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慎言和李玉玟兩人進了南院。
裴慎言是男子,不便進臥房,就坐在外間正堂里。
李玉玟端著托盤走進了臥房,“大嫂,柴大嫂,天朗,來吃點甜湯。”
天朗看到銀耳甜湯歡呼,“是銀耳啊,好好好。”
柴大嫂接過托盤,笑道,“玉玟姑娘啊,你剛才走得急,忘記問你了,你和裴家公子親也有兩月了吧?你們幾時添個娃啊?”
床上,柴娥英看一眼睡在里側的兒子,也笑著道,“玉玟,你比我還大半歲呢,該心起來了。”
李玉玟嘆氣,能回集市街的家嗎?
不想呆在李家了。
“那個……,這種事說不好。”李玉玟窘著臉。
“你們子年輕,多多上心點,會很快的。”柴大嫂拍拍的肩頭笑道。
李玉玟,“……”
柴大嫂他們吃好甜湯,李玉玟剛要收碗,外間,裴慎言的聲音說道,“玉玟?我想看看昱侄兒,你問問大嫂能不能抱出來我看看。”
柴大嫂和柴娥英一起看向李玉玟,兩人眼神古怪。
“行呢,大妹夫,我讓玉玟抱出去。”柴娥英笑著應道。
柴大嫂笑道,“我來抱吧。”
走過去接過柴娥英遞來的小嬰兒,笑著朝李玉玟點了點頭,“玉玟姑娘,走吧,一起去吧。”
李玉玟著頭皮跟著走。
柴大嫂擔心外間屋有風,將小嬰兒的包被角往上扯了扯,蓋在嬰兒的頭上,還拿袖子遮著。
但來到外間后發現,那門已經關上了。
外間堂屋里一點風也沒有。
柴大嫂心里笑起來。
原以為只有李家大郎是個心細的,沒想到這兒還有個心細的。
李家大郎看孩子心細,是因為已經有了兩個娃,這個裴慎言才新婚,年紀還比李大郎小許多,卻知道關門避風。
裴慎言見柴大嫂看一眼正堂門那里,以為嫌棄屋門關了屋里昏暗,忙說道,“有風,孩子又小,我擔心風吹著他了。”
柴大嫂更是笑了起來,看看,猜得沒錯。
看一眼側走著的李玉玟,打趣說道,“玉玟姑娘,你家裴五郎真是心細啊,將來你們有了娃,你可就省心多咯。”說著話,又嘆了口氣,“不像你柴大哥,什麼也不懂,什麼都要我提醒,可把我累壞了。”
李玉玟,“……”怎麼大家都三言兩語離不開的?
不在李家,大家是不是找不到話題了?
李玉玟干干笑了聲,“哪里哪里,柴大嫂太夸獎他了。”
裴慎言將孩子接過來抱著,小嬰兒吃了,正地睡著。
“玉玟,快來看看昱侄兒。”裴慎言喊著李玉玟。
李玉玟站得遠遠的,正無聊地絞子帕子玩。
沒好氣說道,“看過了。”
“再來看看,咦,他好像笑了下。”裴慎言看著懷里的娃,驚訝了聲。
李玉玟白他一眼,“這娃才生下來兩天,怎麼會笑?再說了,他都睡著了,你可別逗我了!”
柴大嫂笑道,“李大姑娘你有所不知,這剛生的小嬰兒睡著了真的會笑,天朗就笑過,就那麼莫名其妙地咧笑一笑,老一輩的人說,是娃兒對投胎來的新家到滿意才會笑。”
這事兒新鮮,李玉玟以前沒聽過這說法,“還有這事兒?”
“有,你要是不相信啊,你可以問問你娘李太太。”柴大嫂笑道。
李玉玟心說還是算了吧,要是問娘關于小嬰兒會不會夢里笑的事,娘一定會說,你自己生個下來看看不就知道了?
“我將碗端走,廚房里還有事,我先去看看。”李玉玟又走回臥房,將他們吃好的空碗收在托盤上,端起來就走。
柴娥英笑道,“玉玟,你以為不是不去廚房的嗎?”
“廚房暖和,能烘手。”李玉玟干干一笑。
來到外間,拿眼瞪了眼裴慎言。
裴慎言微微一笑,看一眼懷里的孩子,還給了柴大嫂。
柴大嫂笑著道,“裴五郎,李大姑娘,有空再來看孩子啊。”
李玉玟沒答話,拉開門,飛快跑走了。
裴慎言笑了笑,只好快步跟上。
走了一段路,李玉玟回頭瞪著裴慎言,“你說你個大爺們,抱什麼孩子?”
