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被燕王府的護衛給趕出來,陸云歸就坐在定國府別院的前廳,開始生悶氣。
看著面前兩個兄弟因為擔心小妹的安,卻不被允許踏進王府半步,只能借著手里的千里鏡地觀察,心里更對蕭晏之恨得咬牙切齒!
他憑什麼不讓兄弟去看小妹!
又怎麼能這麼不惜自己的!
陸云策看五哥從燕王府回來就黑著一張臉,心下更是怕陸挽瀾有什麼不好,便端了茶過來:
“喝口水吧五哥,小妹肚子還疼嗎?”
“肚子疼?”
陸云歸接過茶盞,角剛沾上茶湯,又想起小妹在蕭晏之面前竟是一言不發,好像對自己的夫君吃那七傷散并無半點關心。
還有些贊同的意味。
想不到,自己這般卻是好心當驢肝肺。
“當”地一下蓋上茶盞,起就往自己的藥房走去:“不知道!”
看著五哥憤然離去的背影,陸云策手足無措。
卻聽四哥陸云昭“啊呀”一聲,跳起腳來:“這王府怎麼起了煙了?”
“什麼煙?”陸云策連忙將千里鏡置于眼前。
只見燕王府上空,幾縷焦黑濃煙沖天而起,院里的婆子丫頭個個端著木盆在潑水,剛修繕好的廚房也火舌四竄。
這是?!
陸云策再傻也看得出來:“王府這是走水了啊!”
“快!快帶上家伙,跟我去王府救火!”陸云昭顯然也是如此理解,急忙糾結了府小廝跑出大門。
眾人大喊大來到王府門口,竟看見一群被陪嫁給陸挽瀾的丫頭和小廝哭著跑了出來。
見到陸云昭便跪地不起,哭喊連天。
“怎麼回事?!”
一個小廝連滾帶爬來到近前:“四爺!四爺快快救命啊!”
“是啊是啊!四爺,王妃要劈柴生火,這是不讓小的活命啊!”
陸云昭一聽這話,震驚得眼珠子差點沒掉出來:“蕭晏之竟然讓小妹劈柴!!”
未等這方小廝說完,另一邊幾個負責灶上活計的婆子也開始哭天搶地:
“哎呀天~四爺唷喂!王妃不但要做早膳,還要給王爺燒洗澡水啊!這讓老婆子我可怎麼活喲!!~”
廚娘們見這燒水婆子告了狀,便也圍了上來,七八舌訴起苦來。
“王爺這是要干啥子嘛~”
“可不咋的,這事要是傳出去,俺們姐們兒以后可咋找人家啊!”
“們給俺評評理……”
陸云策見此形,再聯想五哥陸云歸回來時烏云滿面,便就猜到定是蕭晏之為難小妹了!
可是萬萬沒想到!
他堂堂一個燕王,竟是讓自己的王妃生火做飯,燒洗澡水!
這可如何忍得!
扔了手中木桶,抄起家伙便沖向王府大門。
“快讓我們進去!我們家廚子又多又好!何必為難我們小妹!”
說罷,定國府的小廝們便和王府的護衛扭打作一團。
門外吵吵嚷嚷,可還是難掩門的熱火朝天。
待濃煙散去,灶臺上的火苗終于燃了起來。
陸挽瀾兩眼放著,咳嗽兩聲后又在滿是黑灰的小臉上隨便抹了一把,指著灶臺對旁亦是滿臉焦糊的小喜和遲錚笑了笑:
“這生火有什麼難的?你家姑娘這不是做得像模像樣的?”
“……”小喜看了看又一次塌方的廚房,還有被自家姑娘劈柴而廢掉的幾把斧頭,定定咽了口唾沫,“是、是,姑娘真是有天賦啊!”
說完又扭頭看了看遲錚,只見冷冷一句:“姑娘!屬下已經把米淘好了!”
見陸挽瀾重重點頭,便跳上灶臺抬手將整整一缸白米倒進灶臺上的大鐵鍋里。
這番作嚇得小喜一個趔趄,可心里有再多的話也不敢說出半個字來。
管他呢,姑娘說怎麼做,為屬下就要指哪打哪!
無需陸挽瀾多費舌,便也把自己捧著的一盆筍干和豬倒進鍋里。
鍋蓋被蓋上的那一刻,還不忘給自家姑娘一個肯定的眼神:“有姑娘出馬!這筍尖瘦粥必定讓王爺大開眼界!”
