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曉睜開眼睛，“隻要是對他有好的事，我會答應。”現在欠沈筠的又何止一點半點。

小五說道：“如果有一天您發現先生騙了您，請您相信，先生他從沒有想過要害您。”

宋曉見他話裏有話，可又一時想不出他這話是什麽意思，“你這是什麽意思？”

小五看不說話，彎腰鞠了一躬，“宋小姐，拜托了。”

宋曉皺起眉，“你先起來，把事說清楚。”

小五依然彎著腰，“請您先答應我。”

宋曉看他不肯起來，隻好說道：“好，我答應你，就算沈筠他騙我，我也不會怪他。”

沈筠又能騙什麽呢？反倒是因為，沈筠才會被卷進這件事，才會傷。

接下來的幾天，宋曉除了陪沈筠就是和方每天在醫院的會議室麵，方每天都會帶來霍氏和GR的最新消息。

沈筠額頭拆線這天，宋曉在醫院的長椅上瞇了會兒就被手室的開門聲驚醒了。

立刻站了起來。

主治醫生下口罩走到宋曉麵前，“傷口愈合得還不錯……”

宋曉急切地問道：“那他的眼睛……他的眼睛怎麽樣？”

醫生抬頭看了眼宋曉，有點不忍心，但還是說道：“你的心我們可以理解，隻是……病人的況擺在這裏了，我們能用的方法都試過了，還有幾個方案要等國外的專家過來才能定奪。”

宋曉連忙點頭，“好，隻要還有辦法那就慢慢來。”

醫生言又止，畢竟恢複的可能真的太低了，“行，那我先去開藥。”

等醫生走後不久，護士就推著椅走了出來，沈筠額頭大塊的紗布換了小小的一塊，出整張清俊的臉龐。

他微微抬眸，那雙眼睛雖然失去神采，可還是因為笑意微微彎起一個弧度，他含笑開口道：“暫時看不見也有好，隻要到你麵前，哪怕你不說話我也知道，你邊這特別淺的香味現在更明顯了。”

宋曉努力彎起角，可還是笑得有些苦，“什麽味道？”

沈筠微微側過頭，深深吸了一口氣，故意著下做沉思狀，“就像是走在滿是積雪的路上，拐角有一枝散著暗香的臘梅。”

說著他從後變戲法一般地變出一枝臘梅，遞到了宋曉麵前。

因為看不見，那枝梅花遞向了宋曉的右邊，宋曉側了側，然後接下了這枝臘梅，“謝謝你，沈筠。”

臘梅半開，散發著清香。

旁邊的小護士捂著笑道：“沈先生心思細，早上窗戶開了會兒他就聞到臘梅香了，正好園子裏幾個小姐妹在摘臘梅，沈先生就托們摘了一枝。”

宋曉看著沈筠依然的麵容，心裏一時有些怔然，著這枝臘梅，有些恍惚。

冬天的空氣似乎都有些凝滯，又因為是在醫院，總有種讓人不適的厚重，但因為臘梅的淡淡香氣，竟然輕鬆了許多。

回到病房，沈筠非要去窗邊坐一會兒，宋曉給他披上了毯，然後說道：“今天醫生和我說了，傷口愈合得很好，而且很快還有國外的專家會過來，你的眼睛一定會有辦法治好的。”

沈筠彎著角開口道：“你不用擔心，就算一輩子看不見，我也不後悔……”

宋曉皺著眉打斷了他，“你不要胡說，會有辦法的。”

沈筠點點頭，“好，我都聽你的，隻要你好好地活著，好好地生活，我就聽你的好好治病，這樣可以麽？”

宋曉看他嚴肅起來的神，一時有些失神，怔怔地說道：“是因為我在錦豪華庭救過你？”

沈筠認真地回頭，朝著的方向開口道：“那個時候……你救的是我的驅殼，但是你的存在不僅僅救了我，還給了我方向，我不知道該怎麽告訴你，但我想讓你知道，我不後悔，我還會好好活下去，我希你也可以做到，哪怕……是為了他，還有其他你的人。”

宋曉眼眶一紅，下意識地後退了半步。

沈筠聽到輕微的腳步聲，低聲說道：“我知道，這些天你一直在逃避，但是事已經發生了，逃避隻會讓人在今後的日子裏更加難熬，你逃避這些讓你難的記憶，也就意味著你要放棄那些好的回憶，你願意麽？”

宋曉咬著瓣，雙手微。

是啊，如果要逃避有關於霍景洺的事，那就要忘記那些他們曾經的好。

可越是逃避，那些記憶就越像是關不上的水閘，宣泄而下，醫院的消毒水味、灰調的牆麵、就連洗手間的鏡子都能讓想起曾經那些畫麵。

霍景洺完完全全占據了的生活、的每一寸空間，要讓如何剔除掉他存在過的痕跡？

況且，本做不到！

沈筠手，探到了窗臺上薄薄的一層積雪，“馬上天要晴了，雪也要化了，一場風雪可以抹掉很多痕跡，但是有的事是抹不掉的，有的人是帶不走的，哪怕死亡。”

宋曉抬眸，正好看到不遠的一棵臘梅樹，一樹淡黃的花朵掩映在薄薄的積雪中，遠遠地著香氣。

沈筠回頭，咧著笑了，清俊的臉龐因為這個笑容染上一抹稚氣，“這裏的臘梅開得真好。”

出了病房，宋曉默默地站了幾分鍾，然後直起腰走向會議室，這個點方應該再等了。

進了會議室，視頻會議已經開始了。

看見宋曉進來，方連忙將一份材料遞過來，“這是今天一大早就送過來的，霍氏部一份人事調資料，大部分是主離職，但是很蹊蹺，這些人都是中層以上的崗位，一般來說，流率不高。”

宋曉接過文件，了額頭，這些天著自己把整個霍氏的近況都消化了一遍，現在看起這些東西好歹是看得明白了。

的確，這份人事調資料很詭異。

還沒等翻完，視頻那頭的蘇謙說道：“這些天我一直在意大利和晉城兩頭跑，GR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糟糟一團，很多早就自統的項目也了，更別說是那些後期的項目了，要解約的一大堆。”

另一邊，餘娜也著急地說道：“曉曉，宋氏的況雖然穩定了一點，可是不太樂觀啊，殷經理昨天親自去了三個招標會，聽他說宋氏連一家剛剛立的小公司都沒比得過。”

宋曉放下了資料，“宋氏的況說到底還是因為GR，問題出在GR，如果說GR後期的項目有問題，那還說的過去，可是前期那些早就穩定了的項目怎麽會出問題？我懷疑這件事有文章，蘇謙，辛苦你了，這件事要查清楚。”

蘇謙點頭，“這一點我也懷疑過，正在一一排查呢。”

這時候，方看了眼手機，小心翼翼地和宋曉說道：“宋小姐，夫人今天可能要過來一趟，想見見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