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走進正殿,遠遠的,流月就看到那上首坐著一男一兩個人。
那男人年約五十出頭的樣子,角有細細的胡茈,戴著一頂九旒旒冕,上穿了件明黃的龍袍,袍子上繡的是霸氣凜凜的五爪金龍。
雖然上了年紀,但仍看得出,他年輕時必定是個風流倜儻的男子。哪怕已經五十出頭,歲月卻沒在他臉上留下太多影子,他那張臉除了多點胡須和憂愁之外,看起來依舊神采奕奕,風雅迷人。
流月一看他穿這裳,就知道這是當今圣上,弘正皇帝楚瀛。
大晉朝建國兩百年整,弘正是楚瀛在位期間的年號,今年是弘正二十年。
遠遠的,流月就看到這皇帝生得不怒自威,冷如修羅,劍眉虎目,雙瞳冷峻犀利,他那雙眼睛暗藏,上著天神般的威儀和與生俱來的高貴和霸氣,他冷冷的坐在那里,十分懾人,令眾人大氣也不敢出。
果然是楚非離的親爹,這氣質和冷傲的目,與楚非離如出一轍。
這時,流月看到容靈兒在向弘正帝行完禮后,一臉溫的走向坐在弘正帝側邊的一位絕人。
流月這才發現,這個人上披金戴銀,珠釵環翠,華服似錦,螓首蛾眉,冰玉骨,雙目騰騰、神冷清,整個人給人一種艷無方卻又高貴清冷之態,那眉宇間有恃寵而驕的驕橫之氣。
這樣一個高高在上的冷漠妃嬪,肯定是容華宮的正主容貴妃,楚非離的生母了。
可能是于保養的緣故,年逾四十的容貴妃那模樣居然比十八歲的小姑娘們還,段窈窕,白勝雪,一張小小的瓜子臉上綴著一雙極極艷的丹眼,那丹眼微微翹起,和楚非離的眼睛極像,不過不像楚非離的是一汪清泓,的眉眼千百、妖嬈,眼如,能勾魂攝魄,與天仙似的容靈兒比起來,更有一翻蝕骨的風萬種。
怪不得楚非離生得那麼英俊,原來他有一個得人的母妃。
要是容貴妃再年輕一些,不止面前的容靈兒,這天下人都沒有一個是的對手,怪不得這麼多年來榮寵不衰,而且年紀越大越得寵,那些初宮的小姑娘哪怕再年輕,也不是這個絕世人的對手。
此時,容貴妃朝側的弘正帝看過去,那眼神,含脈脈,那神態和作似眉目傳,看得人如癡如醉,那樣子如出水芙蓉,真是我見猶憐,這樣妖無骨的人,試問哪個男人不?
看到流月愣在后面,楚非離不悅的瞇起眼睛,沉沉的看向:“還不過來請安!”
流月趕上前,腦海中想起容靈兒們之前的行禮姿勢,容靈兒們是白狼國的質子公主,勿需對弘正帝行跪拜之禮。
就不同了,只是個大臣之,自然是要匍匐行跪拜之禮的。
流月在現代也只跪過自家過世的老祖宗,哪里跪過大活人呢。
算了,為了保住項上人頭,跪就跪吧。
“臣上流月給皇上請安,給容貴妃請安。”流月行完跪禮,就慢慢的站起來,儀態大方的站在那里,上的氣質和風華毫不輸容靈兒們。
“你就是上流月?大將軍府與太子退婚的那個姑娘?”弘正帝說完這話,眉眼間溢起一縷森寒的肅殺,這姑娘與太子退親的事他也從張太傅那里聽過,張太傅還說對太子大不敬,還打了太子。
雖說他當時沒計較,不代表心里沒有想法。
如今看到面前的行事有禮有節,做事規矩大方,倒讓他看不了,這像是會打太子的姑娘嗎?
流月一聽弘正帝提到太子楚弈,心想皇帝肯定偏心他兒子,肯定會想辦法刁難,便目微斂,大大方方的點頭:“回皇上,臣自配不上太子殿下,才與他退婚。如今兩人緣分已盡,臣也希殿下能覓得更好的姻緣。”
“呵呵!”這時,容貴妃突然冷笑起來,笑得像一朵燦爛的玫瑰花,“聽說這姑娘膽子很大,居然還打了太子?”
此言一出,弘正帝的表頓時就像寒冬里的凍蘿卜似的,要有多難看,就有多難看。
流月不在心底翻了個白眼,容貴妃啊容貴妃,果然是那個喜歡口出狂言、高高在上的驕縱人,我替你兒子解毒,你居然提我打太子的事,你是想皇帝現在就殺了我,讓你兒子也隨我而去是吧?
