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娘從麗姝屋子里出來,立即就被人妥善地帶離了那院子,就算麗姝大聲喊,蔡家家將也找不到玉娘的蹤跡。
等到玉娘走進瀛州城的一家客棧中,謝良辰早就等在了那里。
“大小姐,”玉娘低聲道,“該說的我都說了,希阿鶯能夠想明白。”
謝良辰倒茶給玉娘:“會的。”十分的肯定。
玉娘道:“是不是……追了出來?”
謝良辰笑道:“那倒是沒有,但是守在那邊的人說,麗姝沒有知會蔡戎。”這件事不告訴蔡戎,也就是心中有了猶豫。
玉娘松了口氣,就像是在心頭的事又解決了一件似的。
謝良辰看著玉娘:“這段日子辛苦你了,自從找到你之后,就讓你東奔西走。”要從嘉慧郡主下人里審出線索,然后帶著人去核查,每次找到一個人都要費些周折。
這件事還不能大張旗鼓地去做,因為謝良辰知曉嘉慧郡主背后另有其人。
玉娘道:“眼下那些事倒是可以放一放,阿鶯這件定要辦好,否則將來真的鬧出戰事,阿鶯定要后悔。”
“阿鶯現在只是暫時被蒙蔽,想明白之后,看到那些無辜的百姓……唉……不如明日我再去勸勸,一次不行就多去幾次。”
謝良辰搖頭:“太危險了,不能頻繁出那里,蔡戎的兵馬就在附近,一不小心就會被他們察覺。”
玉娘道:“只要能盡一份力,冒險我也不怕。”
“我怕,”謝良辰笑道,“打草驚蛇,后面的事也不好做。”
玉娘知道謝大小姐是在擔憂的安危,才故意這樣說,人與人之前相一陣子,就能覺到真心還是假意,們當時會被嘉慧郡主推著走,都是被仇恨蒙蔽了雙眼。
想明白這些,玉娘反過來勸謝良辰:“您也早些回去,免得出什麼差錯。”
謝良辰來瀛州,除了讓玉娘勸說麗姝之外,還有一樁事,如果麗姝不愿意幫忙,要知曉楊五要什麼手腳。
到了這個時候,楊五定會讓人來找麗姝。
……
麗姝一晚上沒有睡著,腦海中一遍遍回響著玉娘的話,玉娘說的那些不是沒有猜疑過,只不過眼見大齊向八州出兵,們多年期盼的事就要實現,怎麼會臨陣退?只能按照郡主吩咐的向前走。
“姨娘,該起了。”
聽到下人的聲音,麗姝這才發現天已經亮了。
今日應該將從蔡戎這里收到的消息讓人送給郡主,包括手中拿到蔡戎通敵的證據。
“姨娘,”下人上前低聲道,“奴婢今日是不是該出去一趟,采買些東西?”
麗姝點頭,思量了一整夜拿定了主意:“你去送消息,就說……就說證據還沒有到手,但我會打聽清楚蕭興宗派來的人藏匿在何,等到郡主派人來之后,就能將那些人拿下。”
拿下了那些遼人細,嘉慧郡主就能要挾蔡戎為做事。
下人應聲走了出去。
麗姝等到下人走遠了,這才閉上眼睛,那下人是嘉慧郡主派給的,吩咐下人這樣做,就是信了玉娘的話。
現在想要見到玉娘,好好問問玉娘接下來該怎麼辦?
就算不再問嘉慧郡主做事,眼下北方即將起來,他們還有第二條路可走嗎?
誰又能來挽回這局勢?
麗姝半晌才振作神,不管怎麼樣,都要先清楚蕭興宗派來的人,如今被蔡戎藏匿在哪里。
來不及去思量這些年到底做錯了多事。
但覺得握住蔡戎通敵的證據沒有錯,即便嘉慧郡主不可信,也要設法將證據給朝廷,讓朝廷置了蔡戎。
忙碌了兩日,麗姝算是小有收獲,終于聽到蔡戎吩咐人給遼人送去禮,那些人就藏匿在莫州城外的一村子中。
到了晚間,麗姝不敢歇息,聽著外面的靜,終于窗子被人輕輕推開,麗姝又看到了玉娘的臉。
麗姝快步上前拉住了玉娘。
玉娘低聲道:“想好了嗎?”
麗姝沒有回答反而道:“你是在為宋羨做事?”想了幾日,也明白了,穿嘉慧郡主的人是宋羨,玉娘很有可能是被宋羨找到的。
玉娘頷首。
麗姝道:“你們準備如何做?”
玉娘拉住麗姝的手:“只要北方安穩,就能奪回八州之地,你可愿意幫忙?你若愿意,我帶你去尋幾個人。”
麗姝點了點頭。
第二天一早,麗姨娘坐車離開院子,走街市上一繡莊,繡莊里幾個繡娘正在忙碌,麗姨娘仔細看過去。
一張張悉的臉孔映眼簾。
恍然回到了那一年,們一起相攜離開屬地,心中滿是仇恨和期。
過了這麼多年。
如今這些人又聚在了一起。
“阿鶯。”
麗姝鼻子一酸,點了點頭,輕輕地拉住了一個繡娘的手。
不知為何,麗姝覺得雖然繞了一大圈,但多年的心愿或許終究會實現,等戰事結束,們會一起回到屬地,回到家鄉。
當然在此之前,們也要為屬地盡一份心力。
麗姝好不容易穩住心緒,只見眼前的簾子掀起,兩個人從里間走出來。
其中一個識得,那是嘉慧郡主提及的許汀真,打聽許汀真的事時,曾讓人繪過許汀真的畫像。
另外一個不用猜就知曉,一定是許汀真的徒弟,陳家村的辰阿姐。
麗姝本來惴惴不安的心,這一刻全都落在了實。
原來是們。
也應該是們。
那些證據和消息有了該去的地方。
……
鎮州。
榮氏一整夜都沒有合眼。
前朝皇族率軍與宋羨戰在忻州縣,前朝幾萬大軍將宋羨纏住。
他們等的機會終于來了。
榮氏心跳如鼓幾乎,手腳冰涼,焦灼地等待著消息。
“夫人,”管事媽媽快步進門道,“拒馬河發現遼人的大軍,老爺已經趕去易州,讓您好好照應家中。”
榮氏說不出是歡喜還是慌張,等待了多年,這一刻終于來了。
“裕哥兒在哪里?”榮氏道,“快讓裕哥兒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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