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中元之時,就是佛教的盂蘭盆節。
京中不貴人都會閉府祭祀先人,卻也有許多會選在這一日來佛寺之中為亡故之人誦經,超度歷代考妣宗親,能夠早苦海得超極樂,并且為生者祈福。
大佛寺年年都有法會,只今年特意替蕭縉等人立了命牌點了燈。
蕭家一行人進正殿時,殿中已有不其他人,見他們進來時紛紛朝著這邊看來。
“老姐姐。”
一位穿著湖藍褂的老太太朝著蕭老夫人招呼了一聲。
蕭老夫人領著一行人過去之后,就對著蘇錦沅道,“這位是何瑛將軍的夫人,何家的老太君。”復又對著何老夫人道,“這就是我家云熙的媳婦,阿沅。”
“老夫人安好。”蘇錦沅規規矩矩地行禮。
何老夫人對早有耳聞,忙手拉著人起,滿是和氣地說道:“是個鐘靈毓秀的好孩子。”
朝著后招招手,
“你們幾個,快過來與阿沅見見。”
何老夫人后站著的兩個小姑娘,還有一個年紀不大的小男孩滿是好奇地上前。
他們都是何老將軍的孫兒孫,大的的何思敏,是何家長房嫡,今年十七,在府中行三。
小的何思俞,是何家三房的兒,今年才剛十四,府中行五。
至于那個男孩兒則是何家長房嫡次子,何詢,之前跟蕭云萱玩鬧的也就是他。
幾人紛紛與蘇錦沅見禮之后,何老夫人就笑著說道:
“思敏和思俞跟你都是一般年紀的孩子,往后有機會多走走。你們兩個也多跟著阿沅學學,要是能學著三分聰慧,就夠你們將來用不盡了。”
何思敏和何思俞都有些好奇,眼里倒沒嫉妒。
蘇錦沅反而有些不好意思:“老夫人別這麼說,我沒您說的那麼好。”
“我可從來不胡夸人,云熙能娶到你是他的福氣,我可是對你祖母羨慕的不行。”
旁人不知道蕭家之事的始末,何老夫人卻是知道的,更明白為著替蕭家,眼前這個看著溫溫的小姑娘做了多事,又是如何以涉險才將蕭家從絕境拉了回來。
跟蕭老夫人關系好,瞧著蘇錦沅時也格外溫和,拉著的手輕拍了拍,
“你是個好孩子,蕭家有你是他們的福氣。”
蘇錦沅抬頭看了眼蕭老夫人,見笑意盈眼,有些不好意思的抿抿:“是我有福,才能嫁進蕭家。”
何老夫人跟蘇錦沅說了幾句話后,就扭頭看向謝云宴,“好些日子不見阿宴,倒是越發俊秀了。”
謝云宴眉眼帶笑:“近來事多沒機會去府上叨擾,老夫人也越瞧著比以前神了很多,剛才錯眼一看我還以為是阿惠姑姑領著詢哥兒他們過來的。”
何惠是何老夫人的長,長得跟何老夫人極為相似,兩人之間卻相差十六、七歲。
謝云宴這一句暗夸直讓何老夫人笑開了花:“你這小頭,之前還聽你祖母說你比以前正經了些,沒想著這張還是這麼會糊弄人。”
謝云宴一本正經:“我可沒糊弄您,您是真年輕了。”
“我還想著回頭跟您取取經,看您都用了什麼靈丹妙藥了,也給我祖母尋些回去用用。”
何老夫人笑得眉不見眼:“你這麼說也不怕你祖母你。”
謝云宴揚:“祖母舍不得的。”
蕭老夫人沒好氣橫他一眼:“待會兒出去就,你看我舍不舍得。”
兩家本就是世,幾句話的功夫就褪了久不見面的陌生,周圍其他人瞧見兩家說話時親昵的樣子都是忍不住羨慕,卻也識趣的沒有上前打攪。
人群之中,齊夫人抓著齊蘭芝就想上前,卻被齊蘭芝用力拽了回去。
“娘,你干什麼?”
“當然是打招呼了。”
齊夫人理所當然,在看來齊蘭芝好歹也是嫁去過蕭家的。
就算當不姻親那也比旁人要更稔,打個招呼也對齊家沒壞,要是能攀上何家那就更好了。
“我不去!”齊蘭芝怎麼肯。
上次蕭家出喪時,去蕭家就已經被辱過一通,如今這麼多人看著,哪肯再上前。
齊夫人卻不理會反抗,“你個死腦筋的,沒看現在多人想跟他們攀關系?你好歹在蕭家待過幾年,就算再氣總還有點兒面……”
拖拽著齊蘭芝就上前,趁著想說話時直接就在后推了一把。
“啊——”
前面的人被撞開后嚇了一跳,而齊蘭芝就那麼直接被推了出來踉蹌著到了蕭家跟何家人的旁。
那一圈本是空了出來的,只站著蕭、何兩家的人,如今突然冒出來個其他人,齊蘭芝好不容易穩住形之后就覺著周圍所有人目都落在了上。
“這不是蕭家二夫人嗎?”
“什麼二夫人,早就不是了,如今該齊小姐。”
“出來干什麼?”
周圍有人議論,看著齊蘭芝時目詭異。
齊蘭芝只覺得窘至極,見蕭老夫人朝看過來時,滿眼期冀只希蕭老夫人能替解圍。
誰知蕭老夫人只是神冷漠的在上頓了頓后,就直接移開了目,“法會也差不多該開始了,咱們先去前面吧,待會兒法會結束了之后再慢慢與你敘舊。”
“好。”
何老夫人也是認識齊蘭芝的,聞言好像完全沒看到齊蘭芝的窘迫,直接跟著蕭老夫人就朝前走去。
“嫂嫂,我們也走吧。”
謝云宴朝著蘇錦沅說了聲。
蘇錦沅點點頭,手中牽著蕭云萱,跟霍和魏婉蕓一起跟在蕭老夫人后。
蕭家幾人走后,何思敏有些遲疑的看了齊蘭芝一眼,剛想說什麼就被何思俞拉住:“姐姐,你可別理會這種忘恩負義的人!”
以前常去蕭家,也經常聽祖母提起蕭家的事,知道蕭云泉待齊蘭芝有多好,更知道齊家從蕭家得了多好。
可蕭家一落魄,齊家人就恨不得撇的干干凈凈,更是落井下石跑的比誰都快。
這種忘恩負義之徒,誰敢跟他們好?
齊蘭芝臉煞白,被何思俞的話說的搖搖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