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雨霽背著手站在一邊，姜渝枕著手躺在沙發上，蹙眉看著手里的試卷：“再怎麼說……”

唐雨霽悄悄看了他一眼，很快又收回眼神。

姜渝坐起來：“五十九分也太過分了吧。”

姜渝不解的看著他：“你以前不是每次都是一百分嗎？”

唐雨霽道：“沒發揮好啦。”

“沒發揮好？”姜渝道：“你智商不是一百三十五嗎？好像還是往低了估，一張小學一年級的數學卷子，一百三十五的智商做不出來？”

“人總有失誤的時候啊。”唐雨霽道：“窩還這麼小，測智商也不準吧，可能有的人剛開始聰明，長著長著就變笨了。”

“是嗎？”

姜渝看著他：“就憑你說的這句話，一百三十五沒跑了，跟你爹小時候一個德行。”

唐雨霽：“……”

沒錯，唐雨霽，又名豬豬包，有時也唐嘟嘟，還有時候姜包，等等，看他姜渝爸比的心，還有更多小名等待解鎖。

今年已經上小學一年級啦！

今天數學卷子考了五十九分，老師他回來找家長簽字。

唐雨霽道：“拔拔，你簽個字吧。”

“我不簽，你呆地簽。”

“不要啦。”唐雨霽快哭了，“你簽不就行了嗎，窩呆地那麼忙。”

“嗷你意思是說我很閑嗎？我無所事事唄？”

唐雨霽：“……”

唐雨霽道：“窩沒這麼說啦。”

“算了我不跟小孩子一般計較。”姜渝大度的說。

唐雨霽：“……”

姜渝道：“鑒于你這次考了五十九分，我準備給你買一套數學題，一天一張，一套正好三十張，什麼時候考滿分什麼時候就不用做了。”

“……”

行吧一天十分鐘的事。

姜渝道：“六年級的！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小心思。”

行吧還是十分鐘的事。

姜渝道：“奧數！”

行吧依舊只是十分鐘的事。

“怕了嗎？”姜渝道。

“……”唐雨霽低下頭，憋著：“怕了。”

真的好怕怕哦。

姜渝看他知道錯了，又下心來，語重心長的道：“傷仲永的故事聽說過沒有？有個傷仲永的孩子……最后也會淪落為普通人，別以為你智商那麼高就不用努力了，你確實先天有優勢，但是后天不努力，最后也會像傷仲永一樣。”

“他不是方仲永嗎？”

姜渝：“……”

“無論怎樣！”姜渝咳嗽了一聲：“五十九分真的太過分了！”

唐雨霽：“……”

姜渝道：“聽明白沒有？！”

唐雨霽：“……”

聽明白什麼？

“明白了！”

呼，姜渝松了口氣，好險，幸好最后收住了局勢，啊真是的，傷仲永那都是他小學幾年級看過的故事了，忘記姓什麼可以理解吧，道理沒記錯就行了唄。

唐雨霽真的太聰明了，姜渝嘆氣，搞得他這個爸爸力很大，都怪唐翰謙，把小孩生得那麼聰明干什麼！

唐雨霽把試卷收起來，爸比不給他簽字，他也不會去找他呆地簽的。比起爸比，呆地才是真的闊怕。爸比好歹容易糊弄，呆地可就不行了，他一個眼神他呆地就知道他在想什麼，很煩人的諾。

好在他會模仿字跡啦！

等會可以自己簽字！

唐雨霽道：“我們等會吃什麼啊爸比？”

唐翰謙出差了，晚上回來，不過回來的時候也八點多了，趕不上和他們父子一起吃晚飯，姜渝道：“要不問問你吧，你呆地晚上回來，也要去看看你，我們倆就先去蹭飯吃，等著他回來就行了。”

唐雨霽立刻開心的給他打電話，他最喜歡張阿姨做的糖醋啦！

視頻電話一接通，唐老夫人的聲音就出來了：“寶貝！來這里吃飯！張阿姨今天做了香腸哦。”

唐雨霽吞吞口水：“好啊好啊，窩還想吃糖醋，要沒有一點瘦的丁！”

“乖寶哦。”唐老夫人為難的道：“你爸爸們不讓我們給你吃這麼油膩的東西，會長胖的。”

“嗚嗚嗚。”

唐雨霽雙手捧著臉，歪頭撒：“可是豬豬包好想次哦，做夢都想次，里最好啦~”

后的姜渝：“……”

唐老夫人立刻道：“乖寶想吃什麼就行，糖醋是吧，這就讓張阿姨給你做！”

“窩里！豬豬包最啦~”

姜渝：“……”

這個小壞蛋。

電話掛了，姜渝道：“你這個星期吃了幾回糖醋了？”

唐雨霽：“……可是窩好想次啊，窩力比較大。”

姜渝：“……你小小年紀哪來的力？”

