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曉一，回頭看見康書明才鎮定下來，“康叔？”

康書明點點頭，然後示意宋曉和他走，“還有很多你不知道的事，我都得一一告訴你，聽完之後你再決定怎麽做。”

宋曉咬著牙看了眼霍呈嚴，然後跟著康書明上了車。

看到康書明把車停到了醫院的停車場，宋曉這才反應過來，“康叔你怎麽會在港城，而且……你怎麽知道我在這裏？”

康書明歎了一口氣，“這些事說來話長了，你離開晉城的前幾天霍總來找過我，代了我一些事，其中最後一件就是來港城替他辦些事，可沒想到他在過來的路上出了事。”

說著，康書明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宋曉。

宋曉低著頭，手裏著角，一言不發。

康書明又說道：“去澳洲這件事其實也是霍總的安排，他就是怕你在國會有危險。”

宋曉突然抬頭，淚痕滿麵，抖著開口道：“我就知道他有事瞞我，可是……他為什麽非要趕我走？他本不知道，我不怕有什麽危險，我怕的是危險來的時候看不到他……”

康書明遞過紙巾，也不知道怎麽才能安宋曉，隻好說道：“逝者已逝，但是活著的人還要活下去，尤其是你，霍總走得突然，有些事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辦，隻能讓你決定了。”

宋曉幹淨眼淚，咬牙切齒地說道：“是不是和霍呈嚴有關？”

康書明拿出一份文件袋，“這是霍呈嚴最近的所有態，我剝繭地一點一點查下去，查到了霍總邊那個人頭上，我才明白為什麽這件事霍總要給我來做，恐怕是因為事出突然，霍總不知道該信任什麽人，也害怕用邊的人會打草驚蛇。”

宋曉立刻打開文件袋一一翻閱起來，劃紅線的部分都是霍呈嚴的異常出行和電話記錄，其中有幾條記錄是通向晉城。

“你怎麽確定他是和倪思雨有聯係？”

康書明說道：“這幾條記錄我都發給霍總了，是晉城那邊查下來的結果，霍總對這個人也早有防備，在不知覺的況下監控了，隻是這個人的反偵察能力也很強，盡管查到了IP地址也沒辦法得到更多的線索。”

宋曉心口堵得慌，“也就是說……倪思雨和霍呈嚴早就暗中有聯係……那……”

想到倪思雨坐在椅上的孱弱模樣，宋曉一陣膽寒，知道這個人有心計，但以為倪思雨隻會裝可憐或是挑撥離間這樣的人把戲。

如果說在霍景洺的監控下還能聯係霍呈嚴，那的目的究竟是什麽？

宋曉重重敲了敲自己的額頭，倪思雨不是一直對霍景洺有不一樣的嗎？倪思雨對手並不奇怪，可真的會和霍呈嚴聯手算計霍景洺？

康書明又開口道：“隻可惜，現在這人離開晉城了，更奇怪的是本查不到的出境記錄，可我都問了個遍，這人沒有什麽地方可去了。”

宋曉著手裏這份材料，眉頭皺得厲害，手了幹腫脹的眼睛，“還能繼續查下去麽？”

康書明看宋曉恢複了不生氣，微微鬆了口氣，剛剛他在追悼會門口見到宋曉的時候，總覺得一點鮮活的氣息都沒有。

“我讓人繼續去打聽了，一個人是不可能從晉城無緣無故消失的，但現在……更棘手的就是霍總的GR和我們宋氏，投資方撤了好幾個，在談的項目也黃了不……”

康書明停頓了一下。

宋曉閉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氣，“我知道，在別人眼裏我們宋氏是依附了GR的才起來的，現在GR了，他們必定覺得宋氏要倒臺。”

說著這些事，宋曉總算恢複了一些力氣，蒼白的臉上也帶了分堅毅，“我們自己不能，該參加的招標一個不拉地去參加，就算明知道會落選也要去，還在手裏的單子要握了。”

康書明重重點頭，“宋氏問題不大，我們的攤子鋪得小，遇到這樣的況損失也小，也能慢慢緩過來，隻怕GR這次是……”他搖搖頭，沒有繼續說下去。

宋曉了手指，許久後開口道：“GR是他多年的心，不能倒。”

康書明聽到宋曉這樣的語氣，愕然地轉頭看向宋曉，“現在GR的高層走了好幾個，更別說中層及以下了，整個公司一團，還有隔三差五堵在門口，隻怕況不妙啊。”

宋曉點頭，側過臉的一瞬間眼淚又簌簌而落，知道GR對霍景洺的意義，不能看著GR就這樣毀了。

“很多事我要和方談一談，康叔，您去把方找來。”

說完，宋曉打開車門下了車，“我這幾天就呆在醫院，有問題隨時找我。”

進了醫院，消毒水的味道讓宋曉心裏一陣陣地泛寒，被醫院這種味道包圍的覺將的思緒拉到很久很久以前。

躺在醫院裏，一睜眼就看見霍景洺溫潤如玉的麵容，還有他疲倦卻欣喜的神，那些像是被一刀一刀刻進心髒的畫麵。

知道要接失去所之人這個事實會經過多的煎熬折磨，爸爸去世後整整熬了一年，才讓自己恢複了平靜。

但那樣的煎熬並不能磨滅那種撕心裂肺的疼痛，隻會讓那道疤被歲月掩得更深，靜靜在不風的角落裏腐敗、衰老。

宋曉木然地看著前方，相互依偎的老人、攙扶彼此的夫婦、護著懷裏人的男人，每一個畫麵都像是一拳，砸在快要痛到麻木的心髒上。

最痛的痛是連嚎啕大哭都沒有力氣……

倉促地拭去眼角的淚水，倔強地咬著不肯哭出聲，現在是一個人，沒有霍景洺會抱著告訴別哭了，也沒有人會掉的眼淚然後心疼地親吻的臉頰。

那些說要一起做的事，還有要去的地方，還有那個描摹好的未來，又該怎麽忘記？

如果回到六年前的午後，還願不願意推開禮堂那扇門，去遇見那個注定要耗盡一生的俊朗男人。

隻是說好了的一生，怎麽就這麽短暫？

宋曉眼眶一陣溫熱，視線也愈加模糊，掐著自己的手心站穩。

霍景洺，你太狠心了，留我一個人麵對所有的風霜雨雪。

就在這時候，小五匆匆從樓梯間跑出來，氣籲籲地喊道：“宋小姐！先生醒了，在找你呢！”

說著，小五看到宋曉的臉，僵在了原地，磕磕絆絆說道：“對……對不起，宋小姐，我去和先生說……說您現在不舒服……”

“沒關係，我沒事，他醒了？”宋曉掩飾地掉臉上的淚痕，“走吧，我現在就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