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個晴朗的日子，二夫人孫氏領著燕云珮，提著盛的禮來到縣主府拜訪。

蕭氏神淡淡的。

不喜歡二房母兩人，打算應付一下，就找借口將人打發走。

或許二夫人孫氏看了的想法，坐下后，也沒東拉西扯，兩三句話就進正題。

“天氣越來越熱，我和我家老爺很快就要啟程回老家。別的倒罷了，唯獨放心不下云珮。云珮是個實誠孩子，在凌家那是任勞任怨，不曾有一句抱怨。”

蕭氏挑眉，“凌家家風清正，最重嫡庶，不知云珮有何委屈，竟然生出抱怨之心？難不是在凌家了苛待？”

燕云珮張就要否認，二夫人孫氏住，不許開口。

“大嫂真會說笑，嫁到別家做兒媳婦，哪有不委屈的。大嫂對此應該深有會才對。”

二夫人孫氏似笑非笑。

蕭氏嗤笑一聲，“二弟妹說的沒錯，本宮的確深有會。誰讓燕家家風不正，嫡庶不分。”

二夫人孫氏愣住，公然說夫家不好，還是當著妯娌的面，這這這……蕭氏真是半點顧忌都沒有。

訕訕然一笑，“還是大嫂做人痛快，想說什麼就說什麼，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哎，我是比不上大嫂，有了委屈也只能往肚子里咽。話說回來，等我們走了，云珮還得靠大嫂照拂一二。”

蕭氏含笑問道：“不知要如何照顧？”

二夫人孫氏趕說道：“大嫂得空，派人給云珮遞張請帖，請到縣主府坐坐。如此一來，凌家知道咱們燕家對云珮的重視，自然不敢輕視。”

蕭氏朝燕云珮看去，“云珮，凌長峰可有輕視你？還是說凌家有人對你不敬？”

燕云珮張結社，這問題讓怎麼回答？

只能求助。

二夫人孫氏輕咳一聲，“大嫂讓云珮到府中坐坐，只是舉手之勞，何必追究底……”

“二弟妹這話謬誤。我若是不清楚云珮在凌家的境，又如何替撐腰出頭？若是在凌家一切都好，我卻誤以為過得不好，然后強出頭，結果就是得罪凌家，牽連云珮。二弟妹一句實話都不肯說，卻讓我照顧云珮，這不合適。”

蕭氏態度強。

想憑一句話，憑借妯娌關系，就讓照顧燕云珮，臉可真大。

前塵恩怨，豈能輕易忘卻。

說小氣不容人，也認了。

就是要計較！

以德報怨，何以報德？

二夫人孫氏蹙眉，心頭來氣，卻又發作不得。

畢竟有求于人。

“都怪我，沒把話說清楚。我只是想請大嫂得空，云珮到府上坐坐。至于凌家那邊，無需大嫂心。”

蕭氏笑了笑，“我這人喜靜，不喜歡被人打擾。加上事務繁忙，空閑時間極。云珮想到縣主府坐坐，恐怕一年到頭也沒什麼機會。二弟妹就不要指我。”

這這這……

竟然如此干脆拒絕，二夫人孫氏徹底呆愣在場。

“大嫂為何如此冷漠，不近人？”委屈，都放低了姿態，蕭氏還要如何？

蕭氏挑眉一笑，“我只是實話實說，二弟妹就怪我不近人。果然好人難做。我倒是可以隨口敷衍二弟妹，等二弟妹一走，就將云珮晾在一邊。不知哪種方式，二弟妹更易接？”

二夫人孫氏是徹底沒了脾氣。

“大嫂好難相！不知我哪里得罪了大嫂，以至于大嫂對我橫眉豎眼，不假辭。連一點親戚分都不講究。”

抹著眼淚，開始哭訴。

蕭氏被氣笑了，放下茶杯，說道：“我與二弟妹認識一二十年，卻不知我們之間哪來的分可言？”

“我們是妯娌，豈能沒辦點分。”

“我以為二弟妹心目中真正的大嫂應該是陳氏。”

蕭氏似笑非笑地看著。

二夫人孫氏一陣尷尬，突然又哭了起來，“我知道了，大嫂是怪我親近陳氏，冷落了你。我也是沒辦法啊……”

蕭氏干脆打斷，“二弟妹不用哭嚎，你要和誰親近，我管不著，也不關我的事。我只是提醒你，不要以為黑的是你，白的也是你，黑白隨你。你想如何就如何，這世上可沒如此便宜的事。”

不聽，不聽，就是不聽。

二夫人孫氏繼續哭嚎，“要我怎麼做，大嫂才肯原諒我，才肯照顧云珮？”

蕭氏想笑，敢說了半天，人家是一句話都沒聽進去。

“云珮在凌家過得不好嗎？有婆子有丫鬟照顧，月錢領著，何須我去照顧。二弟妹也別為難我，大家離得遠遠的，豈不是很好。”

