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玟馬上變了臉，“不要！這穿夾的天氣，你坐一晚上要是凍病了，又是我的不是。”

明早衛家會請李玉竹前來看裴慎言的傷腳，萬一裴慎言凍病了，李玉竹一定會說給父母聽，又會被父母念叨。

“那……，你說怎麼睡？”裴慎言看著床，面難。

怎麼睡？是啊，怎麼睡？

李玉玟拿起枕頭往床中間一放，“一人一邊。”想了想，又警告著裴慎言，“你睡覺老實些，別往我這邊來。”

裴慎言忍著笑，他從小到大睡覺都老實，睡一晚被子角都是正的，也不知是誰整晚滿床滾反而提醒別人。

“那萬一你滾到我這邊來呢？”裴慎言提醒著。

李玉玟握了握拳頭，“我會老實睡覺，你放心好了。”

裴慎言心說，他可不放心。

商議好如何睡覺，兩人各自爬到床上睡下了。

李玉玟睡床里側，裴慎言睡外側。

床前擋著掛了兩人外裳的掛架。

小丫頭睡隔壁的木屋。

衛家給安了個小榻，鋪上一層被子，夠小小個子睡了。

再隔壁的一間屋，睡著裴福生和裴吉。

裴慎言看一眼側的李玉玟，輕輕笑了笑，將床側燈架上的燭火吹熄了。

側睡了個男人，雖然這男人是自己正兒八經的相公，但李玉玟沒有做好和他圓房的準備，整個人張得睡不著。

因為一扭頭，就聞到裴慎言上特有的男子氣息。

翻個，就能撞到裴慎言的臉。

衛家真小氣，給裴慎言備這麼小的床！李玉玟心里嘆氣。

也不知是被子太厚太熱，還是因為張鬧的，李玉玟的臉上漸漸火辣辣一片，額頭也開始冒汗。

大口大口起氣來。

裴慎言聽出氣息不對勁，扭頭問，“玉玟，你怎麼啦？”

“沒……，啊，我口，衛家的飯菜太咸了。”呼了口氣。

“要喝水嗎？我去倒給你。”裴慎言道，說著，他推被坐起來。

“不要，我自己去。你的腳還傷著，盡量行走。”李玉玟手按著他。

從床里側爬起來，從裴慎言上溜過去。

這間屋子的屋頂有明瓦，月從明瓦進屋里，不需要燃燭火，就能看清哪里是桌，哪里是椅。

李玉玟沒有燃燭火，索著往前走去。

但這時，屋子里忽然一亮。

裴慎言點燃了燭火，他說道，“月再亮也不及燭火亮，這屋里的布置你不悉，小心撞到桌子角。”

李玉玟不是不想燃燭火，是不想太亮，讓裴慎言看到窘迫的臉。

“還好，我看得清。”李玉玟提起爐上的水壺，倒了一碗熱水輕輕地吹著。

吹涼后，一氣喝了兩碗水。

裴慎言擔心凍著了，催著快回床上來。

李玉玟呼了口氣，只得又走回來睡。

裴慎言將那邊的被子掀開了，拍著的枕頭，“快來睡下。”

李玉玟，“……”睇了他一眼，爬到床上睡下了。

裴慎言給掖好被角，看一眼，莞爾一笑，吹熄了燈。

喝了水，李玉玟的心這才平緩了些，加上坐車坐累了，漸漸地睡著了。

可到底是喝多了水，睡到半夜被憋醒了。

想了想，忍著，忍一忍到白天再去解決。

可還是沒忍住，因為忍著就睡不著。

來去的，又會鬧醒裴慎言。

這個煎熬啊！

李玉玟鼓起勇氣，掀開被子從床上往下溜。

回頭朝床上看去，裴慎言睡得正香。

李玉玟呼了口氣，取了披風披上，走到門邊輕輕拉開了門栓。

輕手輕腳走到榻邊推醒翠喜，“翠喜。”

“？你怎麼還沒有睡？”翠喜打著哈欠。

“噓——，小點聲。”李玉玟捂著的，“我想去茅房，你陪我去。”

“哦，好的。”翠喜披了件外裳，就要去找燭火點燃。

但被李玉玟按著了。

“到外面再燃吧，屋里燃會驚醒爺。”李玉玟看一眼臥房那邊，小聲說道。

翠喜也小聲說道，“還是最關心爺。”

