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淺薇從來沒有遇見過這麼一個厚無恥之人,看著慕瓏淵那一副驕傲自豪的模樣,把自私自利當一種興趣,還能這般冠冕堂皇說出來,究竟該夸獎他為人坦,還是諷刺他有恃無恐?
或許自己是時候考慮何時而退了。
“莫要往自己臉上金了,就你們一個小小的三品之家,給本王陪葬還嫌占了位置。”慕瓏淵毫不掩飾他的輕蔑,夏淺薇目一閃,自認為把心思藏得很好,怎麼就讓他看出來了?
就在這時,屋外竟是傳來一陣啼哭聲,夏淺薇立刻注意到眼前的男子臉微微一變,他一個眼神示意,旁邊的齊侍衛當即無聲的離開,不一會兒竟是抱著一名男嬰折了回來。
“怎麼又鬧了?”
慕瓏淵眼中浮上一片,聲音里似有幾分無奈,夏淺薇驚訝的看著這張一向冰冷得如同寒冬臘月的俊容竟流出了一種難以言喻的溫。
他悉的接過了齊侍衛懷中的襁褓,白皙的指尖輕輕逗弄著孩子,原本啼哭中的嬰孩竟真的漸漸安靜了下來。
“這些娘真是廢,連一個孩子也照顧不了,不如殺了省得礙眼。”
他好像想起了之前的事,不由得怒從中來,殺意畢現。
此時另一間屋子里的娘若是聽見,只怕會嚇得渾打昏過去不可。
只怕慕瓏淵也沒有發現自己語氣里竟是對這孩子滿滿的寵溺,連夏淺薇也有些驚訝,好像又發現了什麼難以置信的事。
難道幽王所有的人皆用在了這個孩子上?
“王爺,在孩子面前不可打打殺殺,否則會驚嚇他的靈。”夏淺薇好似不經意的試探了一下。
“……是嗎?”
慕瓏淵遲疑了片刻,隨后漫不經心的丟了句,“那就留著們的命,等你長大了以后再殺。”
他低垂著眼沖著懷中的孩子笑了笑,眼底似乎卷起了一片吹春湖的暖風,夏淺薇眸一閃,只覺得眼前這男子似乎整個人散發著一種耀眼的。
片刻的功夫,他懷中的孩子竟安然的沉沉睡去,看著對方那小心謹慎的模樣,沒想到平日里威懾四方的幽王抱起孩子來一點兒也不含糊,還毫無違和之。
“一會兒若是他醒來,還是由你喂食,那幾個廢笨手笨腳,本王看著心煩。”
慕瓏淵命令的看了夏淺薇一眼,可這一次,他那不可一世的態度竟人討厭不起來。
明明是毫無緣之人,他卻照顧得這般無微不至,傳聞中殺人如麻心狠手辣的閻幽王還有這麼的一面。
若說純粹只是為了利用戴夫人母子,夏淺薇覺得倒不盡然。
“可是看夠了?坐下,再來一局。”
“……”
只見棋桌前的男子就這樣一手抱著孩子,另一手起黑子落在了齊侍衛剛剛打掃好的棋盤之上,好整以暇的等著。
這架勢,似乎還不打算把送回去。
“王爺,臣也是需要休息的。”輕皺著眉頭,可慕瓏淵卻全然無視了的抗議。
“死人才需要休息,本王可以全你。”
夏淺薇沉默了片刻,隨后索坐了下來,嚴肅了表跟著落下了一子。
……
一個時辰之后,屋子里早已沒有了夏淺薇的影,棋盤前的男子久久的盯著眼前黑白相殺的棋盤,面一片不悅。
那丫頭是怎麼回事?的棋藝應該在自己之下,怎麼突然間棋法就像變了個人般,竟把黑子一方到無路可退的地步。
是在以這種方式表達自己的不滿?看來在自己面前藏的不是一般的深,只是……
這要他的面子往哪里放?
“王爺。”
一道輕的聲音從門外傳來,慕瓏淵目一閃,只見一名面若秋月,慈眉淡目的婦人帶著淺笑由丫鬟扶著,緩緩了進來。
慕瓏淵嚴厲的目立刻看向那名丫鬟, 對方嚇得支支吾吾,那婦人卻是投來激一笑。
“王爺莫怪,是妾求送我過來的。”
的目慈的落在了慕瓏淵懷中睡得香甜的嬰孩上,隨后歉意的開了口。
“若不是妾弱,這孩子本不該如此多舛,讓王爺百般費心。”
“戴夫人不必客氣,就當本王與這個孩子有緣。”
慕瓏淵難得與人說話的時候沒有那種高高在上的態度,也只有眼前這名婦人,才能讓他禮待有加。
戴夫人輕輕笑了笑,隨后別有深意的問了句,“方才那位姑娘可是離開了?妾還想當面跟道個謝。”
“……”怎知是個姑娘?
戴夫人仿佛看出了慕瓏淵的疑,“這姑娘上的草藥香倒是味道獨特,想必,正是與王爺下了整夜的棋吧?”
否則這香味怎會久留不散?
戴夫人心思細膩,好像什麼都瞞不了。
“就是個無禮鄙的死丫頭,戴夫人不必對太過客氣。”
死丫頭?這樣的稱呼從幽王的口中說出來,反而耐人尋味了。
只見戴夫人的目落在了眼前的棋局上,眸不由得一亮,慕瓏淵立刻捕捉到了眼底的新奇。
“戴夫人莫非看出了什麼端倪?”他第一次像今日這般迫切的想要尋出解開這棋局的辦法。
到時候定要把夏淺薇再擄過來,好好的教訓一頓才好!
“這姑娘真是位奇人,竟知棋圣失傳已久的困龍局,看似黑子必敗無疑,可是下到最后,王爺會發現白子亦是以己相博,這是個同歸于盡的死棋,至今還無人能解。”
同歸于盡?
慕瓏淵的腦海中竟不由得浮現出夏淺薇方才那副氣森森的表,莫非這丫頭是在記恨著自己說夏家不配給他陪葬的話?
戴夫人分明捕捉到慕瓏淵眼底浮上的那一抹流,似有一片笑意不經意的從這名男子的邊傾瀉而出。
戴夫人心中一,恍然大悟的開了口,“原來是王爺的心上之人。”
此話一出,慕瓏淵的表當即一僵,向戴夫人認真的模樣,竟笑得更深了些,“?還配不上本王。”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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