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著沈筠做完檢查，又吃了午飯，宋曉和蘇謙通了電話。

“宋曉，多虧了你之前的方案，那幾個項目趁早甩手丟出去了，不然GR要虧到底了。”

宋曉看了下電腦上的數據，口道：“我也隻是運氣好，如果是他的話，一定會做得更好……”

說完，宋曉突然沉默下來。

蘇謙嚇得有點結結，“宋曉……你……你沒事吧？”

宋曉強出一個笑，“沒關係，我沒事，就是在看文件而已，你和我說說，最後一頁這個人事製度整改怎麽策劃？”

蘇謙略微鬆了口氣，然後詳細說了起來。

通完話，宋曉站在窗前站了許久，因為花園的積雪沒有清掃，現在隻融化了些許，純淨的白和人的綠夾雜著，和了許多。

敲門聲輕輕響起，宋曉看了下時間，回頭問道：“是方助理麽？”

門外的方應了聲，“夫人讓我過來問一下，您要不要去送一送夫人。”

宋曉默默地站了很久，然後走出了房間，“載我過去吧，謝謝你。”

很快，車子駛向了城郊的機場。

看著窗外的高樓和道路不斷地飛速掠過，宋曉開口問道：“霍董事長和夫人怎麽樣了？”

方輕歎了一口氣，“董事長心髒病犯了，好不容易搶救回來，但是實在不適合再心霍氏了，夫人已經決定要帶著董事長回霍家祖宅休養，大概是不會再回晉城了。”

宋曉咬著，點了點頭，怎麽會不知道這種失去至親的覺呢，突然發生這麽大的變故，誰又能承得了？

抿了瑉，又問道：“那南南呢？”

方連忙回答道：“夫人沒告訴南南爺，已經讓人送他回霍家祖宅了。”

宋曉點點頭，南南年紀小，也不得這些，倒不如在霍夫人邊平平淡淡地長大，遠離是非。

這麽久沒有見，倒是真有點想他了。

方看宋曉有點悶悶的，安道：“宋小姐以後想去看南南爺的話也很方便。”

宋曉勉強出一個笑，“嗯。”

雖然這麽說，可是心裏清楚，霍夫人雖然沒有遷怒於，可是霍夫人是不會希再和霍家有牽扯了，尤其是去見南南。

兩個小時後，車子平穩停下，宋曉下車後手裹了黑大，郊外的風刮的臉生疼。

候機室裏，霍夫人正在通電話，眉頭皺著，瞥見宋曉來了，說了幾句就掛了電話。

“飛機是一個小時之後起飛，方，你帶過去吧。”

方點點頭，朝著宋曉手做了個請的手勢。

“謝謝您。”宋曉對霍夫人恭敬地鞠了一躬，然後跟著方往前走了。

到了一間辦公室門口，方停住了腳步，慨萬千地說道：“宋小姐，就在裏麵，您去和霍總告個別吧，節哀順變。”

宋曉攥手心，抖著出了手，然後推開門。

骨灰盒被放在了紅木箱子裏，就這麽安靜地放在寂靜無聲的房間裏。

宋曉眼前一片模糊，不知不覺就被奪眶而出的眼淚砸到了手背。

曾經，的爸爸也是這樣最後變一捧灰，無法接，好好的一個人怎麽就突然變了一把灰。

現在，生命中另一個最重要的男人也這樣，被一個小小的盒子裝著，和永遠相隔。

宋曉捂住了，生怕哭聲會讓更真實地到這種剜心的悲痛。

許久，鬆開了手，哭聲再也忍不住了，聲音哽咽地喊道：“霍景洺……你這個騙子……騙子！”

“你說的都是假的！不是說要給我一個家麽？不是說你我麽？！你說的你想好好照顧我，想把我們之間的四年拿一輩子的時間補好！還有這枚戒指！”

宋曉從項鏈上拆下了訂婚戒指，哭得滿臉狼狽，“霍景洺你就是個騙子！大騙子！你讓我等你，讓我……讓我等你接我，不是說了要一起回家的嗎？！”

“你就這麽消失了？那家呢？你說好了的家呢？我什麽都沒有了……”

“是你給了我希，給了我，是你讓我知道人生可以這麽亮堂……可是你就這麽不要我了？你讓我一個人怎麽辦……”

“我可以堅強，可以保護自己，可以幫你守住你的東西，可是……可是我想要的自始至終都隻是你而已啊……”

“騙子！”

……

門外，方看到霍夫人走過來，倉促地抹掉了眼淚，剛要說話就被霍夫人攔住了。

霍夫人聽著裏麵撕心裂肺的哭聲，眼圈泛紅，語氣也和下來，“去把航班的時間延後一點。”

方鬆了口氣，“好，我這就去。”

宋曉出來的時候兩眼腫得厲害，但還是直了腰，什麽都沒說，就一直往外走，像是要逃離這個地方。

方連忙追了上來，“我送您……”

宋曉堅定地搖搖手，“不用，我打車回去。”

一直到進了醫院，宋曉一言不發地快步走到沈筠的病房門口，然後停住了腳步。

手的時候，宋曉才發現，的手還在抖。

“曉曉？”

沈筠的喊聲喚回了宋曉的思緒，回頭才看到小五推著沈筠正往這裏來。

小五笑了笑，“宋小姐，醫生說了這個點不強烈，先生可以這時候去曬一曬太。”

說著，小五把椅推到了宋曉麵前，“宋小姐，我還有事要去辦，不如你陪先生去走一走吧。”

宋曉一怔，然後點點頭，“好。”

沈筠皺起眉，“怎麽不開心？”

宋曉搖搖頭，然後才想起來沈筠看不見，於是說道：“沒事，我推你去走一走吧。”

很快就到了外麵的長廊，因為夕西下，人了很多，宋曉安靜地推著沈筠往前走。

“這裏的臘梅真的開得很好。”沈筠這話說完宋曉才反應過來，鼻尖還真的縈繞著一淡淡的臘梅香。

一抬頭，周圍一小片臘梅樹。

沈筠指著臘梅的方向，輕笑道：“說起來還要謝暫時失去了視力，我現在聞到了很多以前注意不到的味道，也聽到了更多，或許失去和得到都是相輔相的。”

宋曉苦一笑，是啊，失去和得到都是相輔相的，有時候人生的代價真的很重很重。

沈筠突然回頭，那雙沒有彩的眼睛含著笑，“曉曉，下個月我想回溫哥華，和我一起離開這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