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明聽完裴黎君的話,久久沒有言語,好半天,他喃喃道:“我一直在想辦法離開這地方,沒想到,一旦離開,就會死……”
“你知道自己是怎麼來的嗎?”裴黎君問他。
夏明搖頭,“我的記憶并不完整,但是我可以確定,我的世界不是這個樣子的,不論是年代,還是環境,都不一樣。”
他說著,看向裴黎君,扯起一抹極淺淡的笑容,“從我有意識開始,就覺得這里不正常。譬如你的出現,明明沒有見過隔壁住戶搬家,房屋忽然換了主人,卻沒有任何人覺得奇怪。還有籠罩在這座城市外圍的大霧……從來不曾消散過,我試著順著公路往外走,本走不出去,腳下的路就好像無窮無盡延生出來一樣。”
“抱歉……”裴黎君輕嘆一聲,“因為是劇游戲,所以系統是據角來生相應的環境,至于那些主角不會去的地方,都是一片空白。”
“主角是誰?夏馨嗎?”夏明說道,“看得出,你很關注這個角。”
裴黎君點頭,“游戲劇的主線貫穿了夏馨的一生,我的任務就是確保在高中時期的劇不偏離軌道。”
夏明默了默,問:“那麼,等死了呢?這個世界會怎樣?”
“周而復始,劇會進行循環。”
夏明自嘲的笑,“……也就是說,我會被永遠困在這里?”
不論夏明因何來到這里,裴黎君覺得自己始終要付一半責任,略作思考,說道:“我能幫你的只有兩種方式,一種是送你去永恒世界,第二種是幫你離開游戲,不過現實世界里沒有你的軀,所以只能暫時使用機人,這兩種方法不論哪一種,都需要等我任務結束。”
心里估算了下,說:“夏馨是二十歲嫁給谷昊言,也就三年多的時間,怎麼樣,能等到那個時候嗎?”
夏明挑眉看,“不能等的話,你還有別的辦法?”
裴黎君搖頭,“這個任務對我很重要,夏馨婚前三年不能出半點岔子,否則一切都需要重來。”
夏明了然,輕輕頷首,“那就等吧……正好,我也可以趁著這三年時間,好好想一想選哪條路。”
他說完話,慢慢站起,裴黎君見他是要走的意思,不由得出聲道:“你有住的地方嗎?上還有錢嗎?其實你不應該離夏家……”
夏明輕輕笑了笑,“我只要一想到自己面前的人可能是假的,就覺得厭煩,懶得應付他們,現在這樣也好,沒人管束……”
他又掃了一眼桌上還沒收起來的作業本,笑道:“你既然是游戲的工作人員,為什麼不直接讓系統給你做作業?明明知道是假的,為什麼要認真的對待?”
“我的行為會被系統記錄下來,為劇中的一部分,如果過于頻繁的使用特權,會讓劇出現。”裴黎君頓了頓,又補充道,“所以,我希你也能配合……盡量不要干擾到夏馨的主線劇發展,我會力所能及想辦法安排你從這里困。”
“除了相信你,我還有別的選擇嗎?”夏明打開門,走出去,背對著裴黎君揮了揮手,“晚安。”
裴黎君蹙眉追出去,“你現在住哪?我怎麼找你?”
“我住的地方啊……”他扭頭看了一眼裴黎君,似笑非笑,“那地方可不適合你這樣的小姑娘去,等有空了吧……我會去找你的。”
人影沒黑暗中,只聽得到腳步聲慢慢走下樓梯,逐漸遠去。
裴黎君皺著眉在門口站了一會兒,最終無聲的嘆息一聲,關上了門。
……
早晨,夏馨一如既往來裴黎君家里做茶。
拿了刀,將手里的冬瓜去皮切小丁,再把冬瓜小丁放大碗中,撒上紅糖腌制,趁著腌制需要時間,轉頭去做其它茶飲。
夏馨手里一邊忙乎,一邊和裴黎君聊天。
“哎,你說我們以后把茶攤擺在學校那邊街上怎麼樣?”
裴黎君正在刷牙,聞言跑進廁所吐掉沫沫,問:“你是說開學以后?你不上課了?”
夏馨笑瞇瞇的說:“當然要上課啊,但是中午放學和下午放學時,我們可以賣茶水呀,那個時候學生出校門,正是生意好的時候。”
裴黎君皺起眉,不太贊同的說道:“那樣的話我們就得趕在其他學生出校門前把攤子支起來,上課的時候肯定會分神,而且每天你還要早起做茶,晚上又要忙著收攤,被你爸媽知道肯定罵死你,會影響學習的。”
頓了頓,又說:“谷昊言如果知道,肯定也不會支持你的。”
夏馨聽了,長嘆一口氣,秀眉微蹙,有些悵然的說道:“可是,我想不到別的辦法掙錢了……”
裴黎君不解的問:“怎麼了?你缺多錢?”
夏馨抿抿,告訴裴黎君:“谷昊言在給自己攢大學學費,他家里……比較困難,可能只能拿出幾百塊,他舅舅承諾過如果考上大學可以借他五百,但是這樣還是不夠……”
“大學學費需要多?”
夏馨低低回道:“三四千總是要的……”
裴黎君正要說我借你們,話到邊又咽回去。直接借幾千塊恐怕對劇的干擾會太大了……
想了想,改口說:“你想幫他……也不能耽誤自己的學習,我看不如這樣吧,周六日一天時間去街上擺攤,比如電影院那邊,我看生意就好的。”
夏馨沒說話,似乎在猶豫。
裴黎君又勸道:“何況離考大學不是還有兩年嗎?你每個周末去一次,積多,能賺不錢的。別太擔心了,谷昊言績那麼好,說不定學校會給予一定補助……”
“嗯,你說的對,是我太心急了……”夏馨嘆息著說道,“我特別擔心他因為錢的事上不了大學,他那麼聰明,不應該埋沒在這里的……”
“好啦,別想那些了,看看你的冬瓜茶好了沒……”
腌制的冬瓜已經出水了,夏馨用手指勾出來一點點放到里嘗了嘗,眼睛彎起來,“我要多多攢錢,到時候如果他學費不夠,我也能幫上忙啦。”
裴黎君心中嘆息:借個錢也能一副幸福甜得不得了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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