“哼!想難倒姑,他蕭晏之恐怕還沒這個本事!”
陸挽瀾拍了拍上的黑灰,滿意地點頭:“你們兩個看著火,我去洗寢!”
“不許手!”
雖然對蕭晏之讓自己洗寢這件事,陸挽瀾很是氣憤。
可是當墨青水的一瞬間,甜腥殷紅的水忽地涌出是將整盆清水染紅一片,還是讓愣了好一會兒。
“他、他怎地吐了這麼多?”
眉頭隨之皺起,連帶著手中敲打寢的棒槌也發出沉悶的聲響。
后拉著風箱的小喜,聽著一連串“邦邦邦——”的響聲,越發覺得心驚跳,低了嗓子在遲錚耳邊嘀咕:
“姑娘是怎麼得罪王爺了,竟被罰干這重的活計?”
聽完遲錚一五一十地,將今日陸挽瀾在蕭晏之毒發之時的表現盡數道來,小喜終于發現了癥結所在。
扔下手中柴火,就跑到陸挽瀾邊。一邊殷勤地在寢上撒皂,一邊為陸挽瀾出謀劃策:
“姑娘,王爺病這個樣子,你不表示一下關心,實在不像樣子。”
“還要表示關心?”陸挽瀾停下手中棒槌,“他又不是小孩子,自己的子自己很清楚。”
。
書房,端坐在長桌前的蕭晏之聽完唐風將陸挽瀾言行悉數稟報,氣得連紫毫筆桿都握不住:
“本王這個樣子!不來問問本王哪里疼就算了!竟然還這樣說!”
。
陸挽瀾手中棒槌又被狠狠砸在寢上:“我五哥要給他治病都被他轟出去了,我要是再提這茬,豈不是也要被他棒揍出去?”
“就算是這樣,姑娘也應該表現得痛心疾首才對啊!”小喜聽完又撒了一捧皂。
。
“就因為這個?那就不問本王一句?”蕭晏之深深了口氣,額頭上已經青筋直跳。
連裝都不愿意裝,果然是最毒婦人心!
本王險些就掉進了的陷阱了。
。
“我沒有不關心王爺,我這不是、這不是想著抱著他問上一句嘛。”陸挽瀾撇了撇,經過小喜的開導才反應過來,蕭晏之這樣為難自己,原來是這個原因。
“這男人怎麼這麼麻煩啊!”
。
“還有城南暴的事,恐怕是有些麻煩!”
說起麻煩事,又何止王妃這一樁?唐風稟報院形之時,又想起昨夜京城的一潭渾水,急忙了一句。
“麻煩?!”蕭晏之聽到這兩個字,一拳砸在長桌之上。
嚇得唐風立立刻改了口:“不麻煩不麻煩!屬下已經探查出城南暴,是因為順天府大牢跑了幾個囚犯,神機營去抓獲之時,這些刁民又以兵欺百姓之名,群起而攻!”
見王爺將手中報攥一團,角泛出冷意。
唐風雙眼轉了數圈,搜腸刮肚地把死士帶回的報排列組合:“屬下,屬下認為,昨夜城南暴吸引了神機營兵力,才會讓敵人有機可乘去襲王爺。”
“……”蕭晏之。
“然后,然后王府所在的城西又被丹七部哨鷹軍圍攻,王爺被人從鄭王一路追殺,這就是把整個京城外給阻隔起來!”
“恐怕不止是想要刺殺王爺和王妃這麼簡單!”
“他們定是知道王爺會毒發的底細,所以才……”
任由唐風在一旁喋喋不休,可蕭晏之卻好似聽不見一般:
這個人,竟然對自己半天關心也沒有,不問他好不好,疼不疼。
竟然還打自己!
“豈有此理!”想到這里,蕭晏之恨恨地從牙中出幾個字來。
想不到自家王爺竟是對這敵人如此憤恨,唐風咬了咬寬腮直接說了自己的猜想:
“所以屬下以為,他們這樣做是為了堵死回京的多關卡,目的就是阻止陸大人回京!接下來要怎麼辦還請王爺示下!”
“怎麼辦?”
蕭晏之眼角藏鋒,瞳孔看著面前的一摞信箋,微微收。
這人,不好對付。
本王退一步,便進一步。
本王進,便退。
當真是把本王當天上的風箏了。
“不急,徐徐圖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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