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鄉下,天一黑四周就安靜了,除了五更天的幾聲外,整個夜里都是安靜的。
李玉玟看他一眼,順著他的話道,“是咯,街上確實吵。”
“那晚上早些睡,吃了晚飯就睡吧。”裴慎言微笑著道。
吃了晚飯當然得睡覺,可,睡哪兒?
李玉玟后悔自己的沖,沒打聽清楚就來。
衛家人這時又來了。
一個五十歲左右的莊稼漢子,提著一個裝碗筷的籃子,帶著衛家大郎和衛三娘,還有一個年輕婦人端著吃的來了。
衛大郎的手里端著一鍋熱氣騰騰的湯,衛三娘的手里端著一個托盤,上面放著四盤冒著熱氣的菜。
那個年輕婦人,想必是衛家的媳婦,端著一個有著蓋子的砂鍋。農家人一般用這種小沙鍋煮粥或裝米飯。
米飯在大鍋里蒸好,只有自家人吃飯時,誰吃飯誰去廚房的大鐵鍋里盛。但有客人來了,總不能客人自己去打飯,主家幫客人打飯,來回往廚房跑也不好看。
講究的人家會將米飯全都盛起來,裝進一個沙鍋里,再將沙鍋放在一個裝了滾水的罐子上面,罐子則架在小爐子上面煨著。
而爐子,則擺在堂屋的屋角。
這樣能保證在吃飯的整個時間里,飯都是溫的。
“衛伯,大郎他們端吃的來就好了,你怎麼親自來了?衛伯用過飯了沒有?”裴慎言朝那五十歲的莊稼漢子微笑著點頭說道。
這是衛大郎衛三娘的父親。
衛伯笑道,“裴爺是客人,裴爺先吃吧,我們隨時可以吃。”
他喊著大兒子大兒媳和小兒,將飯菜擺好。
衛家大兒媳將飯煨在了爐子上面。
又從公公衛伯提來的籃子里,取了碗裝了米飯擺在桌上。
李玉玟坐在桌旁,看著衛家人忙活。
衛三娘將筷子放在李玉玟的面前,李玉玟朝那雙手看去一眼,眉尖挑了挑,心中輕輕一哼。
這衛三娘的手,倒生得齊整,快趕上的手了。
生在農家,手卻細皮的,不是妖是什麼?
飯菜擺好,衛伯笑著道,“鄉下沒什麼好招待的,裴爺裴還請不要嫌棄。”
“甚好,衛伯太客氣了。”裴慎言微笑道。
安排好晚飯,衛伯帶著兒們離開了。
裴慎言又喊了裴福生和裴吉還有翠喜都來吃飯。
了一張凳子,裴吉從外屋搬來一個長條椅坐著吃。
昨天是裴吉陪著裴慎言來的衛家。
吃好了飯,李玉玟將裴吉喊到隔壁的空屋中問起裴慎言摔倒的事。
“吉伯,雖然您是長者,是相公邊的老仆人,可我還是要說你,相公腳崴了這麼大的事,你怎麼不立刻通知我的?”李玉玟不滿地說道。
裴吉睜大雙眼,“不是不喜歡爺嗎?所以我想著,告訴你了也沒用啊。”
李玉玟,“……”怒道,“誰說我不關心他的?我是他娘子!”
裴吉可是老仆人,當初抱著裴慎言來這里定居的就是他,他將裴慎言當兒子養大。
裴福生年紀小怕李玉玟,裴吉可不怕。
他以老賣老著脖子道,“你關心他?那我問你,他出門的時候,你送了他嗎?你給他沏過茶嗎?你前幾天著涼了,他不解帶守你一晚,他在李家醉酒的時候,不到半夜你就只管自己睡去了。這關心?”
李玉玟被問得啞口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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