都說這容貴妃仗著是白狼國和親的公主,哥哥是白狼國王,兒子又是驍勇善戰的軍事天才,所以在宮里一向橫著走路,為人囂張跋扈,倚仗專寵橫行六宮,脾氣很壞,個晴不定,除了皇帝和兒子,無人能捉心中的想法。
今日一見,果然如此。
楚非離坐在弘正帝下方,冷冷的看向流月,淡淡的勾起紅,眼底閃過一玩味,他倒要看看,這丫頭如何應對皇帝和母妃的刁難。
流月的瞄了楚非離一眼,發現他只是看過自己一眼后,又像沒事人似的轉過頭,本不理。
這家伙,居然不替說話,他就不怕解盅的時候一個不走心,就把他給解掛了!
算了,求人不如求已,靠山山倒,靠人人跑,只有自己最可靠。
“回貴妃娘娘,其實這只是個誤會,臣當時正準備端茶給太子殿下喝,結果腳底一,摔了下去,那茶杯不小心摔到了殿下上。臣當時的雖然差點摔斷了,但也深慚愧,覺得對不住太子殿下。還好殿下大人有大量,當場原諒了臣,頗有皇上的英明大義之風,令臣對殿下寬廣的懷心生佩服,也深深佩于皇上的教養,教出如此優秀仁義的殿下。”
“至于打了太子殿下,這本是子虛烏有的事,這件事是被不知道的人誤傳了而已。今天臣能有幸面見圣上,臣正好借此機會澄清一番,讓大家知道殿下是個仁義的好皇子,切莫讓世人誤會他因一點小事與臣計較。皇上如此英明,臣相信皇上和貴妃娘娘肯定不會相信外頭的謠傳!”
這一番話溫溫的說出來,再加上流月擺出一副十分聽話的乖巧樣子,頓時,弘正帝臉上的不悅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對太子的驕傲。
“原來是謠傳,既然是謠傳,朕會傳令下去,他們別再傳,免得有損太子的清譽。”弘正帝坐直子,不怒自威的說。
流月趕欠行禮:“皇上英明。”
把太子狠狠的往天上一抬,抬了一朵品高潔的白蓮花,就算真的打了太子,為了太子的威儀和名譽,皇帝也會將真相下去,并且演變為一樁歌頌太子的談,皇帝自然不會再怪。
此時,容貴妃也坐直了子,上上下下的打量起流月來,眉眼間溢起一縷冷意。
原本想借此事嘲笑一下太子,結果這丫頭居然把太子抬那麼高,給那心狹窄的太子樹了那麼好的名,臉陡地沉起來。
要不是這丫頭會解兒子的盅,才不會拿正眼瞧一眼。
只是,聽說只解了一半,還有一半沒解,一顆心又擔憂的跳了起來,淺淺的看了流月一眼,不再刁難,畢竟也算兒子的半個救命恩人。
兒子的希可都在上,便收回審視和懷疑的目,低頭安心喝茶。
看到流月上沒有半點小丫頭的怯弱之氣,反而像見過世面似的表現得落落大方,很有禮貌,楚非離的丹眼微微翹起,眼角溢起一縷笑意,將右手握拳,在邊放了放,低頭喝了口茶,繼續不說話。
容靈兒始終溫的站在容貴妃后,給端茶送水,和容貴妃親得像母似的。
因為璃王流月共乘馬車一事,原本心中十分傷心,可看流月遇到皇帝的責問,殿下居然一言不發,看都不看一眼,像個沒事人似的,一顆懸著的心這才放了下來。
原來殿下本不在意流月,是多想了。
只是共乘一輛馬車而已,也許殿下是想詢問病,才坐他的馬車。
這時,弘正帝那雙明的眼睛又細細的打量著流月,看流月材瘦削,個子羸弱,像一陣風都能吹倒似的,便有些懷疑的問:“是你解了璃王一半的盅毒?”
流月從容不迫的回答:“是的。”
“小小年紀,居然會解毒,上家果然是醫學世家,人才輩出。”弘正帝了下上青的胡髭,頗為贊賞的看著流月。
流月趕說:“臣只是看過很多醫書,照著醫書上的方法試一試而已。那盅毒異常兇猛,需要的三味中藥十分珍稀,能不能找到中藥,完全解掉殿下的盅毒,臣……也不敢打包票。”
天下底沒有哪個醫生敢對病人打包票,尤其對方是皇帝陛下。
可不敢百分之百的保證能解好盅毒,萬一到時候出問題,解不了,這項上人頭也就別想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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