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捉人捉贓

王儉一臉擔憂。

陳老太太擺手道：“沒什麼事，你不用擔心，等過陣子說不得就好了，到時候再去你那里買。”

王儉看向村子里藥所的方向：“是不是村中沒有銀錢了？我聽說藥所花了不銀子。”上次進村剛好看到陳家村在燒東西，風中飄著一藥材的味道。

他尋幾個孩子問過才知道，陳家村燒的是沒好的藥。

藥不像賣藥材，哪里會這麼容易？這樣一燒沒了多銀錢可想而知，就算陳家村上下一心，用織賺了些銀錢，那也經不起這樣燒。

“要我說，先將藥所放一放，”王儉幫著想主意，“今年格外的冷，過不了幾日就要下雪了，就算急著藥，也得先頂過這個冬天再說。我瞧著村中的孩子就穿絮了蘆花的衫，蘆花本不暖和，這樣下去是要凍出病的。”

王儉說中了陳老太太的心事，老太太的后背更加佝僂了，下意識地手去自己的腰。

腰上沒了多銀錢。

看到陳老太太這樣的作，王儉更加坐實了自己的猜測。

王儉道：“我帶來的羊你們留著，這兩天還能走商隊，再將織賣一次，囤些被褥和吃食等著過年吧！”

“那不行，”陳老太太忙拒絕，“辰丫頭說了，在外買東西不能欠賬，再說你也是小本買賣……”

王儉道：“不瞞老太太，這次鎮州附近的皮商賈都賺到銀錢了，我雖然賣的便宜些，卻也比每年好了太多。賒你們些羊我還能承得起，再說陳家村就在這里，你們還能跑了不？”

陳老太太忍不住轉頭去看藥所。

王儉知道陳家村真正做主的不是里正陳詠勝，也不是眼前這位老太太，而是謝大小姐。

王儉道：“謝大小姐最近很忙，我都好些日子沒瞧見了。”

陳老太太頷首：“別說是你，連我都要守在屋外面才能看上一眼，賺錢的時候都瞧著容易，不知我那外孫付出多辛苦，就說織，那麼容易做出來呢？最先做出那一雙子，將我外孫的兩只手都磨破了。”

陳老太太說了一陣子，顯然開始心疼外孫了。

王儉乘勝追擊：“反正謝大小姐在藥所不出來，老太太您就做了主，快些做好織賣給商賈，也好辦點年貨，給村中老人、孩子們補一補。”

陳老太太面上仍舊猶豫，王儉道：“我帶您去看看羊。”

陳老太太沉默了半晌，終于跟著王儉向前走去。

王儉心中松了口氣，陳家村對付起來不容易，他想要給些便宜，拉近與陳家村的距離，卻又怕謝大小姐懷疑。

別看謝大小姐才做織的買賣，皮的價錢如何都在腦子里，他有半點紕，都會被謝大小姐發現。

所以就只能慢慢地跟陳家村耗。

陳老太太看著羊，一雙眼睛也跟著發亮：“都是好東西啊！可我們不能要。”

里這樣說著，手卻沒舍得從羊堆里拿出來。

“要我說，陳家村上下與我太見外了，”王儉道，“陳家村與田家商隊又有多相？沒有銀錢都肯讓他們帶走藥材，為何我的就不可以？

你們不買，我這羊也賣不出去，也是賺不到銀錢，年前也就這一筆買賣了，早點做完，我也就不用去守店，冬天店里也冷得很。”

陳老太太被說得了心：“這樣真能行？”

王儉道：“能行。”

陳老太太抿了抿：“其實這銀錢不一定能欠上多久，我聽辰丫頭說，這次的藥還算不錯。”

王儉心中有數，京中來了不醫工，看樣子過年也不停歇，一直要將藥局建好。

宋羨這是要明年伊始就拿下這個功勞。

陳家村自然也要在此之前炮制好藥材，說是要太醫院選用藥材，宋羨怎麼可能讓這些買賣落在其他藥鋪手中。

陳家村賣紙藥和藥材沒有抓住證據，這次藥就要握住宋羨的把柄。

王儉沒有再催促陳老太太，而是十分有耐心地等在旁邊。

終于陳老太太沒忍住低聲道：“那就將羊留下吧，等做好了我再讓人去知會你。”

王儉笑道：“ 好，只要老太太放心，一切都好說。”

陳老太太咂了咂：“我有什麼不放心，是你沒有要銀錢，你若是不放心我們就去衙門做個文書。”

王儉沉下臉半開玩笑半埋怨：“這點羊，您是在打我的臉。”

兩個人說完話，王儉問：“羊放在哪里？”

陳老太太向周圍看看：“這事我不與辰丫頭說了，免得在我耳邊說個沒完，我聽也聽得厭煩，干脆就送到村尾的空房子里。”

王儉應聲，吩咐伙計搬東西。

錢不給，但是數目要記好，一切都弄妥當了，王儉這才帶著人離開。

遠離了陳家村，王儉吩咐邊的伙計：“送消息給宋三爺，就說魚兒上鉤了。”

現在李佑離開了鎮州，沒有了外人手，就是宋家關起門來解決自己的事，拿到證據宋羨通敵的證據，不管宋羨是不是朝廷命，宋啟正都有權利和責任大義滅親。

宋羨再厲害，手下的兵馬究竟沒有宋啟正多。

北方的事置好了，也許大人就會讓他去京城，有他在的地方，必然要攪和出腥風雨，王儉開始期盼看到鎮州流河的模樣。

……

王儉離開之后，陳老太太才回到家中，剛踏進院子，陳子庚就快步迎上來。

陳老太太被嚇了一跳，手拉住陳子庚，祖孫兩個鉆到屋子里嘀嘀咕咕，陳老太太將剛剛與王儉說的話都告訴了陳子庚。

“怎麼樣？”陳老太太道，“我有沒有哪里做得不對？”

陳子庚搖頭，目看向陳老太太手中。

“好的，”陳子庚道，“聽起來祖母就是被羊蒙了心，眼睛中只有銀錢。”

陳老太太聽到這話，只覺得嚨好像被什麼東西堵了。

眼睛里只有銀錢？

陳子庚沒有躲避陳老太太的目：“祖母不信？那你瞧瞧手里攥得是什麼？”

陳老太太張開手掌，手心里是一把羊。

陳老太太老臉一紅，有種被人捉人捉贓的錯覺。

咳嗽一聲，陳老太太道：“這些羊怎麼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