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鈴鈴鈴鈴鈴——
下課鈴乍然響起。
米茜茜回過神來,見邊的同學已經收拾課本往外走去,神恍惚的跟著起,冷不丁被人撞了一下,手里的課本全掉到地上。
米茜茜蹲下來撿書本,一個年輕學生湊過來,幫一起撿。
“茜茜,你最近怎麼搞的,跟游魂似的沒打采的……”
“哦,我沒事……”撿起課本往外走。
橘子跟在邊嘰嘰喳喳的問個不停:“最近怎麼沒見你出去約會呀?你和諾亞吵架了?發生了什麼事嗎?哎,茜茜,你跟我說說唄……”
米茜茜的腳步停下來,“橘子,我有點不舒服,下午的課你幫我跟老師請個假吧……”
橘子眨了眨眼睛,遲疑的說道:“你確定?下午那節課的老師會記考勤的。”
“嗯。”米茜茜把課本抱到前,垂著頭向前走,“我有點不舒服,想先回宿舍了……”
“喂!你不去食堂?陪我去吃飯嘛!”
米茜茜的背影消失在教室門口。
橘子站在原地嘟囔:“怎麼回事嘛……”
……
米茜茜回到宿舍,躺在自己的床上,渾懶懶的,沒有神。
一閉上眼睛,腦海中就是陸深的臉。
莫名心酸,接著,眼淚簌簌落下來……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哭,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難,明明提出分手的人是,最后也如愿以償了,可是……可是為什麼,心口一一的痛!
米茜茜想起那天,陸深始終沒有醒過來,給ian打了電話,那個男人帶了一個外形近似筆記本電腦的儀過來,通過儀屏幕,看見了游戲里的年陸深。
他沒有從游戲里離開,而是繼續在蓮城生活,在失去之后,他依舊和平日里一樣念書做學問,十九歲參加鄉試,高中榜眼,這本是一件喜慶的事,家里卻只有他一個人,冷冷清清……喜報送來的那天晚上,他端了一壺酒自斟自飲,昏睡前一直在喊的名字……
米茜茜看著屏幕里的陸深,淚如雨下,哭著問ian能不能立即帶陸深出來。
ian說:“神源定位連接需要時間,現在陸深的游戲被人做了手腳,時間速率太快,等我連接到他,只怕他那邊已經到頭了。”
游戲的時間確實不對勁,外面一天,游戲里已經過去幾十年……
陸深被調到某個縣城做,他帶著家里的小驢去當地赴任,后來他的越做越大,卻始終是一個人,幾年后驢老死了,陸深被調回京里,進閣,無數名門閨秀傾慕于他,他不為所,直到白發蒼蒼,最后變一位垂暮老人,陸深遞了折子告老還鄉,回到了荷花村……
還是那片月牙荷塘,還是那棟帶石磨的宅子,房屋早已破敗,里正也早已換了人,陸深讓人重新修葺了房屋,搬了進去,從此,他獨自一人住在那里。
有時,他看著滿塘荷花一看就是一天。有時,他整晚不睡,只為了等那可能出現的螢火。有時,他站在院里的石磨邊自言自語,不知在說些什麼……直到有一天,他走不了,他躺在床上,永遠閉上了眼睛。
時流逝的速度開始變慢,慢得就像定格了一樣。
米茜茜看著屏幕里,躺在床上的老人,他就那樣安靜的睡著,即使老了,即使不能了,那一的冷清孤傲半點沒變,他還是那個他,雖然老了,長滿皺紋,頭發全白,他還是悉的那個男人……
視線早已模糊不清,眼淚無法控制的不斷往外涌。
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一個游戲竟然會這樣殘忍,竟他生生熬過人生數十載才得以解!
陸深終于醒了。
ian問他覺怎麼樣,陸深皺著眉,按了按太,他說不記得了。
不記得了……
從始至終,他都沒有看一眼。
如那個賭約一樣,游戲結束,一切都結束。
米茜茜被人送回了學校,從此,陸深再也沒有來找過。
想,曾經發生的那些點點滴滴,他大概……是真的忘了吧……
忘了每晚給他講睡前故事,忘了大冷天兩人在一個被窩里,忘了他為自己烤紅薯不小心燙到手,忘了他們騎著驢哼著歌,從鎮上滿載而歸的景……
又何必懷念呢?
那個虛幻的世界,虛幻的人啊……偏偏,耗盡了最真實的。
……
米茜茜的生活逐漸恢復,繼續大學生活,上課,作業,考試,很快寒假到來。
米茜茜攜帶行李回到家里。
沒過多久,就是新年,過年前照例要進行一次全家員的大掃除。
打掃的時候,米茜茜的媽媽拖出一箱雜,喊道:“茜茜!這些還有用嗎?不要的話就賣給收廢品的了!”
米茜茜走過來看了眼,見那本稚的畫冊夾在一堆廢舊書報里面。
米茜茜怔怔看著,好半天,說:“哦……沒什麼用了,賣掉吧……”
那種東西,留著有什麼意義呢……
米茜茜轉回到客廳,細心的把窗花慢慢分開,涂上膠水,然后在被媽媽干凈的窗戶上。
外面噼里啪啦響個不停,不知是誰家這麼早就開始放鞭炮。
米茜茜恍惚想起游戲里,自己和小陸深一起過新年,不會包餃子,搟出來的面皮有的薄,有的厚,包出來的餃子有的大,有的小……可是最后和陸深還是吃得好開心,他們好開心……
啪嗒……
一滴淚落在紅彤彤的窗花上。
米茜茜急忙了眼睛,深深吸氣,把剩下的窗花逐個好。
干完活,起想要喝口水,瞥眼看見飲水機上擺著一本畫冊。
米茜茜愣住,“媽媽,你剛才不是……”
“哦,那個啊,我撿回來了。”正在拖地的媽媽頭也不抬的說道,“那不是你小時候的畫冊嗎,扔掉多可惜,留著以后再看都是回憶呀。”
米茜茜神呆呆的,把畫冊在手心,低語喃喃:“是啊,都是回憶……”
只是回憶里,他不是王子,亦不是公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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