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云宴留在淮安扣了康王,齊曄春愿意答應與他們合作,不惜用康王替他們全了當初之事,知曉臨川舊案毫不猶豫選擇與他們合作之時,就足以見得他是個足夠聰明的人。
見汪茵好奇,蘇錦沅說道:“他已經新帝,別再直呼其名,小心犯上。”
說了句后,才回答剛才前面那問題,
“你可知道,康王回京之后,陛下是怎麼對康王府其他人的?”
汪茵眼珠子轉了轉:“這個我倒是知道。”
“陛下因是承了福王恩惠,才得登帝位,且先帝那詔書里冊封的也是福王繼位,所以他封了已逝的福王為太上皇,杭側妃為太后,封福王之子為惠王,還單獨給了封地。”
福王是太上皇,康王就依舊還是康王,甚至就連新帝的親爹,也就是康王世子,如今也依舊還是康王世子,跟那世子妃住在康王府中,見著當今太后娘娘都得低上一頭。
當初齊曄春剛登基時,所有人都以為康王府會跟著犬升天,可誰直到新帝卻未曾因為他出康王府,就抬舉自家之人,不僅未曾替他父親和弟弟冊封任何爵位,就連康老王爺也什麼好都沒得到。
新帝登基之后,就仿若將自己從康王府劃了出來,雖未曾言明將自己過繼到福王膝下,卻讓康王之子他皇兄,而他自己也杭側妃一聲母后。
齊孜彥當了康王府世孫,康王府依舊還是那個康王府。
甚至因為新帝這般冷淡,他們待遇還不如當初慶帝在時。
端王當初是因為丟了皇位吐,而康王和康王世子則是因為皇位明明已經落進自己家中,偏生卻半點便宜都沒占著,直接給氣病了。
據說康王世子日日都在府中謾罵新帝不孝,那位康老王爺也是久病在床,已經很久未曾在外面了,連帶著曾經想要進宮討要好的齊孜彥,也因冒犯太后被打了一頓板子,在床上躺了三個月。
汪茵說著說著,想起康王府的近況,突然就知道蘇錦沅的意思。
這新帝擺明是不想抬舉康王府,又怎會因為康王府過往的那些事,為難蕭家?
蘇錦沅手指撥弄著桃花枝葉,朝著汪茵說道:“新帝是個聰明人,他知道眼下最要的是什麼,也知道他是如何得了這皇位的,就算是想過河拆橋,他也不會選在這個時候。”
至于將來的事……
誰知道呢?
這世上從來都沒有什麼能永葆周全之事,就算是換一個皇帝,或者讓任何人來掌權,都難保不會對蕭家生出功高震主之心。
新帝比之慶帝好的,或許就是他足夠聰明,也知道蕭家并無謀逆之意,所以他會將三軍之權全部給了謝云宴,對著蕭家時也全然信任。
汪茵聽著蘇錦沅的話,也覺得自己是杞人憂天,事已至此,擔心這些有的沒的好像也沒什麼用。
對著蘇錦沅道:
“對了,蕭家快出孝了吧?”
蘇錦沅愣了下,想了想道:“是快了。”
孝期說是三年,可實則也只有二十七個月,蕭家因特例未曾有人丁憂,可孝制卻依舊照著常循來算。
兩個月前,也就是四月底時就已經行了大祥之祭,當時新帝還曾親自祭拜過蕭家眾人,將蕭縉牌位送太廟,更下令在臨州建了忠烈堂,祭拜當初戰死臨川那些將士的尸骨,下旨恩賞那些人家中親眷。
如今已經是六月中旬,算起來再有幾日,府中就該舉行禫祭,除服出孝了。
蘇錦沅有意想要淡去在蕭家主事之權,府中辦這些事也幾乎都給了霍去辦,前些日子霍還曾過來跟商議過,禫祭那日宴請賓客的名單來著。
汪茵看著眨眨眼:“那你想過你跟謝六的事嗎?”
蘇錦沅抬眼:“我們什麼事?”
“你說呢?”
汪茵看,“你可別告訴我你不知道,現在你家謝六在京中有多搶手,那明里暗里打探謝六婚事的人就已經不,朝著他投懷送抱,恨不得能自薦枕席的更多。”
“這要不是顧忌著蕭家還在孝中,上門說親會被打出去,說不得那想要替謝六說親的人都能踩破蕭家門檻了,你就半點都不擔心?”
汪茵見蘇錦沅不為所,一副不甚在意的樣子。
連忙坐直了說道,
“你可別不當回事,以前蕭家還在孝中,你倆得守著叔嫂規矩,可如今都馬上出孝了,你也該好好想想你跟謝六的事了,總不能一直這麼不明不白的糊弄下去?”
“要實在不行,我索回去跟我爹說,讓他來蕭家問他們要了你當了兒去。”
“蕭家不是給過你放妻書嗎,蕭云熙當初也給了你退婚書,蕭家如今得新帝看重,就連蕭云鑫都重新朝得了差事,你就算離開蕭家,也沒誰能說你什麼。”
“你來汪家待上個一年半載,等蕭家的事兒淡去之后,到時候再讓謝云宴來提親,你覺得怎麼樣?”
汪茵絞盡腦的想著,
“再不然,像是話本子里說的,假死一下?回頭就說你是我親姐姐,只是子不好,打小養在鄉下,剛剛才接回來的?”
“反正蕭家守孝這麼長時間,見過你的也不多……”
“砰!”
蘇錦沅聽著異想天開的話,滿頭黑線的手就朝著腦門上敲了一下,“瞎想什麼呢,你當京中的人都是傻子?”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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