“小學生力也很大啊，窩天天都想著考一百分，頭發都快掉啦。”唐雨霽對著爸比眨著眼睛，漉漉的眼睛像小鹿一樣，看著姜渝心一下子就了，“拔拔就讓窩一次啦，這個星期窩再也不吃了！”

姜渝：“……今天周日。”

姜渝著他的臉，嘟嘟的臉蛋，他不用使勁，就鼓鼓得像只小倉鼠一樣，不用撒就已經很可了，稍微嘟嘟，唐老夫人能把心都摘給他。

不僅如此，這張小臉除了可，也繼承了他們兩人的優點，小小年紀，鼻梁就又高又，眼睛也很有唐翰謙的神韻，現在還圓圓的很可，但低頭的時候就能看出來唐翰謙上那種凌厲的架勢。才幾歲啊，他每次去接人的時候，都能在書包里翻到很多巧克力。

現在的孩子啊。

姜渝道：“你是不是以為沒人能抵抗得住你這張可的小臉蛋？”

豬豬包道：“還行吧。”

姜渝：“……”

姜渝站起來：“等你呆地回來再。”

一提起唐翰謙，豬豬包就有些蔫了。

姜渝道：“收拾收拾我們這就走。”

他剛說完，手機又響了，趙娟打來了視頻電話。

“我的寶貝呢？”一接通，趙娟立馬便道。

姜渝：“……知道啦唐雨霽！”

豬豬包小倒騰的飛快，咚咚咚撲過來，里氣的道：“~”

“乖孫喏。”趙娟稀罕的不行：“有沒有好好吃飯啊？來這里，給你做好吃的好不好？”

……

看著兒子一瞬間惆悵起來的小臉，姜渝笑了，你不是很聰明嗎，看你怎麼辦。

“其實，窩剛才答應唐去那里次飯。”

姜渝哼了一聲，你也有沒招的時候哈。

趙娟道：“來這里吃飯完再過去也行啊。”

豬豬包：……

窩再怎麼豬豬包也只有一個胃啊。

豬豬包道：“窩其實過去并不是為了次飯，還記得你想要的那種香水月季嗎？我上次去唐家里發現有哦，今天就是想去要一棵給你的。”

姜渝：“……”

哇啊……

他還以為這小子沒轍了。

趙娟死了，“麼麼寶貝，沒白疼你，不要也行的，只想和你一起吃飯。”

“窩也想和一起次飯！”豬豬包嘟著：“那今天我們一起去外面吃好不好？我知道有一個地方可以吃到好好吃的糖醋！”

姜渝：“……”

就跟糖醋過不去了。

最后大家就決定一起去外面吃，吃到一半，唐翰謙來了電話，說是快到了，姜渝起去門口接他，豬豬包也要跟著去，姜渝就帶著豬豬包出去了。

外面有些冷，姜渝抱著豬豬包，把圍巾給他包得嚴實了些，豬豬包懷里抱著暖手寶，腦袋靠著姜渝頸窩。

姜渝道：“冷不冷？”

豬豬包搖了搖頭：“不冷。”

這時，來了一輛車，從車上下來一個跟豬豬包差不多大的小孩，被大人牽著手，一蹦一跳的進了門。

姜渝道：“你看人家都沒讓爸爸媽媽抱。”

豬豬包理直氣壯：“窩還小嘛。”

姜渝笑道：“你看你哪個同學還父母抱著的？”

豬豬包道：“我才五歲，比他們小多了。”

姜渝親親他臉蛋，小家伙小臉都被凍紅了，眼睛卻睜得大大的，等著他呆地的影。唐翰謙出差好幾天了，小家伙肯定想他了。

不一會，就有一輛勞斯萊斯開了過來，豬豬包立馬神起來，道：“拔拔~”

唐翰謙從車上下來，幾步跑過來，從姜渝手里接過兒子，親了一口，豬豬包也親回去，“拔拔，你怎麼才回來呀。”說著眼睛就紅了，眼淚眨眨就下來了。

唐翰謙心疼極了，給他眼淚，抱著進了門：“怎麼哭啦，拔拔這不是回來了嗎。”

“哼。”豬豬包摟著唐翰謙，唐翰謙輕輕拍著背：“別哭啦別哭啦。”

“拔拔你別再走了好不好？”

“好好好。”無論如何唐翰謙先答應著。

“別扔下豬豬包了好不好。”

“好好好。”

“我再吃一盤糖醋好不好。”

“……”

唐翰謙進了門，菜已經換上了熱乎的，唐老夫人把孫子抱過去，一看豬豬包的睫上還掛著淚珠，立馬心疼的不行，兩個都心疼極了，“怎麼哭啦？”

唐老夫人氣呼呼的道：“你們罵他啦？”

姜渝唐翰謙：“……”

姜渝道：“沒罵他，想他拔拔了，剛才看見翰謙就哭了。”

“哎喲。”唐老夫人給他眼淚：“我滴寶貝奧。”

說罷對唐翰謙道：“你能出差就出差，寶貝還這麼小，能不能先顧著點家。”

唐翰謙：“……”

