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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昱珩和艾斯都看著。

裴黎君語速急促，似有些激，“游戲……我們可以，在虛擬游戲里殺死它！”

唯恐他們不能理解，裴黎君解釋道：“我們要開發虛擬現實的游戲，對吧？現在市面上的vr虛擬頭盔，都是作用于人的視覺聽覺，而我們直接連接神源，可以達到無法辨別的真實度，可是機人是沒有神源的！——如果它進了游戲世界，就相當于自源代碼直接連接到我們的游戲世界！”

艾斯漸漸懂了，神恍然，“如果源代碼直接連接游戲……就好比，刺猬，自己褪掉了外層防護的刺……我們只需要關掉游戲網端的出口，它就會被封死在里面！……”

陳昱珩認真的思索了會兒，緩緩道：“可以嘗試艾斯以前經歷的那場游戲，永無止境的循環……它會被困住，然后我們從外部對它的源代碼進行分解。”

三人互相看著對方，都沒有說話，卻從彼此的眼神中，看到了肯定。

……

谷昊言匆匆離去了。

他要連夜趕回國。臨走前，他留下一個私人聯系號碼。

——作為易條件，谷昊言表示，在游戲完之前，他會盡可能轉移人工智能的注意力，讓它不去追查艾斯的下落。

而陳昱珩這邊，則要盡快完虛擬游戲世界的構建。

人工智能是在不斷長的，所以他們的速度必須快，越快越好。

……

深夜，顧安寶在床上打了個哈欠。

被陳昱珩播放的胎教音樂弄得昏昏睡，可是理智支撐著不允許自己睡著。

“然后呢……”勉力睜著眼睛，問邊的男人，“把人工智能困在游戲里，接下來怎麼做？”

陳昱珩一下一下輕拍著的背，說：“分解掉。”

“怎麼分解啊？”顧安寶的聲音越來越迷糊了，困極了。

“人工智能的意識是有一條條代碼組，它們就像大樹，延出無數分叉，分叉又生分叉，構架出宏偉的意識海洋……我們要做的，就是分解掉這些分叉，就像砍樹一樣，削掉枝杈，砍掉主干，剁零碎的柴，使它徹底失去生機……”

“會不會……有危險……”顧安寶甕聲甕氣的問，聲音幾乎小得聽不見。

陳昱珩低聲回道：“不會。它在游戲里面，我們在游戲外面……那只是一串擁有了主意識的代碼，即使再怎麼智慧，它的本質仍然是代碼……”

顧安寶的腦袋一點一點，聽到陳昱珩的聲音，終于熬不住，抵著陳昱珩的膛睡著了。

陳昱珩停止輕拍的背，將被子往上拉了拉，而后抬手開臉上的頭發，喃喃道：“不會有事的……”

舒緩的音樂持續了半刻鐘，音量越來越小，越來越小，最終消失。

陳昱珩關掉屋的燈，擁著懷里的人睡下了。

……

翌日，陳昱珩和裴黎君一起，驅車前往監獄。

在看守所，他們見到了陸深，也就是傳說中游戲界的另類怪才，諾亞。

陸深比陳昱珩想象中要年輕許多。

他是混兒，白皙的皮，深褐的眼眸，頭發被剃得很短，卻難掩俊的五與清冷的氣質。

陳昱珩見過形形的人，但是從來沒有見過這樣冷的人。

不是才華橫溢目中無人的冷傲，也不是孤芳自賞自封自閉的孤冷，陸深的冷，帶著一種漠然。

有些人的冷漠，是對世事的一種自我防，但是陸深的冷漠，是真的冷漠，他給人的覺，就像是真的對外界一切都不在乎。

他不在乎現在自己坐在看守所里，他也不在乎今天見到了誰，說了什麼話，遇到什麼事。

這種覺會讓人很不舒服。

就好比此時此刻，陳昱珩坐在他面前，兩人之間只隔著一層玻璃，彼此看著彼此，但是陸深的眼神，漠然到仿佛在看一件不相干的東西，和看柜子，天花板，墻壁沒有任何不同。

陳昱珩便知道，這個人，用普通的方法，是打不了的。

“你好，我是陳昱珩，rk智腦科技有限公司的前任首席執行。”先做了簡單的自我介紹，然后道明此次拜訪的目的，“現在在籌備制作一款大型虛擬世界類游戲，希能夠有機會和你合作。”

陸深的聲音平靜得不起一波瀾，“很抱歉，我不興趣。”

意料之中的答案。

陳昱珩起，輕輕拍了拍邊裴黎君的肩膀，道：“給你了。”

對于陳昱珩的干脆，陸深意外的揚了一下眉，而后看向裴黎君，目里帶著探究。

裴黎君坐到玻璃窗前，慢慢說道：“我知道你，陸深，所有人都認為你是一個游戲天才，但是我知道，你對游戲本并不興趣，你在意的只有生命流逝的快。”

陸深挑眉看著，沒有說話。

裴黎君把雙手放在玻璃板前的臺子上面，一只手撥弄著另一只手上的指甲蓋，“我們是同一類人，只在乎自己興趣的事，對人倫法則毫不在意，但是有時卻不得不因此到痛苦……”

陸深的眼眸閃了幾下，他看見裴黎君食指上的指甲蓋逐漸剝離，卻沒有滲出一。

“畢竟，我們還要生存下去，在這個充滿錮的世界里生存，就必須繞開那些條條框框，比如說……你喜歡殺人……”

咔。

指甲蓋徹底翻開，底下是紅的，十分干凈，沒有。

陸深的角慢慢勾起一個弧度，十分有禮貌的說：“嗯，請您繼續。”

裴黎君將剝開的指甲蓋放進服口袋里，不不慢的清理手指上裂開的皮，牽起其中一條，輕輕撕，拉扯到手背——

“喜歡殺人，可是殺人是犯法的，權衡利弊，你覺得為了一個好卻要付出生命的代價，是不劃算的，但是忍又只會帶來痛苦，所以你開發制作了《ending》，通過游戲達心的愉悅。”

薄薄的人造皮撕出窄細的一條，沿著手背，一直到手腕，停在袖口，擰轉，干脆的拉斷。

“可是，就算帶來了死亡，也無法填補你心的空虛，因為不能親眼見證的死亡毫無意義，而你更為此付出了代價……”

裴黎君深深的看著他，“我們的游戲將會顛覆真與假的界限，在那里，殺人無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