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片刻，宋曉隻是微微抬頭，“我在做什麽，我自己明白，謝謝您的提醒，我不管做了什麽都由我自己承擔，不會給景洺抹黑，也不會給您添麻煩，更不會對霍家有任何肖想。”

霍夫人看不急不緩地說完，竟然有些失神，一直都覺得宋曉配不上自己的兒子，盡管景洺喜歡宋曉，可畢竟宋曉的出和眼界都擺在那裏了。

然而，現在宋曉就這麽站在麵前，寥寥幾句就猜了的心思，也劃清了利害關係，不急不躁的模樣倒是讓打心底欣賞，隻是太晚了……

霍夫人眼底的鋒芒斂了一些，語氣也和緩下來，“我這麽做不僅僅是為了景洺，也是為了你好，我知道你這些日子做了很多不需要你承擔的事，作為一個母親，我要謝謝你為我兒子做的這些，隻是……你也知道，景洺現在不在了，很多事都要重新洗牌，這趟水……太深了。”

宋曉攥了手心，“您的意思是……”

霍夫人朝宋曉走去，“我本來擔心的是你手裏著的份，現在看來，景洺的決定沒有錯，在任何人手裏都不如在你手裏安全，我希你拿著份離開這裏。”

宋曉皺了眉，“我明白您的意思，可是我這麽一走了之，GR就是第一個犧牲品！”

聽到GR，霍夫人雙目染上了一層憾的灰暗，“當年他出車禍後幾乎和霍家決裂，從此建立了GR，GR是景洺這些年的心，我是他母親，我怎麽會不明白？”

說著，霍夫人扭頭，倉促地抹了眼角，“景洺這麽一走，他父親的心髒病犯了，沒想到……我和他父親鬧了大半輩子，兩個兒子都離我們而去了，現在對我們來說，名利權勢算什麽？”

宋曉心裏揪著，可卻不知道該說什麽，得到霍夫人那種心痛。

霍夫人說著，徑直走向了玻璃門，開口道：“明天我會帶景洺回霍家祖宅，你如果想送一送他，我讓方送你。”

輕輕一聲玻璃撞的聲音後，整個玻璃房都陷了死一般的沉寂。

宋曉茫然地站在原地，就這麽木木地看著前方。

如果說之前的所有悲傷都像是虛幻的一張網無不在地籠罩，那此刻，這種心痛就像是一把鈍刀，一點一點割著的心。

無力地跌坐在地上，捂住，可全的抖卻是止不住的。

不知過了多久，總算停住了，看著鏡子裏狼狽不堪的自己，宋曉幹淨淚痕，目堅毅地走了出去。

不能倒下。

第二天，宋曉總算瞇了幾個小時，但被腳步聲驚醒的時候眼睛還是酸得疼，一睜眼就看到枕邊的水漬。

又夢到了他……

聽到門外躊躇的腳步聲，宋曉著眼睛收起思緒，然後打起神朝門外問道：“誰？”

“是我，醫院那邊說程子揚今天不肯配合，一直在鬧事，還說要見您。”

宋曉聽到是小五，皺起眉說道：“鬧事？實在不行就讓他多睡一會兒，如果他力氣多得是，那就直接送他去還債。”

小五有點猶豫地說道：“那邊說……他一直在喊他有重要的事要說，看起來不太像是裝的。”

宋曉想了想，說道：“我知道了，正好一會兒要去醫院，去看看他想怎麽樣。”

一個小時後，宋曉已經到了醫院，讓小五先去沈筠的主治醫生那裏，隨後就走向了程子揚的病房。

被厚厚一層遮蓋住的眼眶不見毫脆弱，宋曉和門口守著的護士點點頭，護士連忙打開鎖住的門。

聽到門開了，程子揚的聲音立刻傳了出來，“我說了我要見！不然我……”

這聲音在看到宋曉的時候戛然而止。

看到宋曉來了，程子揚戒備地打量了一眼，然後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

宋曉關上門，若無其事地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我給你三分鍾的時間。”

程子揚咬咬牙，然後急聲道：“我有個線索，想……想賣給你，但是……但是你要抹掉我的債務，送我和我媽出國！”

宋曉冷笑了一聲，“一百萬的債務，加上送你出國，你這線索有多值錢？程子揚……你覺得我現在像是不清醒的樣子麽？”

“這本來就不是我的債！是你趁我沒醒陷害我！”程子揚恨得咬牙切齒，又不敢和宋曉翻臉，隻能暗暗惱火地坐下。

宋曉瞥了他一眼，“還剩半分鍾，我看你是沒什麽話好說了，既然這樣，再見，最好再也不見。”

看宋曉要走，程子揚立馬急了，雖然他現在恨死了宋曉，可是他逃也逃不走，要是真的被宋曉送去那個荒島采礦，他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

“我知道霍呈嚴在霍景洺邊安排了一個書！霍景洺出事前，他還和這個書見了一麵！”

宋曉沒有，隻是冷冷地看著他，“就這麽幾句話，我憑什麽相信你？”

看宋曉紋不的神，程子揚手背的青筋都冒出來了，他急聲道：“我說的都是真的！我前兩個月撞見過一次，那個書拿著文件袋，說是還要趕去嘉恒考察項目，要見的……是……是嘉恒的鄒總！”

宋曉的手指一，垂下的眼簾遮住了眼底的慌。

兩個月前，GR確實和嘉恒有接，那時候宋氏也想要競標，但是霍景洺和說了，這一單對宋氏有風險，所以先派了GR的項目部去對接。

對接人還是臨時換了一個姓鄒的項目經理。

程子揚看宋曉不說話，急忙喊道：“我說的都是真的！你要是不信……我……”

宋曉突然抬頭，一雙冰冷的眸子盯著他，一字一句說道：“我可以把你的債務抹了，也能送你離開這裏，不過你最好不要挑戰我的底線和對你的容忍程度。”

被宋曉這麽盯著，程子揚艱難地吞了吞口水，想要接著談條件的心都落了下去。

他簡直想不通，和宋曉結婚四年，這個明明隻知道做家務的沒用人怎麽就突然變現在這個樣子了！

宋曉看他不說話，不耐煩地瞇起了眼睛，“我說的不夠明確？”

程子揚咬著牙站起來，“你先送我走，我就把這個人告訴你！”

宋曉也沒心和他耗著，“今天晚上你就可以走，你對我來說沒半點價值，但是你最好不要和我玩花樣，對於沒有價值的東西，我和霍呈嚴的態度沒什麽兩樣。”

看程子揚難看的臉，宋曉起就走，“你不會以為我在和你開玩笑吧？程子揚，多虧了霍呈嚴，你現在的份就是一個死人而已，我沒什麽不敢做的。”

“你簡直就是瘋子！”

宋曉神冷漠地走出門，是！瘋了！在知道飛機墜落那一刻，就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