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霽風出門前，自己便叮囑過他早點回來，誰知，他半夜才歸。

季嬤嬤輕聲說道：“王妃，現在已經是四更了，面……早就涼了。但王爺晚歸是因為有公務，您別生氣。”

“四更？”蘇尹月換算了一下，鼻子酸酸的，不由得覺得委屈，“不是讓你早點回來嗎？都一點了，你生辰過了啊！”

楚霽風木然，昨個兒是十月初五，是他的生辰，母妃死后，他就沒有過生辰的習慣了，哪里會記得自己的生辰。

蘇尹月吸了吸鼻子，才忍住了心酸，不再理會他，轉要回去繼續睡。

季嬤嬤又心疼又著急，瞪了楚霽風一眼：“王爺還不快去哄哄。”

小兩口有別扭，季嬤嬤不好留下，出去之后還把門帶上了。

蘇尹月上了床榻，背過，還是忍不住難過。

覺到楚霽風在床榻邊上坐下，他沒自己，只說：“我不過生辰很久了，所以忘記了。”

“是我多事。”蘇尹月悶聲說。

楚霽風輕輕擰眉，想到那晚長壽面，心里便是暖暖的。

他之所以不過生辰，是因為沒有母妃在，過生辰只會顯得自己更孤獨。

“哪里是你多事，是我不好。”楚霽風嘆息。

蘇尹月問道：“那你為什麼偏偏今晚有公務？你出去之前去過聽雪堂，難道是見了你二弟，你心里不痛快，所以才尋了個借口不回來？”

楚霽風看不到的神，只說：“你想太多了。”

其實他是想問是真是假，就算是假的，他只要坦白就夠了。

聞言，蘇尹月又氣又急，起盯著他，雙眼有些紅，聲音哽咽：“你若是在意，大可與我說個明白，沒必要這樣來糟踐我的一番心意！”

楚霽風的心宛若到猛烈一擊，亦是難，道：“我只是忘記了昨日是自己的生辰，并不是故意糟踐你的心意。”

可人有時候就是不依不饒，蘇尹月又說：“所以你還在介意我與楚墨的事兒？”

“我沒說在意啊。”

“可你方才沒有第一時間否認，那你就是在意的。”

楚霽風頭疼，有些不懂蘇尹月的想法，他沉片刻，問道：“你們有小時候的意，如今他對你還是念念不忘，他子好，子好，你為何會喜歡我，而不喜歡他？”

說到底，他是有些不自信。

蘇尹月氣急了，嘟囔了一句：“那是以前的事，跟我有什麼關系！”

楚霽風怔了怔，為何會說這樣的話？

跟？

為何跟沒關系？

難道真不是蘇尹月，所以才覺得沒關系？

蘇尹月也意識到說錯話了，又說：“只不過是小時候見過一面，他若不提，我都想不起這號人呢。其實他送糖給我，未必是起了什麼心思，我記得那時候我還小，手里的糖被別人搶走了，他把自己的糖給了我，還承諾我下次見面會給我帶別的糖。后來我沒再能跟楊氏去席面，我們就再也沒見著了，他可能覺得自己失信，所以才一直記著我吧。”

楚霽風蹙眉，這話，與楚墨說的倒沒有相差多，若不是蘇尹月，又怎會如此清楚年舊事？

而后，楚霽風是豁然開朗，把整件事想明白了。

廣文濤的話雖然縈繞在他的腦海里，可蘇家人卻沒一個說是假的，除了雙生子之外，他不信天下間有兩個人會長得一模一樣。

子喜好變了，卻還清楚記得以前的事，蘇落芙與說起舊事，總能對答如流。可見，不一定是殺了人取而代之，而是……這里的人早已換了！

他見多識廣，以前在戰場上就聽說過借尸還魂一說，所以忽然懂得醫一事便可以解釋清楚了。

楚霽風如何不明白，這不是瞞和欺騙，就算跟自己說了，他那會兒也不一定會信。

就因為自己心里那點疙瘩，他沒及時回來惹了傷心，實在是該死。

“對不起。”楚霽風悔恨不已，低聲說道，“我真的不介意你和他的事兒。”

按道理說，他們之間本沒那點意，他何來介意。

蘇尹月聽到這話，抿了抿：“罷了，早些歇息吧。”

楚霽風知道還在生氣，便不再打擾，自己反而過去桌前坐下，拿起筷子吃長壽面。

面早已糊了，很難夾起來。

吃起來味道口自然是差極了， 然而他卻覺得，這是他吃過最好吃的長壽面了。

蘇尹月見了，連鞋子都顧不上穿，跑了過去，道：“面都糊了，涼了，你還吃什麼。”

“這是你做的長壽面，我得吃了。”楚霽風說著，護著長壽面，不讓。

“都過十二點了，吃了也沒用。”蘇尹月撇撇，但想起他是因公事才耽誤了回府，又說，“下一年我再給你做，不要吃了。”

這碗面放了兩三個時辰，肯定很難吃。

下一年……

楚霽風的手頓了頓，忽然頗為認真的看著：“那你以后都會陪著我過生辰嗎？不是一年兩年，而是往后幾十年，你都會陪著我嗎？”

蘇尹月不知道他心中想法，揚笑道：“當然會啊。所以這面就不要吃了，我明日再給你做一碗吧。”

楚霽風不肯，仍是要把長壽面吃個干凈。

蘇尹月方才的小委屈全然不見，拿來了一個木盒子，用綢帶細致的綁了個蝴蝶結，雙手遞過去：“喏，你的生日禮。”

楚霽風嚨發干，久久沒回過神來。

“快接住呀，我手都酸了。”蘇尹月說道，“快看看你喜不喜歡。”

他全靠意識把木盒子接過，一開始他還不懂怎麼解開那奇怪的結，蘇尹月在旁指導了一下，他才將綢帶解開。

盒子放著一個香囊，繡的是一朵開得燦爛的蓮花，繡工略顯糙。

楚霽風這才幡然醒悟，難怪最近十指時常有些損傷，原來是繡這東西了。

打開香囊，里頭放的卻不是香料，而是一顆顆丹藥。

“我特意為你煉制的，你將這香囊戴在上，那每日都會記得吃藥了。”蘇尹月說道。

可抬頭看見他愣愣出神，有些躊躇，又問：“你是不喜歡嗎？”

本書首發來自17K小說網，第一時間看正版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