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殺人滅口,建安侯未免太過聳人聽聞。”
“熊大人分明是為人所害,那火燒糧草之事也必定有人陷害。”
“人證證確鑿,放火之人被抓了個正著,就連隴西郡府督郵、功曹,都已指證熊銳元,哪來的陷害?”
“陛下,這其中必有誤會,說不定是有人收買那幾人,陷害熊大人……”
“陛下……”
朝堂里的這些人平日里瞧著個個人模人樣,自持守禮,可一旦為著利益爭執起來時,就跟菜市口為著幾個銅板罵娘的老嫗沒什麼區別。
唾沫橫飛,吵得臉紅脖子的,整個大殿之上就像多了八百十只鴨子,吵的慶帝額間青筋直冒,猛的就一掌拍在龍椅之上,發出一聲巨響。
下方瞬間安靜下來,慶帝寒著臉:“薄相,你來說。”
薄膺穿著袍,神平靜:“熊銳元之死到底為何,是否與人外勾結,謀害河縣,火燒賑災錢糧,等賑災結束之后派人嚴查就是,只眼下最要的,是隴西郡守的事。”
“雍州災已經緩解,魏大人與謝大人一起,已經將大部分災民安置妥當,朝廷后續賑災糧款也已經全部到位,百姓恢復民生,謝大人必定不會久留。”
“等他前往梁州之后,隴西總得有個人做主才行,不能讓郡守之位空懸。”
薄膺幾句話,就瞬間讓得朝中之人心思浮,原本那些想要彈劾謝云宴的人,目幾乎都落在了隴西郡守之位。
那隴西郡可不是小地方,雖然不如江南之地富庶,又剛經歷大災,可是隴西郡礦產極多,又臨西北,權勢極重,誰不眼饞當初如同土皇帝一樣的熊銳元?
如今這位置空了出來,原本還在替熊銳元抱不平的人,突然就反應過來,那熊銳元死了不是正好嗎,正好能將他們自己的人安上去!
殿再次吵了起來,這一次卻沒有任何人再提及謝云宴,反而都各自推薦著自己覺得合適的人。
那副恨不得能將隴西郡收囊中的臉,讓慶帝臉難看至極。
鬧到退朝時,誰也沒能說服誰。
接任隴西郡守人選的事,一就了三天。
慶帝沒有靜,朝中鬧的沸沸揚揚,可慶帝不松口,也不在早朝提及,誰也不知道他是個什麼心思,到底想要讓誰去接了這隴西郡守的位置。
這天午后,端王世子齊盛宮去陪太后說話,等繞道來給慶帝請安。
見他面沉,手邊還擺著一沓的折子,而地上還掀翻了幾本。
齊盛一邊行禮,一邊驚愕:“皇叔這是怎麼了,誰惹您了這麼大的氣?”
慶帝先讓他平之后,卻沒提及折子的事,只看著他道:“怎麼突然想起進宮來了?”
“我是來給太后娘娘送東西的,前些日子太后娘娘念叨著夜里睡不安穩,正巧我母妃得了一些安神香。”
“我見我母妃用過之后睡的極好,就想著送些進宮給太后娘娘試試,要是真的有效,好將方子給了太醫院的人,讓他們自己調配。”齊盛笑著說道。
慶帝見他宮是為著太后,臉和緩了一些:“你倒是惦記著太后。”
齊盛揚:“太后娘娘慈,每次進宮都賞我好吃的,我當然惦記著老人家了。”
他就跟變雜耍似的,從袖子里取了個錦盒出來,笑著道,
“不過我也沒忘記了皇叔。”
“知道皇叔茶,我可是廢了好大番功夫才找來的人裳,孝敬給皇叔泡了喝。”
人裳是南越特產的茶葉,極為名貴,也十分稀。
慶帝瞧見他跟獻寶似的拿著盒子賣乖的樣子,心好了起來:“你這頭,倒是懂得賣乖,這麼甜,說吧,這次又有什麼想要跟朕要的?”
齊盛頓時委屈:“侄兒哪有,就是單純孝敬皇叔的!”
見慶帝似笑非笑的挑眉看著他,他頓時嬉笑著道,
“不過皇叔如果一定要賞侄兒些什麼,侄兒也不能拒絕了皇叔意不是?”他湊上前了兩步,就跟與長輩撒的小孩兒似的,滿臉垂涎,
“我聽說皇叔新得了南石玉簫……”
慶帝被他這模樣逗笑,抬手虛點了點:“朕就知道你這皮猴子找朕沒好事,惦記上朕的東西了。”
“皇叔~”
齊盛有些死皮賴臉的睜大著眼賣乖,哪有半點在外時翩翩公子的模樣。
慶帝哭笑不得的搖搖頭,朝著馮喚說道:“行了行了,去把那南石玉簫取來給他,省的他來膩歪朕。”
齊盛頓時喜形于:“謝謝皇叔!”
馮喚快步出去,沒一會兒就捧著一個長長的錦盒進來,等打開瞧見里面擺放著的玉簫時,齊盛抱著就不撒手,朝著慶帝謝恩之后轉就想離開。
慶帝住了他:“等等,就這麼走了?”
“啊?”齊盛茫然。
慶帝說道:“你難得進宮一趟,以前不總膩著太后宮里蹭了飯才出宮,今兒個怎麼這麼早就走?”
齊盛頓時苦了臉:“我也想啊,聽說膳房今天還做了百花鮮匯燉魚,我惦記了好久了呢,可是太后娘娘那兒有客呢,您又不是知道,我最煩跟那些人說話了。”
“有客?”
“嗯,是慧妃娘娘的母親徐老夫人,還有裴夫人和趙夫人。”
齊盛狀似無意的說了幾人之后,才皺眉道,
“我還專程挑了不是命婦宮請安的日子,誰知道居然這麼多人來拜見太后娘娘,們說話遮遮掩掩的,我瞧著像是有什麼話想單獨跟太后娘娘說。”
“我也不好多留,所以就先走了。”
慧妃是徐閣老的兒,那位徐老夫人就是徐閣老的夫人,年時跟太后曾是手帕。
至于那位裴夫人和趙夫人,兩家跟太后娘家也是沾親帶故,而兩人的夫君一個是吏部尚書,一個是兵部侍郎,也都是這兩日鬧騰著舉薦人選去隴西接任郡守最兇的兩個朝臣。
慶帝原本還帶笑的臉上瞬間就沉了下來,是這幾日他一直不表態,又著折子不肯明說,這些人就拐著彎的找到了太后那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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