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海樓頂端新修建的閣樓,能俯瞰整個照山城墟市。
王照海準備了酒菜之后,便主退下去了。
幾層結界籠罩閣樓,李漁兩人看著墟市里不算風景的風景,喝酒吃菜。
“師兄,我先敬你一杯,多謝幫我打掩護。”
李漁苦笑道:“這次實在冒險了,如果不是師兄幫忙,我怕真要被盯上了。”
陳清喝下這杯酒,微微前傾好奇道:“所以,你真是九頭蛇員?那位姑娘也是?”
李漁點頭:“幽曉,是從北冥域過來的。”
“我們還有步青云師兄,都是九頭蛇員!”
陳清面復雜至極,長嘆幾口氣也不知是何緒,自己灌了幾口酒又開懷大笑。
“??!”李漁都看愣了,因為實在有些理解不了。
陳清突然看過來道:“李師弟啊李師弟,這種事你都告訴我,不怕我告訴道宗的人,直接順藤瓜挨個解決你們?”
“道宗和其他幾家,如今可恨你們骨啊!”
“怕!”李漁苦笑道:“可我沒得選啊!”
“在富靈島出事之后,我回了常青一趟,當時沒多想拿出了極寒石。”
“可后來才意識到不對,這太容易暴了。”
“果然,他們從這邊出事前的細節,聯系極寒石又懷疑了我。”
李漁自己也喝口酒,是真的有些慶幸。
“這件事很難完全遮掩過去的,我在常青那邊糊弄過那些人了,勉強過關,可這邊牽扯到行蹤去向,卻沒那麼容易糊弄過去。”
“如果陳師兄不幫我的話,他們也不難猜到,出事前后我就在照山城!”
“再加上我跟步青云師兄還有顧子京都有切來往,估計就算不確定,也會把我拿回去了,太驚險了這次!”
說著話,李漁再次給陳清敬酒,是真的激。
陳清卻沒著急喝這杯酒,而是好奇道:“你怎麼敢臨時就信我的?”
“萬一我不幫你呢?甚至萬一我沒反應過來了馬腳呢,你豈不是提前暴?”
李漁大笑:“師兄不是也說了嘛,我看人很準的,我覺得可行,才敢這麼賭的。”
“為什麼呢?”陳清搖頭道:“我不理解,你不是個會純粹冒險的人,那些信心,到底哪來的?”
李漁吃著菜,認真想了想。
“大概是因為對陳師兄的了解吧,我才有幾分信心。”
李漁笑著說:“從最開始得知師兄你是道宗的,卻那麼早留意到超凡者,這就很特別。”
“超凡者很難對宗門造影響的,倒是先容易影響到普通人和散修,可宗門眼里沒有這些人,師兄你有!”
“再者,當初在京都巡察衛,師兄跟其他人因為我起了沖突,我聽了些皮,但也大概了解到,師兄好像跟道宗關系不是太好?”
“再加上師兄你不辭勞苦,親自帶隊到追查超凡者,這些加起來,都讓我覺得師兄是自己人,是可以信任的。”
陳清認真聽完,面古怪。
他轉著酒杯似笑非笑道:“我是跟其他宗門修士不太一樣,所以也一直不待見。”
“可我到底是宗門修士,也到底是道宗的人啊!”
“這次你被找上門,不難推測跟富靈島有關,那就是跟九頭蛇有關跟鷹愁山那件事有關,這可是引整個者界和九州的大事啊!”
“你這樣都敢放在我上賭?”
李漁幫他把酒滿上,笑道:“換個人我還真不敢,但在師兄上我還真敢!”
“如今滿天下的修士都知道,五大宗門不干凈,因此五大宗門才加強監管。”
“這種時候,師兄應該也清楚了,或者,其實很早以前就清楚了?”
陳清一愣,仰頭把杯中酒喝下,嘿然出聲。
他卻過了好一會才開口,滿是佩服道:“你終究賭對了,那我也不藏著掖著了。”
“其實你大概想不到,我不只是道宗的弟子,原本……也是道宮弟子!”
李漁目滿是訝然,的確是想不到的。
陳清是臨淵一品的修為,似乎卡在這一階段很久了。
應該比想象的還要久,只有這樣,才符合他曾是道宮弟子的這個份。
畢竟,能進道宗的幾座道宮學習的,都是各峰的天才,都是天賦心絕佳之人!
步青云自不用說,當初在梁都境,李漁解決的那個傅云,年紀輕輕就學習了大衍這種涉及道層面的技,可見天賦之好!
那家伙,也是目前為止,對李漁的推測最準確的一個人,當初如果不是有黑雀,如果不是在境中,或許李漁早就被解決了。
陳清竟然曾是道宮弟子,難怪他在道宗份如此特殊,似乎很高又似乎很低。
“師弟不妨猜猜,我為何曾經是,而后來不是了?”陳清笑著問道。
李漁想了想當初在京都巡察衛的見聞,試探道;“師兄違背了他們,被罰出道宮了?”
陳清搖頭,笑而不語。
李漁又沉道:“那就是師兄主離開的道宮了,估計也是因為看到了什麼聽到了什麼吧?”
“也不是。”陳清笑道:“是因為……我跟隨的那位道宮真人,失蹤了!”
“正常況下,就算道宮真人出事,也會有其他人為新的道宮真人。”
“但是那次,師尊出事之后,我們道宮直接被封鎖了,并且道宮中所有人都被排查拷問,最后要麼死了要麼修為大跌,我是幸運的,留下了永遠的道心魔障。”
李漁聽的目瞪口呆,驚愕道:“怎麼會這樣?”
要知道道宮真人,代表著道宗的頂尖戰力,而且還有重要傳承,道宗究竟為何會做出這種極端的事?
“是啊,怎麼會這樣呢?”陳清苦笑道:“我也一直想不明白,想了二十多年也想不明白。”
“但后來終于猜到了一些,原來是我那位師父,得罪了宗門啊!”
“因為這個,他才從道宮消失了,生死不知,連帶著我們這些弟子,也跟著都沒落到好下場,哈哈,可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