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玟瞇了下眼,“賊喊捉賊?你們是說,是衛家人搞的鬼?可是,我沒看出哪里有問題,田和圖紙上的位置是一樣的。”
穆元修說道,“大姐看過那個水窯了吧,還記得我是怎麼問衛大郎的?”
李玉玟點頭,“當然記得,這麼點事,我怎會不記得?那衛大郎說,那兩口水窯都建得很早,但,這有什麼問題嗎?”
穆元修說道,“那里有兩個水窯,一個姐夫這塊田的,一個是楊家的,兩家都將水窯修在田梗上,也說明,那田梗多年都沒有變過。但衛大郎卻咬著說,楊家可能占去了這邊的田,可能悄悄移過田梗。”
李玉玟重新拿出圖紙來看,冷哼一聲,“十一年前的圖紙上面,標明的水窯也在田梗上,說明田梗不會移走,這里有水窯作標志,要是田梗移了,馬上就看出來了。”
“……”
“難怪元修你說,楊家要是悄悄移田梗,等于衛家的大門裝自家門上一樣,這麼明顯的,楊家人可不會犯傻去做。”
李玉竹也說道,“田梗和水窯的位置,這麼多年都沒有變過,要是真移過田梗,那麼水窯也會移。”
“……”
“移田梗容易,移水窯可不容易,那水窯有一人深,小些的一個有四尺寬,八尺長,大些的還要大一半,挖一個水窯沒個一天兩天挖不出來。”
“……”
“再說了,那里還有兩個水窯,做不到短時間同時重新挖水窯和移田梗。”
李玉玟拍手,“是咯,衛大郎撒著謊,但百出,這是不打自招了。”
裴慎言說道,“兩家相鄰的田既然沒有糾紛,而其他地方的田又以山地水塘樹林作分界線,可田還是了,那還真的只能懷疑衛家了。”
李玉玟冷笑,“好個衛家,東西到他的手里,過了十一年變了,他們就只來一句不知?這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了?我看他們欠一頓殺威的毒打!”
裴慎言略一思量,“我去趟楊家問問況。”
李玉玟說道,“衛家和楊家一直有仇恨,十幾年不相來往,衛家又種著咱們的田,怕是楊家不會說實吧?”
李玉竹輕輕一笑,“我看未必,要是姐夫說不想讓衛家租田了,而楊家又跟衛家有仇,就一定不希衛家發財,楊家一定會樂意說出來。”
裴慎言道,“去問問看吧,問不出來再找衛家,衛家要是不說實,那只好公事公辦了。”
裴慎言的腳有傷,李玉玟不讓他出門,“我去吧,你在這兒休息著。”
“你沒有跟村里人打過道,這種事還是我去吧。”裴慎言不同意,喊著裴福生拿他的拐杖來。
李玉玟說道,“你還真是小看人,我一直住村里,怎會沒跟村里人打道?再說了,不是還有三妹和元修一起跟著我嘛,對了,我將吉伯也帶去。”按著裴慎肩頭,“等我的好消息。”
裴慎言還在猶豫,李玉玟已經朝李玉竹和穆修招招手,已經走出去了。
李玉竹笑著道,“姐夫放心吧,大姐長到這麼大,就沒吃過虧。”
裴慎言只好同意了,他叮囑著裴吉保護好李玉玟。
以前,李玉玟對裴慎言的所有事都不上心,仿佛自己不是裴慎言的娘子,這裴吉很不滿。
但李玉玟今天的表現不錯,像個主子的樣子,裴吉打心眼里高興,馬上說道,“爺放心,不會人欺負的。”
依舊是裴吉趕馬車,李玉玟帶著李玉竹穆元修,坐著馬車往楊家而來。
都在一個村里而住,也只有幾里地遠,馬車很快就到了楊家。
楊家的宅院是典型的鄉下宅院。
房子蓋在向的山坡上,寬大得可以打稻谷的院子,建立在平地上。
站在正屋的門口,就看到有人來到了院門前。
李玉玟他們的馬車才停下,從那正屋里走出一個三十來歲的青年男子來。
男子打開宅子門,打量著李玉玟李玉竹穆元修他們,“你們是……”
“我們找楊潤生,請問他在家嗎?”穆元修走過來,朝青年男子拱手問好。
這男人說道,“我正是楊潤森,可我不認得你們,你們不是村村人吧?你們是哪村的?有什麼事兒?”
