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宜海渾氣勢陡然一變,眾人分明覺到他眼中跳躍著前所未有的怒火。
接管將軍府?這蘇姨娘好大的膽子,不僅想要老夫人的命,連將軍都不放在眼里了!
“好,真是太好了!來人,去把夏故新拖出來!”
“不!將軍,妾是被冤枉的!”蘇姨娘趕撲拉住了夏宜海的擺,“妾從未說過那樣的話,大爺還在養傷,不可再折騰了……”
卻不想這魁梧的男子竟是一把將踢開,震怒冷酷的聲音從頭頂響起。
“忘恩負義的東西!本將軍最后悔的事便是又給了你們一次機會!”
后悔?
此時蘇姨娘目一閃,眸中清清楚楚的倒影著此刻夏宜海震怒的模樣,一時間竟是忘了疼痛,知道將軍心中從來沒有自己的位置,可卻從未像今日這般,覺得狼狽與無地自容。
轉而愣愣的向夏淺薇,這張悉無比的面容勾起了記憶中的某段對話。
“清荷,你會后悔嗎?將來可是會怪我?”
而說,“小姐,奴婢不悔。”
蘇姨娘此時笑了出來,一難以言喻的苦從心里蔓延開來。
或許這就是自己的報應吧,小姐以為是為了報恩才答應為將軍的妾,可實際上這名男子早已是心中的天神,能為他邊的人,是上天給自己最大的恩賜。
那些年,他是人前意氣風發的年輕將才,人后就了溫無限的夫君。
他對小姐的呵護是那般無微不至,自己見證了一份獨一無二的寵,心中怎能不羨慕?
怕是再也遇不上這麼好的男子了吧……當時,這個聲音一直徘徊在腦海深。
可為何過了這麼多年,此時此刻才明白,將軍的永遠只屬于小姐,哪怕府中的姨娘再多,也沒有人能留在他心里。
小姐走了,也帶走了將軍的魂。
后悔了,真的后悔了,千不該萬不該奢自己能分得一點點的疼惜,如今只希自己的兒子能夠平平安安的留在將軍府,治好他的,讓他像正常人一樣站在下。
老夫人原本慍怒的表漸漸有了些許猶豫,還是無法相信蘇姨娘的膽子竟這麼大,難道真是自己看走了眼?
杜姨娘的心中卻是得意極了,冷笑的看著地上頹然的婦人,這個賤婢總算明白了?沒那個能耐就別強出頭,可不是什麼人都能掌這后院,一不小心就會一無所有,萬劫不復!
“父親,事還未徹查清楚,妄下論斷實在是有失公允。”
夏淺薇突然站了出來擋在了夏宜海的面前,迎上清冷的目,那男子神一僵,竟真的安靜了下來。
“三小姐善良,可憐憫心也要用對地方才行,否則害了老夫人,豈不不孝?”杜姨娘涼涼的開了口,正當以為自己必勝無疑之時,搜查的人很快捧著幾樣東西折了回來,眼底一現,這對礙眼的母子死期到了!
“將軍,這是在六爺的屋子里發現的。”來人恭敬的回道,除了那些丟失的名貴藥材,還有幾張錢莊取出的銀票,以及寫著夏淺薇名字的借據。
杜姨娘角得意的弧度霎時一僵,忍不住驚呼出聲,“這怎麼可能?!”
明明讓仙蓉把那些藥材放在云泉院了!
地上還未反應過來的婢臉不由得一變,立刻覺到杜姨娘如刀一般的眼神割在了自己的上,分明是懷疑自己背叛了!
而很快,管家卻是從外頭帶回來一人,正是千草堂的掌柜。
對方一進來,就沖著夏恒恭敬的行了一禮,“夏六爺,我們主子說了,這人參效用極佳,不知貴府可還有多余的?我們愿意高價購買。”
“你,你胡說什麼?!管家,怎麼讓這種份不明之人隨意出我們將軍府?”
夏恒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那閃爍的神掩飾不了,夏淺薇倒是越發同起杜姨娘,費盡心機送去應天書院的兒子竟是個沒腦子的,做出這等竊之事,還自己親手拿著臟去變賣。
那掌柜的卻是笑了出來,“六爺不記得小的,小的可不敢忘呢!您那天穿的是錦繡樓的蠶緞子,繡著飛鶴云圖,可神氣派了!”
眾人的眼神當即一變,沒錯,六爺確實有件飛鶴云圖的緞,前兩日還穿著呢!
“你認錯人了!我,我沒去過千草堂!”
夏恒揮著手一副死不認賬的樣子,掌柜早有準備,拿出了懷中的一包人參片,“小的沒什麼本事,就是眼神好,絕對不會認錯的!夏將軍不妨看看,這是不是貴府的人參?”
夏宜海嚴肅著表,手接過了對方手里的東西一聞, 隨后銳利的目落在了夏恒的上。
眾人此時聽得糊涂了,這是怎麼回事?
此時夏淺薇已然走到了戰戰兢兢的仙蓉面前,一把抓住了對方的手腕,“仙蓉,你的鐲子今日怎麼不戴了?”
“奴、奴婢不明白三小姐的意思……”
“就是六爺送你的鐲子。”
只見地上這婢子一僵,難以置信的抬起眼對上了夏淺薇漸漸冷卻的目,只覺得對方上散開一難以抵擋的迫力,讓心中隨后一防線瞬間土崩瓦解。
老夫人已然察覺到了蹊蹺,沉了片刻,隨后冷哼一聲,“來人,把帶下去,打個二十大板,看還不說實話!”
眼見著人贓并獲,仙蓉哪里還敢瞞,就這子骨,挨了板子不死也要丟半條命!
“老夫人饒命啊!是,是杜姨娘讓奴婢這麼說的……”
杜姨娘此時已經慌得六神無主,哪里還有方才頤指氣使的模樣,怎麼也想不明白是哪里出了錯。
“老夫人別聽這賤婢信口雌黃,一會兒指認蘇姨娘,一會兒又指認妾,沒一句實話!還愣著做什麼?把這個戲弄主子的賤婢拖出去打死!”
卻不想夏宜海一個眼神示意,杜姨娘立刻被兩名武將牢牢的按住,只聽仙蓉抖的哭訴著。
“奴婢說的都是實話,六爺說喜歡奴婢,待他金榜題名之后定會納奴婢為妾……”
“賤婢!休要冤枉本爺,祖母,父親,冤枉恒兒!”
仙蓉見夏恒一副恨不得把生吞活剝的架勢,哪還有先前的含脈脈,眼下命都要沒了,誰還會去想那等飛上枝頭的事。
立刻撕心裂肺的代了一切,包括自己如何幫夏恒走老夫人的人參,又栽贓陷害給蘇姨娘,只是不知為何,藏在云泉院的贓都不翼而飛了。
老夫人失至極的搖著頭,夏恒已經面如死灰,他還想狡辯什麼,卻有一道凌厲的掌風襲來,狠狠的扇在了他的臉頰上。
“不孝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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