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禮正關注著唐楃那邊的況呢,結果沒想到唐楃還真自己找了上來。
“吾主,我的人民需要更多的生存空間……但是隻靠我一人之力,實在難以兼顧黎明城的防務與開拓。”
這人很有意思,要求提得很是誠懇,但是在祈禱的時候卻是又著一種濃濃的戒備心。
因爲有魔種留在這人的上,所以蘇禮是對他的緒波分外清晰。
原本他還以爲都這麼長時間了,這人也應該被轉變他真正的‘工人’了。
卻沒想到這個唐楃竟然能夠在對他虔誠祈禱的同時還備著警惕心……真是一個神奇的現象。
魔種的存在的確可以輕易地抹殺一個人的思維,但蘇禮卻不是那種喜歡將信徒完全掌控的神靈。
他喜歡看到生命的多樣,喜歡各種不同的可能。
所以他對唐楃這樣的矛盾存在真是興趣極了。
因此對於這樣的要求,蘇禮仔細琢磨了一下……於是就據自己神位還有對信仰寶珠的部分了解,給那唐楃創造出了一種名爲‘明之種’的神。
這項神需要唐楃首先向蘇禮進行祈禱,然後由蘇禮賜下神力凝結一個特殊的神力結晶。
這個神力結晶其實還是他參考天界流通貨幣‘神髓’的結構來製造的。
而後唐楃則是可以將這些‘明之種’賜予被他看中的人。
那人則是對著‘明之種’繼續祈禱,如果足夠虔誠讓蘇禮聽到,那麼就能夠使這‘明之種’和這被選中的人融合。
再然後,這隻需要不斷地繼續祈禱,就能夠將通過這‘明之種’直接將自願力轉化爲神力,進而爲他所能掌握的力量。
也就是說,‘明之種’其實就是一個留存在信徒自己裡的信仰轉換,可以不必將信仰傳遞到蘇禮這裡再進行回饋,了許多不必要的中間環節。
如此,滿滿的懷又來了啊。
他乾脆將這‘明之種’可以激發的能量與技能歸攏三個‘技能模板’,其一曰‘懲戒’;其二曰‘神聖’;其三曰‘守護’。
希他們能夠‘玩得愉快’。
唐楃得到了這個神,雖然心中戒備重重,但卻因爲現實的需要而不得不開始以此來強化周圍的手下。
他懷著複雜的心看著邊一個個原本忠誠於他的戰士們獲得這‘明之種’,然後與他一同爲‘魔鬼的僕人’……他的心很是痛苦,真的很痛苦。
只是在他送出這些‘明之種’的時候,那些被他選中的人就已經表示願意爲了這黎明城獻出一切……甚至不惜向著他進行宣誓。
已經被現實迫得不得不“出此下策”的唐楃最終還是做出了他最不願意做的決定,並且將他心中對那‘邪神或者魔鬼’的信仰傳遞給了這些手下。
被他選出來的戰士一共有十一人,其中除了一位選擇了‘神聖’屬外,三人‘守護’另外七人‘懲戒’。
再算上他自己,便是有十二位接了蘇禮信仰的‘騎士’了……沒錯,他心中的那位‘惡魔主人’將他們命名爲了‘黎明騎士團’。
真是濃濃的諷刺意味啊……
而對於蘇禮來說,這真的是很諷刺……因爲自己先前的玩笑,竟然使得自己的信徒一直以爲自己是魔鬼一類的存在……雖然有些惆悵,但這真的很好玩。
甚至他還‘聽’到了唐楃對自己手下的一番訓導……
“我們所侍奉的,是一位不能被提及的存在。我們可以向祂祈求力量,但卻不能向他祈求幸福。”
“可以向祂祈求食,卻無法獲得安寧。”
“亦可向祂祈求明,卻將捨棄自由。”
“你們可曾做好爲了黎明城奉獻一切、失去一切乃至靈魂的準備?”
“……”
如此云云,簡直就是以晦的語調將蘇禮給描繪了一個幕後大魔王的形象……這可是怎麼弄纔好哦。
他有些委屈地轉頭看了眼蹲在自己邊的深淵之子,看著那骨質面下十分純淨單純的大眼睛,覺得這世界真是對他充滿了誤解。
不過這樣一來黎明城中的人類倒是終於可以走出如同囚籠一般的城牆,向外面的田野邁進了。
這唐楃很有意思,明明是用著蘇禮賜予的力量和食才能夠在絕境中存活下來,但是在擁有了反擊力量之後就立刻開闢城外的生存空間,然後讓他城中的普通人嘗試重新開始耕種作。
他恐怕是覺得多花是‘惡魔賜予的食品’,絕對不能常常食用。
只是他就算再牴,他的這些子民其實很多時候都會向蘇禮祈禱……飢、乾、疾病、寒冷,這些的一切都得他們必須尋求額外的幫助才行。
原本他們是都對神靈和神蹟絕了的,但是當唐楃帶著蘇禮賜予的力量出現在他們面前,並且以多花解決了黎明城中荒的時候,他們就已經重新開始嘗試祈禱了。
天庭的力量在這個世界其實是被隔絕的。
因爲濁氣的比例太大,以至於這個世界的法則運行都到了很大程度的干擾。
而那被寫世界基礎信息的信仰寶珠自然也到了影響,無法再及時地專遞天庭與這世界間的信息……所以在前一段時間中,這個羅剎界對天庭的信仰其實都算是崩塌了。
天庭的概念也只是存在於一些極數有知識傳承的家庭之中罷了……
但是現在況不一樣了,這個世界來了一位可以隨時迴應他們祈禱的正神!