聽說這位是楊潤森,李玉竹打量起這男子來。
屢考縣試而不中,要麼是沒用功,要麼是運氣不好。
三十二歲,克死三個未婚妻,至今未婚,這人是衰神附了?
他長得倒是不錯,在村里人中,個子高大一書生氣的楊潤生,絕對算得上是男子。
難不好運氣全長外貌上了去了?
穆元修說道,“我們確實是外村的,不過,跟衛家有點關系,衛家的東家裴爺是我姐夫,他有件事托我們前來向你打聽下。”又一指李玉玟,“這是裴。”
“衛家?”楊潤森又打量了穆元修他們幾人一眼,讓開道來,“你們進來說話吧。”
裴吉將馬車系在楊家院門旁的小樹上,跟著大家走進了院里。
楊家的院子極大,院角有桂花樹,樹下有石桌石椅。
楊潤森請大家在石桌旁落座。
他自己搬了椅舊竹椅坐在一旁,“什麼事?你們問吧。”
李玉玟說道,“衛家在十一年前,種了我相公家的田,當時的田契是五十畝整,但如今測量后,只有四十八畝了。我們找衛家問緣由,衛家說是你們移了田梗,占了兩畝地去。”
楊潤森驚訝地睜大雙眼,正要說話,一個老婦從屋里走出來,大聲罵道,“他們放屁呢,他們家狗里吐不出象牙來!老娘家什麼時候占他們的田了?不要臉!”
“娘,就不能好好說話嗎?非得罵人?”楊潤森看著楊母,皺起眉頭來。
楊母罵道,“那一家子不要臉,還要老娘對他們說什麼好話?你三弟的被衛家老二打斷了,在床上睡了三個月才好,你忘記了這事兒?”
楊潤森站起來,朝李玉竹他們說道,“咱們到外面去說話。”
他嘆了口氣,先一步走到院外去了。
李玉竹和李玉玟互相看一眼,也走了出去。
穆元修和裴吉也跟了上前。
楊潤森背著手往前走,一直走到離著自家有著幾十步遠的地方才停下。
他回頭向李玉竹他們說道,“你們帶田契的圖紙了嗎?”
李玉玟說道,“當然帶了。”
“請借圖紙一看。”楊潤生道。
李玉玟從袖中拿出了圖紙,遞了過去。
楊潤森接在手里看了起來。
“衛家說,是你們家移過田梗,占了裴爺的田,楊潤生,你怎麼說?”穆元修看著他問道。
楊潤森低著頭在看圖紙,沒回答穆元修的問話,過了會兒,他指著一地方說道,“有塊田沒有算進去,當然會兩畝了。”
李玉玟往圖紙上看去,“可那地方,并不是我們家的。”
楊潤森指的地方,是一片蘆葦地旁的另一塊田。
蘆葦地的左邊,是裴慎言租給衛家種的田,右邊是別家的田。
“很多年前,我見衛家人在那里種過菜,許是過的年數多了,忘記了,那里長了茅草了。”楊潤森道,“我帶你們去吧。”
李玉玟看一眼李玉竹和穆元修,“這會兒時辰還早,那就去看看吧。”
李玉竹和穆元修都同意了。
裴吉將馬車掉了個頭,楊潤森和裴吉坐趕車位,李玉玟李玉竹和小丫頭翠喜,還有穆元修則坐車里。
大家又回到田邊。UU看書www.uukanshu.com
楊潤生帶著大家,又走向那兩個水窯那里,他看了眼水窯,指著前方說道,“一直走到頭,那塊地一定沒有算進去。”
田間的路不好走,為了查出田的原因,李玉玟咬牙堅持著。
李玉竹和穆元修兩人走得輕松,小丫頭翠喜更是不在話下。
走了幾里的田間小梗,才走到水田的盡頭。
如然如楊潤森說的,裴慎言這塊田的盡頭,有一片一里來長,幾尺寬的蘆葦地,而蘆葦地的另一邊,有一片只稀稀拉拉種著些油菜苗的田。
楊潤生指著蘆葦地旁的田說道,“這塊田原先是衛家在種,后來他們不種了,我見這田荒著怪可惜的,就時常灑些種子進去,不讓田長雜草。過了好些年了,衛家一直沒種,如今說是了田,一定的是這塊田了。”
李玉玟看一眼田,又看一眼圖紙,心中狐疑。
這時,楊潤森在蘆葦叢里找出一柄舊的鐮刀,割起那些蘆葦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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