“廢話，快走。”李玉玟推了把翠喜。

翠喜走過去開了正屋門。

屋外，月照在院里，雪亮一片。

院角有個側門，出去便是茅房。

兩人走到側門外，翠喜才點燃了燭火。

李玉玟上好茅房回來，翠喜剛關上側門，李玉玟這時低聲說道，“那是誰？”

說著話，打熄了翠喜手里的火折子。

翠喜回頭，“，哪兒？”

“噓——”李玉玟擺擺手，“咱們去看看。”

看那走路的樣子，怎麼那麼像衛三娘那個狐貍？

半夜三更看到衛三娘走來，李玉玟心頭的火氣又沖上來了。

兩人繞過一叢竹，輕手輕腳走了過去。

到了近前，李玉玟發現，來的人果然是衛三娘。

但衛三娘的樣子，似乎不對勁，像個木頭人一樣。

半睜著眼，推開半掩的正屋門，呆傻傻往臥房走去，“森郎，森郎……”

聲音綿綿的，聽得李玉玟恨不得將那脖子掐斷。

臥房門也只是半掩著。

衛三娘很容易走進了臥房，最后，走到床前的椅子上坐下了。

“森郎……”衛三娘又綿綿地喊了聲。

李玉玟和翠喜，一起睜大了雙眼。

“，衛三娘坐在爺的床前，要干什麼？”翠喜小聲說道。

李玉玟咬牙切齒，“不要臉唄，還能干什麼！”

“我把趕出去！”翠喜也咬牙切齒，擼了袖子就要往臥房里沖。

“等等。”李玉玟瞇了下眼，心中想到一個主意，“你去隔壁院里喊來衛家人，他們將自家兒領回去。”

翠喜不明白，“啊，他們來領人？這不是便宜了衛三娘？應該打一頓再攆走。”

李玉玟卻冷笑道，“你去就去，我在這里等著衛家人給我一個解釋！不給我解釋清楚，我要衛家人好看！當著我的面勾搭我相公，這衛家真會教兒！”

翠喜這才聽明白，“明白了，。”

小丫頭轉就往外跑。

李玉玟依舊不進屋，只站在臥房門口，往床那兒看去。

裳架子擋著床，看不到床上的裴慎言，但看得到床頭椅上坐著的衛三娘。

衛三娘坐到椅上后，就沒有挪過一個姿勢，也再沒說話。

像個木頭人一樣呆坐著，口里只時不時的念著“森郎”。

倒李玉玟看不明白了。

這狐貍想干什麼？

腳快的翠喜，很快就找來了東院那里的衛家人。

來的人還不，聽著腳步聲說話聲，大約來了四個人。

很快，這幾人提著燈籠走進了正堂，來到臥房門前。

四個人中，衛伯和衛大郎兩口子，李玉玟是見過的，還有一個五十歲左右的瘦小個子婦人，李玉玟沒見過。

不過，這婦人和衛三娘的臉十分的像，想必是衛三娘的母親。

婦人的神惶惶，見到李玉玟森冷的眼神，連連道歉，“對不住啊，裴，是我家沒管好兒。”

衛伯和衛大郎也是連聲道歉。

衛大郎媳婦雖然沒說話，但皺著眉頭。

“我在這兒便是如此，我要是不在，是不是更放肆？”李玉玟冷笑，“聽說，昨晚也如此進了我相公的房間？”

衛家人臉難看，你看我，我看你，不知說什麼才好。

還是衛伯嘆了口氣，對衛大郎媳婦先說道，“老大媳婦，還不去將你小姑子拉出來？人看見了又笑話。”

“是，爹。”衛大郎媳婦應了一聲，就要往臥房走。

但被李玉玟攔住了。

雙手環抱，擋在門前，“想進就進，想走就走？我相公的床是那麼好爬的？不給我一個說法，我不答應。”

衛家婦人臉難看，“裴，不是你想的那樣，不是……”

“那是什麼？我就到外面走了走，回來時就看到你們家年輕的兒走進了我相公的房間，我的侍也看見了，這會兒就在房里，被我逮了個正著，還說不是？那又是什麼？”李玉玟冷笑道。

“怎麼啦？玉玟？”屋里，裴慎言的聲音問道。

“你閉，背著我收人，看我怎麼收拾你！”火氣竄上心頭的李玉玟，朝臥房里冷喝一聲。

“哎喲，裴啊，不是你想的那樣，我這三姑娘犯了病啊，有夢游癥，什麼都不知道呢，不可能爬床的，只到椅上坐著，不信你進屋看看。”衛家婦人急得連忙說道。

李玉玟一怔，夢游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