“大嫂當真不顧念親戚分？”二夫人孫氏抬頭質問。

蕭氏臉一沉，眼神銳利。

二夫人孫氏拉著燕云珮，“跪下！你給你母親跪下！”

燕云珮一臉懵。

二夫人孫氏不管不顧，強著燕云珮跪下。

然后擲地有聲地說道：“大嫂莫非忘了，云珮已經過繼給你，是你的兒。母親照顧兒，天經地義。”

蕭氏嗤笑一聲，“二弟妹是要耍無賴嗎？所有人都清楚，所謂的過繼只是權宜之計，除了凌家，燕家沒人當真。云珮是你的閨，理應由你照顧，二弟妹莫要推卸責任。再說了，嫁出去的閨猶如潑出去的水，不照顧又如何。”

燕云珮被迫跪在地上，又尷尬又覺辱。

哭了出來，“娘，你就別為難夫人。我在凌家好……”

“你好個屁。嫁到凌家兩年多，肚子還沒靜，這也能好？”

二夫人孫氏氣急之下，直接揭短。

燕云珮不了，是要面子的人，直接掙二夫人的手，哭著跑出去。

二夫人孫氏氣得跺腳，恨燕云珮不爭氣。

就不信，燕云珮跪在地上磕頭，蕭氏還能著心腸。

結果，死丫頭一點都不配合。

氣煞人也！

……

燕云珮跑出花廳，只覺里子面子都丟盡了，只想地鉆進去躲起來。

恍恍惚惚，走到后花園，看見燕云歌坐在涼亭釣魚，燕云芝陪在旁邊，拿看。

這兩姐妹真悠閑啊！

燕云芝是庶出，可是命比好，投生在侯府，生母又得寵。

呢，雖是嫡出，可在別人眼里，只是燕家姑娘，算不得侯府姑娘。

一個燕家，一個侯府，看似一，卻又涇渭分明。

如果是從蕭氏肚子里出來的，何至于在凌家氣，何至于過得這麼艱難。

不知不覺，也走到了涼亭。

燕云歌掃了一眼，沒作聲。

燕云芝放下手中的書本，征求了燕云歌的意見，才開口招呼，“云珮姐姐不在花廳喝茶，怎麼到花園閑逛，難道事已經談完了嗎？”

燕云珮在石凳上坐下來，勉強一笑，笑容凄涼。

說道：“我真羨慕兩位妹妹。”

燕云芝一臉古怪地看著，“云珮姐姐為何會羨慕我們？你嫁凌家做，知不知道，老家好多人都羨慕你。每次有宴席，你都是大家議論的對象。”

燕云珮報以苦笑，“云芝妹妹，你覺著我嫁得好嗎？”

燕云芝理所當然地說道：“凌家是當世有數的大世家，多人想要嫁凌家卻沒有機會。云珮姐姐能嫁凌家，不知羨煞多人。否則，當年你也不會心積慮地謀奪這門婚事。”

燕云芝會說話的，一開口就揭開了燕云珮的傷疤。

燕云珮為什麼底氣不足，凌長峰為什麼對不假辭，不就是因為這門婚事來得不正。

用下作手段謀來的婚事，總歸人看不起。

燕云珮咬咬牙，橫了眼燕云芝，“云芝妹妹，你也羨慕我嗎？”

燕云芝明顯有點心虛，瞥了眼燕云歌，見對方沒注意自己，于是松了一口氣。

小聲說道：“各人有各人的緣份，有些事羨慕不來。”

其實心還是極為羨慕燕云珮。

誰都想嫁高門大戶，為那個被人艷羨的對象。

時常在想，燕云珮的運氣未免太好，那樣的況下，也能嫁給凌長峰。可謂是天時地利人和，全都湊齊了。

換個時間，恐怕燕云珮都不能如愿，至多給人做小。

丟人！

燕云珮自然聽出了燕云芝言語中的羨慕，心瞬間好了起來。

“云芝妹妹長得這麼，品貌家世，挑不出錯來，定能嫁得如意郎君。”

人人都喜歡聽奉承話。

燕云芝瞬間喜笑開，樂得合不攏。

故作謙虛，“云珮姐姐休要打趣我。”

燕云珮一本正經，“我可不是打趣你，憑你的容貌家世，嫁到京城世家貴族，也不是不可能。”

燕云芝眼睛都瞪大了，這話算是說到了的心坎上。

心頭歡喜，上卻不承認，“云珮姐姐不要拿我開玩笑，我哪有資格嫁京城豪門世家。在別人眼里，我就是個鄉下來的野丫頭，上不得臺面。”

“云芝妹妹切莫妄自菲薄。燕家雖然偏居一隅，卻也是當世數得著的世家。婚姻大事，講究一個緣分。說不定哪天，云芝妹妹的緣分就到了。”

燕云芝聞言，卻滿腹愁緒，“很快我就要回上谷郡，不能再留在京城。怕是一輩子都等不到我的緣分。”

“怎麼會這樣？”燕云珮故作驚訝。

燕云歌掃了眼燕云珮：戲附嗎？

侯府小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