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的氛圍極其微妙，眾人驚詫的目在夏淺薇和杜姨娘的上來回變換，只見地上的婦人緩緩干了自己臉上的淚水，慢慢站起理了理自己微的發，臉上出了一冷笑。

“妾聽不懂三小姐此言何意，老夫人和將軍明察秋毫，這賤婢的供詞實在前后矛盾，既然說自己的母親和胞弟在妾手里，之前是助紂為，如今卻想痛改前非，就不怕妾殺人滅口？”

如眉皺著眉頭，只見杜姨娘毫無溫度的視線落在了自己的上，不由得子一抖，眼底似是有些猶豫和掙扎。

“自然是因為我已經救出了如眉的家人，不必再你的控制。世人皆有改過自新的機會，杜姨娘何必冥頑不靈？”

夏淺薇淡淡的聲音傳來，那幽潭一般的眸子清清楚楚的倒影著杜姨娘此時冷的模樣。

對方好像聽見了什麼笑話一般，救出來了？如眉這個賤丫頭居然信了夏淺薇的話，若真是如此，那截手指頭自己又是從何得來？

此時老夫人已經面不悅，只覺得今日的杜姨娘實在古怪得很。之前便有人說如阮姨娘一樣了刺激，雖不至于瘋瘋癲癲，但眼前這幅喜怒無常的樣子著實令人心中抑得很，“如眉所言可是真的？”

然而，眼前的婦人此時哪還有方才那萬般乞憐的模樣，反而別有深意的看向夏宜海，“將軍是否也不信妾？”

不等夏宜海回答，分明從他的眼中看見了濃濃的厭惡。

杜姨娘的表沒有毫驚訝，早就知道，眼前這個讓浪費了數年的男子從來就沒有正眼看過自己。

“妾自問剛府的那些年對將軍百依百順，可不論是從前亦或是現在，將軍可曾對妾有過半分的憐惜之？”

“心不正，還肖想旁人憐惜你？”夏宜海皺著眉頭，只覺得眼前的婦人實在是無理取鬧，自己做過什麼事難道還不清楚？

杜姨娘著夏宜海那疏離冷漠的面容，竟忍不住笑了出來。

“心不正？呵，當年，妾也是滿懷期待嫁將軍府的，玉容夫人說，將軍一定會疼惜妾，結果呢？本就是個騙子！”

他有什麼資格怪自己？這一切，皆是這個冷冰冰的將軍府潛移默化之中把變了如今的模樣！

正因為他的無，才讓們深刻的會到倘若不爭，們便什麼也得不到！

“住口！”居然當眾提起已故的玉容夫人，這杜姨娘儼然已經了夏宜海的逆鱗，他瞬間然大怒，可這迎面來的冷冽氣勢卻沒有讓眼前的婦人如從前那般出懼怕的神。

外頭不知何傳來了一陣煙花聲，杜姨娘的眼中劃過一抹流，隨后笑得越發燦爛。

自從六爺夏恒亡之后，就沒有人再見過的笑容，此時眾人只覺得有種說不出的詭異之。

深深的著此刻的夏宜海，眼底的恨意漸漸彌散開來，讓臉上的笑容顯得越發猙獰。

“將軍可知，害死玉容夫人的，正是你的癡。可憐玉容夫人那般心思玲瓏之人，也錯付了一生，落得那般下場。”

杜姨娘這話中滿是幸災樂禍，好像想起了什麼開心的事一般。

眾人分明覺到夏宜海渾一震，殺意瞬間如同猛浪一般排山倒海的襲來，怒火幾乎要沖昏他的頭腦，夏常峰臉大變趕上前攔住了他！

杜姨娘這是不要命了嗎？

然而夏淺薇分明捕捉到了話中的那一分深意，“莫非，杜姨娘知道當初發生了什麼？”

迎上夏淺薇篤定的目，杜姨娘漸漸收斂了表。

看著這張悉的面容，仿佛看見了多年以前那令人羨慕又嫉妒的子又重新站在了自己面前。

很快，深吸了口氣收回思緒，眼中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暗芒閃， 只是輕輕挑了挑眉看了看外頭的天，別有深意的開了口，“戌時了。”

什麼？

眾人還未反應過來，便見杜姨娘忽然安靜了下來，緩緩走到一旁的桌旁，撥弄著燭臺上的蠟芯，一淡淡的清香漸漸在屋彌漫開來。

“對，之前你從宏法寺安然無恙回來之后，我便懷疑如眉這個賤婢已經被你收買，否則哪有那麼巧的事，你偏偏選了那日與蘇綺然置氣，讓做了你的替死鬼。”

這平靜的聲音從那道著涼意的背影中傳來，老夫人眉頭一蹙，仿佛察覺到了什麼。

杜姨娘再次輕笑出聲，轉過來，諷刺的目掃過在場眾人震驚的面，“我早就知道，哪怕證據確鑿，將軍也不可能真的責罰于你，說來真是好笑，方才，我竟對他還留有一的期待。”

一開始就不指夏宜海信，那等無關痛的懲罰算得了什麼？能讓的六爺回來嗎？

“既然如此，你怎麼忍心對九小姐下手？”

“若不是命在旦夕，老夫人和將軍又怎會來我這怡蓉院里多看一眼？說起來，我這院子已經許久沒有這般熱鬧了。”

杜姨娘終于親口承認，老夫人頓時臉大變，“你，你這個毒婦……”

“老夫人過獎了，還不都是你們的？怎麼，老夫人也知心疼？那是我的兒，只有我才是真心為好！留在這個吃人的將軍府，永無出頭之日，所以付出這麼一點兒代價又如何？”

怎會真要夏香的命？毒是下的，解藥自然也在手里！

能為六爺報仇，吃點兒苦頭算得了什麼？

眾人漸漸察覺到事有蹊蹺，而夏淺薇的臉上卻是浮現出一片淡淡的笑容，“所以你給九小姐下毒，只為引我們齊聚怡蓉院，明知如眉不會指認我，你卻還要百般狡辯只為拖延時間，不知杜姨娘究竟想做什麼？”

只見眼前的婦人沉默了片刻，隨后眼底流出一前所未有的狠毒，尖銳的聲音傳來。

“我……我自然是想要讓你們所有人給六爺陪葬！”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