唐翰謙道：“我哪次出差他不是這樣。”

豬豬包還帶著哭腔，可憐兮兮的道：“窩想次糖醋。”

唐老夫人趙娟：“你想吃多都行。”

姜渝唐翰謙：“……”

姜渝道：“媽你們這是溺，他還這麼小，吃那麼對不好，小孩子胖危害很大的。”

趙娟道：“那，我們就吃點。”

其實豬豬包不胖，雖然喜歡吃糖醋，但拔拔告訴他吃多了對不好，也很聽話吃兩塊就行了，只是拔拔都在，就想撒撒。

姜渝吃兩口就差不多了，給唐翰謙夾菜：“生意談妥了嗎？”

唐翰謙還真有點了，“差不多了，后續把合約簽了就行。”

“昨天是不是沒睡好啊，黑眼圈都出來了。”姜渝心疼：“出差就安心出差嘛，老急著回來熬夜工作哪得了啊。”

唐翰謙悄悄了他的手，知道姜渝心疼他：“下次不這樣了。”

“你哪次不這麼說。”姜渝嘆氣，“跟你兒子一樣！”

唐翰謙笑起來：“哪有說老子像兒子的，你這話說反了吧。”

“吃你的飯吧。”姜渝給你夾了一塊糖醋：“嘗嘗你兒子的最。”

唐翰謙吃了一塊，“好吃，這里做糖醋還是有一手的。”

“可不是嘛。”姜渝哼了一聲：“聽說你兒子喜歡糖醋，特地請的拿手大廚，你兒子可是相當有排面呢。”

豬豬包晃悠著小吃著糖醋，“排面是啥？”

“好吃的也堵不住你的哈。”

吃完飯回家，姜渝給豬豬包洗了澡，看著小家伙睡了，這才安心躺下，不一會就睡了。

不一會，小家伙輕手輕腳出了門，想去客廳的電視機旁把姜渝放在那里的數學卷子拿回來，趁著他拔拔沒想起來，自己模仿簽名就完事了。

沒想到剛一進客廳，就看見唐翰謙坐在那里。

手里拿著他考了五十九分的卷子。

唐翰謙看見他，招招手：“過來。”

豬豬包心知要完蛋嚕，無無求的挪了過去，“拔拔~”

“嗯。”唐翰謙點頭：“要不是這聲拔拔我還以為我兒子是外星人假冒的。”

豬豬包：“……”

豬豬包趕認錯：“拔拔，窩錯了，下次一定努力考一百分。”

“別跟拔拔打馬虎眼哦。”唐翰謙看著他：“你不會以為拔拔真的相信這五十九分是你‘考’出來的吧？”

“大題一分沒錯，簡單地小題卻錯了好幾道，在我看來，你不是不努力，反而像是故意的。”

豬豬包沒說話。

唐翰謙倒是沒有生氣，語重心長的道：“學校里發生什麼事了嗎？”

豬豬包抬起頭，“拔拔，太聰明的人是不是很讓人討厭啊？”

唐翰謙道：“聰明的人怎麼會讓人討厭呢，只有把聰明用在錯誤的地方才會讓人討厭，你有這樣嗎？”

豬豬包想了想搖搖頭，他沒有。

唐翰謙道：“那你就不會讓人討厭，你只會讓人喜歡，大家不也很喜歡你嗎？”

是啊，老師同學基本都很喜歡他，喜歡和他朋友，除了一個人。

豬豬包道：“有一個人好像不太喜歡我。”

唐翰謙著兒子的臉蛋，溫的目充滿了鼓勵，“世界上的人形形，不可能每個人都喜歡你，你最不需要做的就是委曲求全。”

唐翰謙在五十九分的數學卷子上簽上自己的名字，給豬豬包：“明天記得給老師，去睡覺吧。”

豬豬包拿著卷子，聽著拔拔的話，堅定了自己的想法，親了親唐翰謙：“拔拔晚安。”

“晚安。”

星期一，豬豬包背著書包進了學校，下午有一節育課，一年級的小土豆們在場集合，今天有賽跑，小土豆們跑一百米，已經分小組練習很多次了。

豬豬包站在起跑線上，正在按照老師的口號做展運。

一旁有個跟他差不多高的小男孩，戴著眼鏡，對豬豬包道：“聽說你這次考了五十九分？”

豬豬包繼續做作。

小男孩道：“我考了九十九分，你數學不是很不錯嘛，算一下我們差了多。”

豬豬包道：“以前我每次都考一百，你考九十八，九十九，有沒有算算你一共輸了我多次？”

小男孩：“……”

小男孩哼了一聲：“你就知道炫耀，真讓人討厭。”

老師吹了口哨，比賽要開始了，豬豬包做好預備作，“以前我真的很在意你討厭我這件事，可是現在不會了。”

他看著小男孩，目堅定，“不會再有五十九分了。”

“想追上我嗎那就試試看吧。”

“嘟”！

哨子吹響了，豬豬包沖了出去，沒有毫的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