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那清減糙了許多的婢戰戰兢兢的跪在了杜姨娘的面前，只聽啪的一聲脆響，那狠厲的掌夾雜著冷風無的扇在了如眉的臉上！

“杜姨娘饒命，饒命啊！”

如眉當即被打翻在地，捂著自己火辣辣的臉頰，卻不想一抬眼，就對上了杜姨娘那森至極的眼神。

“賤丫頭，你不是說夏淺薇留著你的命，是為了揭發大夫人？怎麼，如今大夫人都逃到了雷若寺，你卻還活著？敢說不是在騙我？！”

杜姨娘這聲音狠得如同鋒利的匕首一般，那猙獰的模樣讓如眉想到了地獄里的索命惡鬼，嚇得渾不由得瑟瑟發抖。

“三，三小姐說如今好不容易挽回了聲譽，留著奴婢就是想博個大度的名，可實際上，奴婢每日生不如死，著實不敢欺瞞姨娘……”’

然而話音未落，一塊染的帕子從天而降，落在了的腳邊，一截小指當即滾了出來，上面的青胎記讓如眉的瞳仁當即一，這、這是……

“怎麼，連你胞弟的手指都不認得了？”

如眉渾一震，難以置信的抬起頭，臉瞬間慘白。

不等反應過來，杜姨娘猛地出手去鉗制住了的下，眼神仿佛要溢出毒來。

“我可不管夏淺薇為何要留著你的命，我只知道，你母親和弟弟的命能不能留到三日后，全看你聽不聽話了！”

惡狠狠的將如眉的小臉甩開，這婢痛心疾首的撿起了地上的手指，眼淚不控制的打著轉，仿佛不愿相信這是真的。

隨后，一包白的末被杜姨娘塞進了的懷中，驚詫的抬起眼來，便對上了那詭異森冷的笑容。

這、這是……

此時夏香正氣若游的躺在榻上，看著頭頂上淡灰的帷幔，著自己越發無力的心跳。

轉而看向自己邊的婢，灰敗的眼底難得有了一亮，再次問了句，“姨娘呢？”

門吱呀一聲緩緩打開，杜姨娘的手中端著一碗熱騰騰的甜湯邁了進來，夏香的臉瞬間有了幾分喜悅。

正要起，就被對方攔了下來。

“小心點兒，作這麼急，就不怕摔下來？”

這關心的語氣讓夏香心頭一暖，有多久沒有到這樣的在乎了？

下半仿佛不再那般疼了，輕輕咳嗽了一陣，杜姨娘的眼中浮上了一片看不清的猶豫，隨后一咬牙。

“來，姨娘做了你喜歡的甜湯。”

“香兒吃不下，姨娘能不能陪陪香兒？”

的眸中充滿了希冀，地拉著杜姨娘的手，想起上次與自己的姨娘同榻而眠還是幾年前的事，十分想念那時候幸福的覺。

然而杜姨娘的臉上竟是浮現出了幾分不耐煩，“乖，吃了這甜湯好生休息。”

只見榻上的有些抗拒，轉著小臉躲避著推過來的湯碗，當即撒了一點兒出來。

杜姨娘的眼神瞬間一變，連聲音也變得尖銳了許多。

“你怎麼這麼不聽話？你以前不是最喜歡吃甜湯嗎？”

夏香微微一愣，眼底似有幾分失落，委屈的咬著，咳嗽得越發厲害了。

因為常年臥病吃藥，早已沒了多味覺，姨娘只知道小時候喜甜，卻不曾注意過自己已經許久沒有過什麼甜食了。

杜姨娘深吸了口氣努力下了脾氣，“喝了甜湯，姨娘今晚就留下來陪著你。”

“真的？”

夏香面上一喜，原本蒼白的面難得浮現出幾分紅潤，終于，終于可以重溫舊夢。

看著夏香心急的將那碗甜湯一飲而盡，還時不時抬眼沖著自己笑，杜姨娘眼底流一閃，緩緩抬起手放在了的頭頂上，語氣中似有幾分歉意和執著。

“馬上，我們母二人馬上就可以自由了。”

……

老夫人的福壽院， 傍晚的余暉落在那寧靜的窗臺上，雷嬤嬤剛剛點上了燭臺，就聽老夫人有些疲乏的聲音響起。

“小九那邊如何了？”

“回老夫人的話，三小姐這兩日時常過去照看，還留著一名婢在怡蓉院里，上好的藥都送過去了，應該是不礙事。”

雷嬤嬤恭敬的回道，老夫人眉頭輕輕擰著，想起短短的時日里自己沒了一個孫一個孫兒，如今夏香那兒又是這般艱難，的心里便不太好。

“都是姨娘造的孽，香兒這孩子子，等養好了子，還是接到我這院子里頭教養，以免耳濡目染，學了姨娘的不本分。”

“這可真是九小姐的福氣！”

只聽老夫人長長的嘆了口氣，神似是有些恍惚，抬眼向外頭漸沉的天，總覺得有種莫名的不安，“馬上就要到淺薇的及笄之禮，可別再出什麼事兒才好。”

府中的手足接二連三的死于非命，雖說不是夏淺薇的錯，但外頭早已傳得沸沸揚揚，再加上不久前在宏法寺跟起了沖突的蘇綺然遭遇橫禍，關于夏家三小姐是命中煞星的流言便愈演愈烈，更有人翻出了當年玉容夫人之死，說是夏淺薇克死自己的生母。

本以為自己的孫好不容易挽回了聲譽，終于可以順順利利的嫁人了，前日還得了太后的賞賜，沒想到轉眼的功夫，夏香又不好了。

想到這，老夫人又猛地咳嗽了一陣，隨后別有深意的笑了笑，“下一個，或許就到我了。”

一旁的雷嬤嬤心中不由得咯噔了一聲，正要出言安，就聽外頭傳來了一陣驚恐的聲音。

“老夫人，不好了！九小姐，九小姐……不行了！”

什麼？！

此時怡蓉院里，夏香的屋圍滿了人。

夏常峰一臉凝重的站在榻旁，一名被他從府外請來的大夫正為夏香把著脈。

“怎、怎麼回事？不是說小九這兩日已經好了許多？”

老夫人由雷嬤嬤攙扶著進來，榻上那張蒼白如紙的面容的心不由得一沉，夏香的臉上已幾分死相，此時黯淡無的眸子半睜著，雙竟出一詭異的紫。

杜姨娘拿著帕子著自己臉上的淚水在一旁泣著，一看見老夫人就凄凄慘慘的朝著跪倒在地。

“求老夫人為九小姐做主！”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