“這是侄兒,又不是別家的孩子,我是他大姑父,不能抱嗎?”裴慎言很認真地問。
李玉玟,“……”不起跟裴慎言聊天了,無趣!
.
三朝酒是明天才擺,請的也只是至親。
而今天才第二天,李玉玟要回集市街的家里去住,廬陵王妃道,“又不是才新婚幾天,回什麼回的?就在家里住。”
李玉玟嚇得一個頭兩個大。
不會要和裴慎言同房吧?
在外面可以糊弄下人,睡在一個屋里假裝同了床,可在家里可糊弄不了自己爹娘。
“娘,這……這不太好吧?回去的路也不太遠……”李玉玟找著借口。
廬陵王妃說道,“你平日里看守著鋪子,難得回家休息一下,你還不樂意?怎麼,嫌棄你以前的閨房了?”
李玉玟眨了眨眼,住以前的閨房?那房間是三姐妹合住的,李玉恩還住著呢,這麼說,是想多了?
廬陵王妃朝點了點頭,“過來,再收拾一間屋子給裴五郎住,就安排在你二哥他們屋隔壁吧,那間屋子一直空著,里頭有床有柜有桌椅,就只缺棉被,你到我屋里搬兩床過去。”
李玉玟心中松了口氣,萬幸萬幸,不是同房。
李家哥幾個的臥房有三間。
有一間是李興安李興盛合住,李景有時也跟他們住,有兩間一直空著作客房。
去年李立行和婁承業來李家時,住過客房。
他們離開后,廬陵王妃將被子晾曬好收了起來。
李玉玟帶著小丫頭翠喜,從廬陵王妃的屋里搬了被子到男眷客房,又裝了枕頭鋪上干凈的床單。
裴慎言的小廝裴福生也和裴慎言住一屋,李玉玟在屋里另外安排了一張小榻。
安排好了床,廬陵王妃又要李玉玟安排裴慎言的洗浴更。
李玉玟一聽幾乎要炸了。
忍著不耐煩,“娘,他有小廝照顧,用不著我安排洗浴水和。”
廬陵王妃沉下臉來,“玉玟,小廝是安排男主人外出事宜的,男主人親后,屋里的事得是妻子安排。這些事我之前沒有教過你?你再看看我和你爹,你爹當初在京城時,邊那麼多的仆人護衛,他蓋什麼被子穿什麼枕什麼枕頭,我有讓小廝安排過?”
李玉玟心說,跟裴慎言的事,哪能跟別人比?
可不敢說出。
廬陵王妃見不說話,只低著頭一臉的不耐煩,手一點李玉玟的額頭,“我知道你心中想的是什麼,你沒瞧上裴慎言是不?”
李玉玟看一眼自己娘,沒答話。
“瞧瞧,我說對了吧?都親了,哪來什麼瞧得上瞧不上的?我將他從頭看到腳,他都配得上你!相貌,學識,談吐,脾氣,都是沒得說的。”廬陵王妃又說道。
李玉玟低頭看腳,仍沒說話。
“而且你別忘記了,要不是他,你現在已經去和親了。”廬陵王妃的臉嚴肅起來。
李玉玟終于抬了頭,“我欠他恩,也用不著我以相許啊,我可以找個更好的子嫁給他。”
“你敢!”廬陵王妃發狠說道,“看我不打斷你的!”
李玉玟被廬陵王妃的眼神嚇了一大跳,再不敢說這話了。
“行了,去安排裴慎言休息吧,嘛,慢慢著就有了,多人是這麼相來的?”廬陵王妃又點了點李玉玟的額頭,“你比娥英還大半歲,娃都生了,你還在鬧小脾氣!”
李玉玟心中郁悶,只好說道,“知道了,娘。”
反正就一晚,明天吃了酒下午就回去了。
.
一天很快就過去了,轉眼到了天黑。
晚飯后,李玉竹和穆元修回了他們山上的家。
李玉玟帶著裴慎言去了客房,“今晚你睡這會兒吧,我去給你安排洗浴水。”
裴慎言不知他和李玉玟要分開住,指著客房屋里的一大一小兩張床,問道,“還是我睡榻,你睡床?”
李玉玟看一眼兩張床,黑著臉看向裴慎言,他真敢想!
裴慎言見生氣了,馬上改口,“我睡床也行……”
李玉玟冷笑,“想得,這是你和福生的屋子。”
“玉玟,慎言?”廬陵王妃提著燈籠走來了,在外面說道。
李玉玟飛快變了臉,扶著裴慎言坐到床上,“相公,這床鋪得可還好?”
笑靨如花。
裴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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