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二老太爺怔愣片刻忙看向宋羨，只見宋羨神威嚴，面不善。

“我是謝氏一族的族長。”謝二老太爺雖然心中忐忑，在族人面前卻不能失態，他恭敬地向宋羨行禮，卻不知道宋羨喚住他們會說些什麼。

難不是因為謝紹山的案子？

照理說，這案子給了鎮州縣衙，宋羨這樣的份，不該關切他們才對。

謝二老太爺恍神間心中思量不。

宋羨接著道：“你可盡到族長之職？”

謝二老太爺心中一沉。

冰冷的聲音再次響起：“既然手中握有族權，就該能主持族中事務，縱容族人霸占田產、欺孤，本該是你族中統管之事，就是因為族長縱容，鬧到如今的地步。”

字字如刀，讓謝二老太爺渾汗豎立，冷汗登時浸了衫。

謝二老太爺還沒說話，宋羨的聲音更加低沉：“你今日是來做什麼？上下打點要為謝紹山罪？”

謝二老太爺忙回道：“不敢。”

宋羨步步：“不敢，是來做什麼？”

謝二老太爺的嚨仿佛被人地住。

宋羨道：“若無衙門做主，你們是否就準備袖手旁觀，任由謝紹山作為？”

謝二老太爺聲道：“不……不會，我們只是來問問案。”

宋羨眼角一揚帶了幾分笑意，只不過這笑容如同冬日冰雪，目掃過去所有人都低下了頭。

宋羨道：“若有對族人有半點關切之心，也不會將人著離開族中，出了這麼大的事，路人皆知曉，你現在才姍姍來遲。”

謝二老太爺忙道：“將軍息怒……”

宋羨顯然不想聽謝二老太爺繼續說下去：“為族長不會公平主事，架子倒是不小，你著實不該來衙門打聽消息，應該在家中等著，或許過幾日衙署會擺宴請你前來做客。”

謝二老太爺登時漲紅了臉，他不是沒聽到消息，只不過弄不清楚，恐怕行差踏錯會被牽累，只等到有了確切結果才出面。

就像謝良辰要回陳家，若非陳家人做主，府衙出了文書，他也不準備手。還有一些原因，一來陳子庚那孩子，為了他阿姐一直上門送東西給他，他念在陳老太太祖孫對他還算恭敬，二來謝紹山仗著手里有幾間鋪子，對他言語中了恭敬，他趁機敲打謝紹山。

但這些都是他心中的思量，宋羨怎麼會知曉？這一句句話仿佛能看他似的。

若說謝二老太爺此時被罵的愧，旁邊的喬氏已是驚駭至極，恨不得立即離開這里，再多留片刻，都會被押大牢。

宋羨忽然不說話了，一雙眼眸只是看著謝二老太爺，謝二老太爺只覺得渾發，戰戰兢兢地道：“謝紹山犯下這樣的大錯，我們謝氏一族定不會維護，回去之后我也會告誡其他族人。”

宋羨依舊不說話。

謝二老太爺嚨了，再次躬：“謝紹山這樣的人，不配留在謝氏族中。”

宋羨終于再次開口：“謝家族長可以收了銀錢，將謝紹山留在族中，只要謝氏族人日后恪守大齊律法，便都與我無關，也無需在我面前作態。”

謝二老太爺之前有這樣的心思，現在全都去得干干凈凈，他本不該跟著喬氏來府衙，也就不會被宋羨發現。

宋羨扯韁繩，縱馬從眾人面前離開。

直到宋羨的影消失不見，謝氏子弟才前來攙扶謝二老太爺。

謝二老太爺眼前發黑，差點暈厥在那里。

“走吧，”謝二老太爺半晌才聲音沙啞，“回去。”

宋羨將軍然大怒，定是因為謝紹山算計到了他頭上，若是謝氏一族還維護謝紹山，也都不會有什麼好結果。

謝二老太爺想到陳子庚送給他那些蛋，他還得去一趟陳家村，盼著陳老太太能在宋羨將軍面前幫他們言幾句。

程彥昭與宋羨一起遠離了衙署，臉上才出頗有深意的笑容，他不是沒見過宋羨訓人，但謝氏族長這樣的份，還不夠讓宋羨開口。

“怎麼樣？”程彥昭道，“若放心不下我們去陳家村……”

程彥昭話還沒說完，就覺得一陣厲風奔著他襲來，他堪堪閃躲過去，真的被打中，他兩顆門牙就保不住了。

程彥昭捂住了，眼睛中仍舊滿是笑意。

宋羨總算耳清凈了， 他會與謝家族長說那些話，不過是因為厭煩有人節外生枝。

這次的事，陳家村做的還算不錯，他說過，難得找到一個能做事的人。

……

陳家村。

謝良辰坐在炕上算賬。

有了今天的事，明日去收藥就會容易的多，但是楊桃藤和黃蜀葵這兩味藥，也有采摘的時間，過了九月藥效就會大不如從前，宋羨急著大量要藥材，也是在做這樣的思量。

他們不是那些黑心藥商，一買一賣能賺不銀錢，所以賺的這些銀錢，也只夠村中人屯些米糧。

紙坊的生意最多只能到十月，不能大家就此斷了生計，所以還得加快腳步，真正將藥材的生意拉起來。

但是從賣兩味藥到做一個真正的藥商，還有不路要走。

陳老太太從外面回來，看著外孫愣在那里，不知又在想些什麼。

“辰丫頭，”陳老太太道，“差不多了，快歇歇吧！”

謝良辰向灶房看去：“外祖母做好飯了？”

陳老太太道：“就要好了。”

謝良辰問道：“稻米飯？有蛋？”

“有。”陳老太太暗自嘆息，現在沒有蛋辰丫頭還不吃飯了，咬咬牙學著辰丫頭的樣子，用了好多油做了蛋。

陳老太太道：“下次還是你來做吧！”眼不見心不煩，反正辰丫頭也只能折騰這些。

“行，”謝良辰思量道，“等過幾天，我們再買些，做臊子飯。”

陳老太太瞪圓了眼睛，一顆心又倒了嗓子口，蛋才沒吃幾天，怎麼就又想到了。

陳老太太昧著良心：“吃不好。”

謝良辰仔細想了想，UＵ看書 wｗw.ｕｕｋanshu.cｏm確實不好，的黃就快要蒸曬好了，用黃燉最好，給外祖母和阿弟都補補子。

看著外孫順地點點頭，陳老太太剛要松口氣。

謝良辰輕啟：“該買只老母。”

陳老太太腳下一踉蹌差點摔個跟頭，穩住形立即回瞪外孫。

祖孫兩個四只眼睛剛剛黏在一起，陳子庚就進了門：“祖母，阿姐，謝家族中來人了。”

謝良辰微抬眼睛，謝家族人來做什麼？并不喜歡謝家族人，當年被抬去蘇家，謝家族中長輩沒有一個人前來阻攔，所以這輩子才果斷離開了謝氏。

陳子庚機敏地道：“我方才一路跟過來，謝二老太爺問我與宋羨將軍是否相，是不是宋羨將軍與他說了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