”

“回王爺，段大人的車駕剛才和咱們差點迎頭撞上，這會兒往回走了，看樣子像要回自己府上去。”唐風心里有些不理解，“這個檔口，他不是應該在宮里忙前忙后嗎？”

“無妨，他一會兒，會再回來的。”蕭晏之面上淡然，隨口說了一句。

唐風應了一聲便繼續駕車。

說來也真是奇怪，上次王爺差自己深夜給段大人送了一封信，那老頭看完信后什麼也沒說，也不知道王爺說的火上澆油是什麼意思。

不過，好在昨日他和魏琪及時將那黑貓的事，告訴了陸太醫。

只是陸太醫重新驗尸后，竟沒有推翻之前的結論，反而更加肯定了。倒是那個在殮房遇到的小妾，仿佛消失了一般。

難不這個子是故意來幫忙的？

嘆了口氣，又對邊的遲錚咧一笑：“遲妹子，晚上你們家王妃要去放花燈嗎？”

“……”遲錚。

“我跟你說，我知道一個好地方，我們王爺每次回京都喜歡去那，尤其是那段運河上的畫舫，那里邊的姑……”

霍然覺周空氣驟降，唐風連忙改口：“啊，不是！我不是說王爺去畫舫看姑娘，我自己也沒去看姑娘，我就是說王爺總是……”

悉的彎刀，悉的氣氛，唐風重重嘆了口氣：“好，不說這事了，那什麼你們五爺，陸太醫，最近怎麼總去你們家老宅啊？”

見遲錚不理他，便挑了挑濃眉大眼低聲問道：“老宅里，除了有明月熙，還有誰？”

這話一問出口，果然讓這面癱妹子變了臉。

“哥哥就是隨便問問，你不說也沒事，就是想跟你說，豫王的人過去好幾次，哥哥都幫你解決了。”

說完，又給遲錚拋了個眼：“不用謝~”

車馬就在他一個人叨叨叨的間隙，來到宮門口。

蕭晏之剛將陸挽瀾搖醒，還未起，便聽到簾外傳來一聲悠悠輕笑：

“六弟讓本王好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