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聽完醫生的話，宋曉就覺得腦子裏嗡嗡作響，其他什麽都聽不進去了。

雙眼失去視力？這是什麽意思？沈筠他再也看不見了？他還那麽年輕，況且他喜歡畫畫，如果再也看不見，那他的人生就這麽廢了！

宋曉攔住了要離開的主治醫生，急聲道：“醫生！他不能失去視力，是不是還有辦法？一定還有辦法的！這裏不行，那就轉院！”

醫生滿臉為難，“病人這個況並不複雜，我們已經調了最近的腦科專家和眼科專家過來了，診斷結果沒有問題，因為傷口位置的特殊，隻能采取保守療法，這種況在國外都是棘手的大問題，能保住命就很不容易了。”

宋曉腳步一晃，無力地辯駁，“可是……”

這時候走廊裏傳來了皮鞋急匆匆接近聲音，宋曉轉頭就認出了這個年輕男人，沈筠喊他小五，是沈筠最信任的人。

“宋小姐，我已經和溫哥華的醫院聯係好了，一旦先生況穩定，立刻就轉去溫哥華，溫哥華的氣候可能會更適合先生的恢複。”

看到有人來了，醫生連忙說道：“我們先送病人去重癥監護病房，等到況好轉再轉普通病房。”

看醫生匆匆離開的背影，宋曉無措地點頭，失神般看著窗外。

“宋小姐，先生昏迷前囑咐過，您想去哪裏都可以，但是務必讓我跟著您，不然先生不放心。”

“去哪裏……”宋曉失神落魄地拿出手機，屏幕上幾十條未讀消息，蘇謙的、餘娜的、方的、還有康書明。

點開了餘娜的消息。

餘娜沒有多說什麽，隻是發了個地址定位。

宋曉蹲下，捂著口，這種生理和心理雙重的劇痛讓直不起腰。

小五連忙要扶，“宋小姐！您沒事吧？”

宋曉蒼白著臉搖了搖手，然後把手機遞給他，沉默片刻，閉上眼睛，“載我去這裏，拜托了。”

一個小時後，宋曉穿著一黑遠遠站在路邊，看著穿黑進進出出的人群，看著約可見的靈堂，隻覺得眼前這一切都不真實。

霍景洺明明是一個活生生的人，活在麵前，活在的心跳裏的呼吸裏，這樣的一個人怎麽會就這樣消失？

看到那些進去前故意出眼淚的人，宋曉的心一陣搐，這些讓難的畫麵全都驗證了一個事實，霍景洺他再也不會出現了，他……死了。

看到蘇謙和餘娜從車上下來，和距離不過幾步遠，宋曉連忙轉藏在了大樹後，似乎見不到這些人，就不會有人告訴霍景洺的事，這個消息就不會立一般。

宋曉捂住了自己的，住了快要溢出的哭聲，在自欺欺人，接不了，所以隻能逃避和欺騙自己。

“恐怕真的不會來了……”在走進去之前，餘娜回頭看了一眼，然後神複雜地看向蘇謙。

蘇謙拍了拍餘娜的肩，“別等了，不會來的，我們進去吧。”

餘娜緒一下激起來，“不行！我去找！”

蘇謙拉住了餘娜，歎了口氣，“你現在去還是一樣的結果，接不了也不想接，你怎麽醒一個裝睡的人？”

“可是……可是如果不來見霍總最後一麵，一定會後悔的！他們那麽相，怎麽會這樣啊……怎麽就這樣了！”餘娜說著就哽咽起來，然後泣不聲，一邊宣泄著一邊拍打著蘇謙的口。

蘇謙一把將攬進了懷裏，輕輕拍著的背替順氣，他雙眼通紅，低頭道：“世事無常，逝者已逝……”

聽到這句話，宋曉咬著手心一點一點地跌坐在地上。

冰冷的地麵讓全仿佛墜冰窖，可是這種冷抵不上心裏的萬分之一。

宋曉這麽一坐就是半天，直等到來追悼會祭奠的人越來越，最後是霍家的人宣布結束。

宋曉聽到手機消息的聲音，麻木地拿出手機，看見是餘娜發來的訊息。

“曉曉，追悼會結束後，霍夫人今天會帶霍總的骨灰回晉城，你真的不來見他最後一麵？”

宋曉用力著手機，剛要轉卻聽見了跑車的引擎聲。

立刻藏好，瞄過去竟然一眼就看到了霍呈嚴邁步下車。

霍呈嚴一筆的黑西裝，帶著黑墨鏡，口袋裏別著一支致的花，雖然是參加葬禮的裝束，可他那張臉完全著意氣風發的味道。

“追悼會結束了？”

門口的人連忙點頭，“霍總經理，霍夫人已經進去了，再過一會兒就該火化了。”

霍呈嚴點點頭，漫不經心地摘下墨鏡，歎了一口氣說道：“我這個侄子實在是可惜，讓人心痛……”

說著霍呈嚴瞄了眼站在車旁的手下。

眼看著霍呈嚴走進去，宋曉了拳頭，霍景洺的事和霍呈嚴恐怕是不了關係，隻是沒有證據，也不知道中間發生了什麽事。

但不管怎麽樣，霍呈嚴現在的種種舉措一定有貓膩，沒有能夠威脅到合作，現在又想怎麽樣？

宋曉剛想走近一點就看到霍呈嚴的手下湊了過來，連忙躲藏好。

“總經理說了，程子揚現在半死不活的，活著反而是個定時炸彈，玩意被人套出話還會連累總經理，想個辦法解決幹淨，再說他弄丟了那兩人，總經理現在還沒消氣呢。”

“行行行，反正那個程子揚也幹不了什麽事，現在半死不活地癱在那裏還浪費錢，有那點錢還不如拿去兄弟們喝酒來的實在呢。”

……

說話聲音越來越遠，宋曉卻敏銳地瞇起了眼睛。

因為沈筠傷，都沒有注意到在場的程子揚被人帶走，事後再想找他就沒有蹤跡了。

雖然腦子裏的很，可知道，如果要想查霍呈嚴，那麽從程子揚著手可能是個最好的突破點。

現在能支撐站起來的，隻有替霍景洺活下去，如果有人害他，那就替他報仇，如果有人算計他，那就除掉這人！

宋曉幹淨眼淚，也不顧自己紅腫著的眼睛，立刻打給了小五……

代完了程子揚的事，宋曉深深呼了一口氣，像是了力氣地靠在了牆上。

這時候門口傳來霍夫人帶著哭腔的聲音，明顯著怒意。

“我兒子是死了，可我還活著！況且還有董事會在，用不著你心！我還要帶我兒子回家，麻煩霍總經理給我們母子留個清淨地！”

霍呈嚴揪下了口袋裏的花，緩緩道：“堂嫂，我也是為了你們好，現在我堂侄子已經不在了，可他留下的份還有給出去的這百分之十的份……實在不該被別人算計了去，再說您那個門都沒過的兒媳婦兒，連追悼會都沒來，您以為會為了您兒子守寡？”

宋曉咬了牙關，恨不得現在就衝出去撕開霍呈嚴這副惡心的臉。

就在忍不住要衝出去的時候，一雙手拉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