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錦沅站在原地想了一會都沒想起來,等下意識了手心被硌著時,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被糊弄了。
“哎,謝云宴!”
連忙開口了聲,想讓馬車停下來。
誰知道那馬車跑的飛快,出了巷子轉瞬就沒了影子。
追了幾步沒追上,眼瞅著街頭出現了行人還朝著這邊看過來只能罷休,只是想起剛才謝云宴故意糊弄拐了話題讓忘了這事兒的行徑。
蘇錦沅忍不住就黑著臉。
這人可真是,狡猾的很!
難怪薄膺說他就是個狼崽子!!
這邊謝云宴坐在馬車里面,纖長手指開一些車簾朝后瞧了一眼,哪怕離得有些遠看不清蘇錦沅臉上神,他卻也能知道要是想起鑰匙的事兒后跺著腳黑著臉的模樣。
他不由掩低笑。
他家嫂嫂瞧著跟小狐貍似的,可有時候卻好糊弄的很,特別是對著親近的人更是跟小白兔一樣,哄上幾句就能暈頭轉向地忘了正事。
得了明兒個能見面的承諾后,謝云宴心好極了。
他有些嫌棄地將旁鎮著涼茶的冰盆朝外一推,然后對著馬車外道,“春回,派人看著蘇家一些,別蘇衡查到了不該查的。”
春回有些言又止:“公子,您這先是讓人哄了余氏下水,轉過頭又來跟大夫人偶遇,是不是有點兒太那什麼了……”
謝云宴冷眼睨過去,“太什麼?”
“太英明神武!!太睿智絕倫!”
謝云宴面無表:“那還不走?”
春回頭皮一麻,苦哈哈的心里抱怨一聲自家主子晴不定,手里卻是干脆利落地扯著韁繩就駕車朝著城外去。
……
蘇錦沅回了丞相府,看著手里那鑰匙遲疑了一下,到底還是決定照著謝云宴說的做。
何家那些銀子他們不可能全部守得住,更何況薄膺既然知道手的是謝云宴,要是不表示一下,恐怕這老頭兒回頭真得卡著謝云宴領兵的事。
到了主院之后,探頭朝著里面看了眼,還沒來得及找院子里的丫環問問老頭兒的心如何,就聽到旁邊傳來道涼颼颼的聲音,
“要進就進,探頭探腦的干什麼?”
嚇!
蘇錦沅猛地朝后退了半步,就被薄膺抓著胳膊拉了回來,“小心老夫的花!”
他手里拿著還在滴水的葫蘆瓢,腳和袖都挽了起來,長袍下擺塞進腰間瞧著有些不修邊幅,而在蘇錦沅腳下不遠就擺著一株樹苗,上面還有幾個開未開的花苞。
薄膺蹲在地上捧著那花骨朵看了看,一看地上被蹭掉了一顆,頓時就心疼的臉都變了:“掉了掉了,你這丫頭走路都不瞧著的嗎,老夫的花兒!”
“我不小心的…”蘇錦沅有些心虛,“您別這樣,我賠給您就是。”
“你拿什麼賠?”
薄膺聞言就瞪了一眼:“你知不知道這可是三醉花,朝暮皆不同,滿京城就只有這麼一株。”
他可是好不容易才糊弄著從那幾個老家伙手里搶來的,結果還沒等著開花兒呢,就被這臭丫頭給辣手催了花。
蘇錦沅微愕,“三醉花?就是那個一日三換,不相同的三醉花?”
“不然你以為呢?”
薄膺心肝兒都在疼。
蘇錦沅頓時就閉了,手里是有些銀子,又剛得了謝云宴送的那山的銀票,可有些東西不是銀子就能買來的。
這三醉花極為珍貴,據說花開一日,清晨如雪潔白,日出之后就變妃,等到日暮傍晚時卻又會變如殷紅,直至凋謝。
上一世也曾聽聞過這東西,卻一直都只聞其名未曾見到過實,而這東西也極得權貴喜,文人士子也紛相追逐為其賦詩,每次聽聞出現時都能賣出天價來,難怪薄膺會心疼這樣。
“還好還好,只是掉了兩個花苞,沒傷到……”薄膺蹲著檢查了一番,才瞪了眼蘇錦沅,“還愣著干什麼,還不趕過來幫老夫人?”
“哦!”
蘇錦沅連忙過去,照著薄膺的話替他挖好了坑,將周圍雜草清理干凈,然后跟著薄膺一起小心翼翼的將那株三醉花放了進去系掩埋好。
兩人削了支架在旁邊撐著,怕日頭太大會曬傷了三醉花,又繞著那附近用竹子搭了個棚子,讓人取了冰盆過來遠遠放著每日換下。
等零零碎碎地弄完,那三醉花栽好之時,外頭天都快黑了。
薄膺起時晃了一下,蘇錦沅連忙手扶著:“您小心些!”
“沒事,就是蹲的太久有些犯暈。”
薄膺由著蘇錦沅扶著他回了房中,等滄山端著盆進來洗干凈手后,他才捶著腰說道,“待會兒夜里記得守著些,可別風給花吹倒了,還有這幾日要趕在日出前澆水,不然日頭一大那花不住。”
滄山應了一聲后,薄膺扭頭就瞧見蘇錦沅臉上花里胡哨的泥漬,忍不住笑起來:“你這是在泥地里滾了一圈?知道地說你跟老夫種花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去犁地了。”
他拿著旁的帕子扔給了蘇錦沅,
“趕,小姑娘家家地瞧著跟個邋遢鬼似的。”
蘇錦沅忍不住就白了薄膺一眼,變這樣能怪誰?
就著銅盆里的水將臉上的泥土洗干凈之后,蘇錦沅又恢復了白白。
下人將水撤了下去,又送上了冰鎮的涼飲后,薄膺才瞧著問道:“蘇家的事解決干凈了?”
蘇錦沅嗯了聲:“我跟我叔父他們不好,也不方便直接回去,所以就告訴了我堂哥,他會理好的。”
薄膺對蘇萬全那個兒子倒是有些印象,端方有禮,君子如玉,最關鍵的是個聰明人,有蘇錦沅親自叮囑,那蘇衡提前解決了后患,想必蘇家應該也不會有麻煩。
薄膺多說了一句:“這事有些太過湊巧了,有機會的話你得讓你那堂哥問問,看你嬸嬸是怎麼得來的消息。”
“眼下京中能買到糧的地方都已經被人占了,是怎麼從這些人手里分走的糧食。”
說句不好聽的,現在的糧食在有些人眼里那就是黃金,那些個權貴世家都不夠分的,余氏怎麼有本事弄到糧食,而且突然殺出來搶糧無疑是在虎口奪食。
蘇萬全一個小小的主事哪來那麼大的膽子,這事瞧著就像是有人在給蘇家下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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