他們並不知道那位存在於唐楃背後的神靈究竟是什麼,但是這並不妨礙他們自己給這位神靈命名……因爲他們是在黎明城,因爲他們是在黎明到來之時得到了無數多花的救贖,所以他們自發地稱呼這位神靈爲‘黎明之主’!
看,就是這麼地有緣。
於是信仰匯蘇禮這邊,那是一丁點都沒有跑偏。
而他的回饋也會很及時。
疾病折磨者,在祈禱後腳邊會生長出帶著翠綠生命芒的多花,只要摘取食用,自然可以立刻擺病痛。
而寒冷者也只需要祈禱一下,就能獲得一枚赤紅的多花,吃掉就會全發熱,不再畏懼嚴冬。
唐楃不喜歡這種況,他堅信他此時侍奉的主人並非是一個好東西,所以他對此時黎明城的況十分焦慮。
因此他想要儘快讓他的城市正常化,讓他的子民擺對那位存在的依賴,否則……
他的腦中就有一個不寒而慄的想象……他與惡魔做了易,出賣自己的靈魂來爲黎明城獲得希。
可若是這個惡魔通過他的作爲,最終卻是使得全城的人都一同墮落,那麼他此時的所作所爲又還有什麼意義呢?
所以他是真的拼了命地在鬥著。
在他臆想中的‘可怕現實’鞭策之下,他簡直每時每刻都在拼命搏殺。
可是偏偏的,他這麼努力地去做卻又得不到他手下那些百姓的理解,總是認爲他是企圖‘獨佔神恩’,私底下甚至慢慢地離心離德了起來。
真的,人類就是這種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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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這羣普通人只需要祈禱而什麼都不用做就能夠獲得飽腹與溫暖,那他們又爲什麼還要去努力勞作來看天得收呢?
其實唐楃的做法很合蘇禮的心意,他是想要讓自己的子民能夠自力更生而不要過度依靠虛無縹緲的神恩。
但他錯就錯在因爲對蘇禮的忌憚而什麼都不與子民明說,反而是利用自己的威想要強行讓他們從原本的舒適圈走出來……怎麼可能沒有怨言?
這場面實在是讓蘇禮有些看不下去了,所以他忍不住以神念分化在唐楃的耳邊低語了一句:“他們對你的不滿正在積累,你很快就要不住他們心的意願了。”
當時,唐楃正在指揮子民們重整田地,卻被一些無論如何都不願賣力的人氣得三尸暴跳。
結果被蘇禮這一句話,他瞬間就彷彿被一盆冷水澆了下來。
這種況令他意識到自己辛苦的付出似乎是被蘇禮給‘利用’了!他正在親手將自己的子民推向自己的對立面……
他心裡那個苦啊,更是確信蘇禮就是個玩弄人類靈魂,高高在上並且將普通人類當玩的恐怖惡魔。
但是他很快穩定緒說道:“吾主說笑了,這些人如何想我並不在乎,我只是看不慣他們只會依靠吾主的神力如同寄生蟲一般活著的姿態……對於吾主來說,他們不該活得如此醜陋。”
蘇禮聽著覺得很有道理啊,沒想到這唐楃竟然還能夠想出這麼完的解釋來。
這是個人才。
他很是欣地說道:“既然如此,你可對那些凡人說:因爲神不喜歡他們好吃懶做,所以從現在開始他們祈禱所得的食將會減半,並且毫無滋味。”
唐楃第一次有了‘蛋疼’的覺,他覺得自己要是真這麼去和他的子民們這麼說,他都能夠想到那些人會怎麼想……
他們肯定會認爲,是他這個城主矇蔽了神靈要讓他們苦!
真是一羣愚人……
唐楃口悶得厲害,於是他對蘇禮的要求沒有迴應……他不想當這個惡人。
……但是蘇禮也沒有再出聲,只是按照先前所說更改了祈禱回饋機制而已。
反正只要唐楃還在那要求那些普通人繼續耕種,那麼他無論如何都會替蘇禮揹負這些信徒的怨氣。
這樣的工人,真是太好用太有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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