彈琴?
誰人不知夏家三小姐從前除了胡鬧以外便一無所長,還懂騎馬這件事就夠人驚訝的了,莊妃娘娘聽起來像是在給夏淺薇一個臺階下,可何嘗不是挖了個坑給跳?
鎮國夫人深吸了口氣,面上似有一片云。
一想到的婆母居然要讓這樣琴棋書畫樣樣不通的子進鎮國府的大門,便覺得實在是糊涂得很。
也不知道到底灌了什麼迷魂湯藥,畢竟自己的婆母從來也不是那般隨意之人。
慕元分明覺到夏淺薇此刻的境有些尷尬,下意識的想要開口為圓場,可皇后卻好像察覺到了他的意圖,竟是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夏三小姐免禮吧,難得莊妃今日興致高,不過就別為難人家,本宮突然想聽《秋風詞》,不知柳小姐可會?”
皇后此時已經收斂了神,沒有人察覺到方才與太子之間的眼神流。
而慕元就那樣順著的意思,沖著柳溪云流出了一個善意的淺笑。
對方到了這一抹溫的視線,當即端正了神,寵若驚的抬起頭迎上他的目,一副似水的樣子。
“臣不才,先生曾教過臣一次,既然皇后娘娘與莊妃娘娘有此雅興,臣便獻丑了。”
教過一次就敢當眾獻藝,這柳大小姐可真是會說話。
夏淺薇將自己從這戰場中徹底的離了出來,分別捕捉到了柳溪云投來炫耀一般的眼神,特地在自己的面前頓了頓,隨后款款走向了中央那臺古琴前。
隨后,一段綿延不絕的音符傳來,夏淺薇的眼中一閃,這琴音空靈悅耳如鳴佩環,似有余音徘徊在耳邊,面似有幾分懷念。
誰人不知這世間有兩把絕世好琴,一把辰國繞梁琴,音如夢如幻縹緲異常,令聽者如置于夢境之中,難以自拔。
而另一把則在云國宮中,名為七弦焦尾琴,用的是一截聲音奇特的梧桐木所著,當年衛玄麒為了討歡心,特地尋遍大江南北終于從一名高人的手中得來贈給了。
還記得他在月之下用那焦尾琴為自己彈奏了一曲《求凰》,如今想來真是諷刺得很。
不知如今,那把琴可是在自己的好妹妹夏純手里?
這意境略顯凄涼的琴音讓夏淺薇很快從回憶之中離,心中忽然一,銳利的目落在此刻神有些異樣的柳溪云上。
彈錯了一個音?
然而很快,旋律卻是一轉,柳溪云迅速的換上了一段自己編制的曲目,眾人還以為這是柳大小姐別出心裁的創意,竟是無人注意到方才那一剎那的錯。
夏淺薇方收起了心思,看著柳溪云那故作鎮靜的模樣,這是怎麼回事?
不會錯的,方才眼中分明流出了一恐懼。
只聽這婉轉的旋律與原本的秋風詞接合得恰到好,一曲終了,沒有人發現柳溪云的掌心里早就一層薄汗。
天知道此時的雙已經僵得難以彈,隨后抬起眼正好對上了夏淺薇那泛著些許深意的眸。
心中不由得一,小心翼翼的掃過在場眾人的面,只見皇后依舊表無常,似乎沒有人發現自己的異樣。
那麼夏淺薇那眼神是怎麼回事?難道……
“臣之藝實在登不上大雅之堂,讓皇后娘娘見笑,不過臣曾聽表妹彈過一曲,著實自嘆不如。”
什麼?
此話一出,眾人立刻看向了夏淺薇的方向,居然連自己也出了一驚訝的表。
青天白日的,這柳大小姐睜眼說瞎話的功夫可真了得。
“哦?妾就說,夏三小姐這樣的人兒怎麼可能不懂琴呢?”莊妃興致的笑著,“何必藏著掖著,皇后娘娘說是不是?”
皇后輕輕挑了挑眉,方才柳溪云彈琴之時,分明察覺到自己的太子對這相府千金沒有毫的興趣。
他那一副刻意做出來的樣子, 想必是擔心自己會繼續為難那夏三小姐,所以才擺出一副與保持距離的樣子。
若是不在意,何必這般遮遮掩掩,難道還不了解自己的兒子?
“既然如此,夏小姐便彈一曲,也讓鎮國夫人欣賞一番。”
此時鎮國夫人心中已經有些后悔,早知會在宮中遇見夏淺薇,便不應莊妃的邀約了。如今只要有人見到,就必定會提起這丫頭。
好像自己也跟夏淺薇過去的種種劣跡分不開了似的。
“回皇后娘娘的話,臣不善琴藝,唯恐壞了娘娘興致。”夏淺薇終于淡淡的開了口,柳溪云臉上的笑意更深。
“表妹實在太過謙虛,可皇后娘娘三番邀請,你還這樣堅持,未免有些失禮了。”
柳溪云本不想輕易放過,夏淺薇迎上對方那挑釁的眼神,許久之后忽而展開了一道燦爛的笑容。
這一笑,仿佛整個波粼粼的湖面也隨之一亮。
“既然表姐這般熱心,那妹妹只好卻之不恭。”
既然千方百計的想要將戰火燒到自己的上,那麼夏淺薇便不打算再客氣了!
此時慕元方從那攝人心魂的笑容之中回過神,便見這平靜的來到了那繞梁琴前,沖著皇后的方向行了一禮便輕輕坐下。
他不由得擔心起來,但很快卻淹沒在一片期待之中。
這段日子的接讓他明白,這本不似傳聞中那般魯莽沖,好像只要點頭,便沒有辦不到的事。
究竟還會給眾人帶來怎樣的驚喜和震撼?
然而鎮國夫人眉頭不由得一蹙,這夏三小姐有幾斤幾兩難道還不知道,鎮國府丟不起這個人!
正要出言阻止,卻不想琴前的眼神忽然一變。
錚——
這穿人心的琴聲如江洪一般迎面而來,習慣了裊裊靡音眾人只覺得四周氛圍陡然一變,似有千軍萬馬踏著沙塵席卷湖面。
琴后的那名如同換了一個人般,如刀似劍的音符環繞在,張而激烈的旋律從夏淺薇修長的指尖傾瀉而出,的表說不出的冷冽,渾殺氣迸現,儼然將那生死相搏驚險無比的沙場展現在眾人面前……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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