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圓胖胖的胡三嬸牽著一個四五歲的小男孩站在院子里,吳老叔的孫冬蘭正好奇的打量他。
米茜茜一看果真是陸深,心里頓時五味俱陳,頗不是滋味……
小陸深比剛才看見時要干凈些,小臉白凈,兩只手卻臟兮兮的,上的裳也帶著塵土,額前的碎發還帶著意,顯然是被人胡洗了一把臉就急匆匆送過來了。
真是個不待見的孩子啊……
米茜茜打量陸深,陸深也在打量,只是那眼神是小孩才會有的懵懂,帶著對未知的懼怕。
米茜茜心慨:陸深啊陸深,你說你是不是自作孽不可活?如果不是你設定這樣,現在也用不著這個罪……
胡三嬸說:“曹家的開口就要五兩銀子,我說那哪啊?孩子現在連說話都不會,一個啞你還想賺五兩銀子?想錢想瘋了吧!這不,改口說三兩,連裳也沒讓孩子換,直接我領過來了,我看啊,再點只怕也愿意得很呢!”
三兩……
米茜茜同的看了一眼陸深。
陸深,你就值三兩,造嗎?
米茜茜拿了三兩銀子塞到胡三嬸手里,笑著說道:“辛苦三嬸跑一趟,這孩子我一看就很喜歡,不會說話也沒關系,既然三嬸說了這孩子以前能說話,沒道理以后就不說話了,我以后多帶他去看看大夫,總會好起來的。”
吳老叔看了眼孩子不樣的服和出腳趾的破鞋,長長的嘆了口氣,“作孽啊……”
小陸深的模樣實在可憐,吳家媳婦看了也忍不住紅了眼眶,“可憐見的,我去打盆熱水,先給孩子洗洗吧。”
胡三嬸點頭道:“我去拿件我家大的舊裳。”說罷轉出門,因胡家就在隔壁,沒多久就拿了服過來。
吳家媳婦帶著米茜茜和陸深去了里屋,兩個人把小陸深上了個干凈,看見他上縱橫錯的青紫印子,這下,不吳家媳婦紅了眼眶,米茜茜的眼眶也紅了……
太可憐了……
“挨千刀的,怎地就不怕遭報應!”吳家媳婦低罵一句。
米茜茜心里也很難,陸深再怎麼變態再怎麼作惡,那都是以前的事,現在他畢竟只是個五六歲的孩子,這個曹氏未免太狠心了。
米茜茜拉著小陸深上下仔細查看,因為對方只是個小孩,倒不會覺得難為。
看見幾傷痕都有刮傷傷,想必是那曹氏下手時柴火上的枝杈破了皮,米茜茜心里頭有些怒意,著火氣對吳家媳婦說道:“大姐,這孩子上太多傷了,直接洗怕是會疼得厲害,家里有傷藥嗎?”
“有,我去拿。”吳家媳婦轉出去。
屋里只剩米茜茜和陸深兩人。
米茜茜看著陸深,試探著喊他的名字:“陸深?”
小陸深低垂著頭,抿得的,仍然不說一句話。
“你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嗎?”米茜茜說不出心里是什麼滋味,幽幽嘆了一口氣,道,“不記得也好……以后你就陸深,我是你的姐姐,我會照顧好你的……”
只希你以后,能做一個好人……
米茜茜忽然覺得自己任重道遠。孩子的教育是件大事,陸深之所以那麼變態,說不定就是因為小時候過待,只要好好對待陸深,教他人禮儀,送他上學堂,就算不供個秀才出來,應該也差不到哪里去吧?
米茜茜不求別的,只要陸深能有荷花村這些人一半的厚道,就謝天謝地了。
吳家媳婦拿了藥過來,兩個人一起給小孩上藥,洗。因為原來那件服已經臟得不能穿了,胡三嬸拿了兒子小時候的裳過來給陸深換上。
胡三嬸說:“曹家的看見銀子都樂開了花,也不問我把孩子賣去哪兒,可見是個黑心腸的。”
說著又了陸深上空的襟,“這才接過來養了幾天,就把好好一個孩子做作得上不剩幾兩了,真是作孽。”
米茜茜有些忐忑,看著們問道:“那以后會不會反悔?這過繼……需不需要見證人?沒個手續我心里面總歸不踏實。”
吳家媳婦說:“你放心,明兒一早我家公爹就給你去把文書辦下來,不怕曹氏不認賬。”
米茜茜激不已,“今天真是太謝謝你們了,要不是你們在,我真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哎,謝什麼,以后就是一個村的了。”胡三嬸呵呵笑道。
把孩子拾掇干凈,幾個人抱著孩子回到堂屋,吳老叔拿了紙筆,記下米茜茜和陸深的姓名年紀,又讓米茜茜挑屋子。
米茜茜依舊堅持要隔著月牙荷塘那棟宅子。
吳老叔了然的點點頭,說道:“但是這宅子因為連著荷塘,需要連著荷塘一起買下來,所以價錢沒其它幾個便宜……”
吳家媳婦心疼米茜茜帶著一個孩子過日子不容易,幫腔說道:“錢要是不夠便先欠著吧,先前那個老張頭不也欠了兩貫錢好些日子嗎?”說完,還朝自己丈夫使眼。
奈何吳守仁是個實誠子,領會不到媳婦的意思,慢吞吞說道:“老張頭的況不一樣,陸姑娘挑的那片荷塘不小,不管是養魚還是種藕都能有不進項,沒個七八兩銀子實在不好代,如果被其他人知道,會說咱爹辦事不公道的……”
吳老叔擺擺手,“守仁說的沒錯,不能養出這樣的風氣,那屋子倒是不值幾個錢,可是荷塘的錢,七兩銀子是不了的。”
米茜茜一聽,趕又掏出十兩銀子,遞到吳老叔手里,“今天這事實在辛苦老叔了,我一個人出門在外,什麼都不懂,以后還老叔多多提點,這是房屋連帶荷塘的銀錢,剩下的留給老叔買酒罷。”
“這如何使得?!”吳老叔一聽,連忙就要推辭。
米茜茜卻很堅持,知道以后要和村人打道的事還很多,跟里正一家無論如何也要搞好關系。
“請吳老叔收下吧,老叔若是不收下,我們姐弟倆以后哪里好意思再來麻煩您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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