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躲在一山頭，遠四面八方均見簇簇火把長龍的移，而他們顯已陷重圍之中。

寇仲指著左方五里許，各以一枝長達數丈的旗竿，高高掛起紅、白、黃的三個大燈籠，狠狠道：小陵，都是你的沈人不好，若不是由以燈籠指揮手下行，我們怎會落到現今這個境呢？

在徐子陵背後的董淑妮推了他一把，酸溜溜的道：沉落雁是你的老相好嗎？

徐子陵沒好氣道：休要聽仲胡說，我和沒有半瓜葛。

董椒妮雀躍道：那就真好！

三人見神態率直，在這種四面楚歌的環境下仍似在爭風呷醋，均搖頭苦笑。跋鋒寒冷哼道：若我猜得不錯，李和長白雙兇都來了。否則士氣不會如此高昂。

寇仲和徐子陵都吃了一驚，論武功，在羣雄中李怎都可以列前三名。而長白雙兇則僅次於王薄，只是這三個人，已使他們窮於應付，更不要說其它人了，何況他們更要保護這個。

跋鋒寒續道：若非有符真這種擅長追蹤的名家在主持大局，我們怎都不會陷進這種局面。

寇仲點頭道：我們已用了種種方法，仍甩不掉他們，反被他們佈下的伏兵迫得進退不得，現在他們應大約把握到我們的位置，正逐漸收包圍網，確是高明之極。

徐子陵指著東南力道：偃師是否在那個方向？

跋鋒寒道：正是那裡，不出三十里路。

董淑妮此時也知事態嚴重，低聲道：我們衝過去嗎？

寇仲道：那是下下之策，敵人已清楚我們的實力，沒有把握也不會蠢得來招惹我們。只點數火把，可知對方至也有二千至三千人，我們能殺多個呢？董淑妮下意識地進寇仲和徐子陵間，道：那怎辦好呢？快想辦法吧！

跋鋒寒冷然道：我們不是在想辦法嗎？心慌意只會壞事。

董淑妮給他神閃閃的銳目瞅了一眼，立即噤若寒蟬。

徐子陵道：有什麼方法可惹起偃師方面的注意？使他們派人來援。照理王世充該派人在城外山頭放哨，偵察周圍況的。

董淑妮聽得神大振，低聲卻興地道：淑妮背上有兩個特製的煙花訊號炮，只要給我大舅舅的人見到，便知是自己人遇事了，這了嗎？

寇仲苦笑道：問題是我們能否捱到援兵到來的時刻？

董淑妮頹然無語。

因爲若發出訊號炮，等若暴了藏位置，李方必全力來攻，而當哨兵看到訊號，通過烽火之類的手法通知偃師，假設王世充又能當機立斷，立即調兵遣將來援，至也要一、兩個時辰的景，那時他們早完蛋大吉了。

徐子陵四人一邊說，一邊留意四下的況，此時見到一條火把長龍直往他們藏移過來，連忙又再逃走。

跋鋒寒領著他們黑奔下山丘，逃進山腳的疏林區，尋得一道小河，忙涉水而行，走了近兩里路後，地勢往上傾斜，源頭原來是一座山上的小瀑布，泉水從百隙飛出，注一池清潭。

此際月兒升上中天，映得潭水波閃閃，景極，可惜四人都是無心欣賞。董淑妮嘆了一口氣道：現在離偃師愈來愈遠了。沒打采地在潭旁坐下，出一個心力瘁，惹人憐的表。

寇仲點頭道：這正是敵人的計策，迫得我們不斷南逃，好再從容收拾我們。

跋鋒寒忽地湊近董淑妮，問道：董小姐用的是什麼香料。

寇仲和徐子陵同時一震，目灼灼的朝董淑妮過來。

董淑妮不悅道：那有這樣問人家的。

寇仲恍然道：這正是杜幹木可輕易直追到荒村的原因，皆因他悉大小姐所用的香料。而現在亦因此而使我們無法甩掉敵人的追蹤。

徐子陵道：不知是否我們嗅慣了，反而覺不到什麼。

跋鋒寒微笑道：清潭明月，董小姐何不在此作人出浴，而我們則爲你把風，保證不會有人窺看。

董淑妮出一個甜甜的笑容，手便去解襟頭的扣子，欣然道：看又如何呢？只要不手人家便不怕。唉！恐怕要連服也洗濯才行，我的服都是用香料薰過的。

即使在這風聲鶴唳的況下，跋鋒寒、寇仲和徐子陵亦非好之徒，但如此香豔人的話出自這絕的檀口，三人也不由怦然心。

徐子陵忽然探手按著董淑妮的玉手，阻止寬的作，道：我有個更好的辦法。

跋鋒寒和寇仲都不解的瞧著徐子陵。

徐子陵沉道：仲！你記否在襄城外，我們爲那小公子療毒時，我曾把毒素吸到掌嗎？

寇仲一呆道：但香氣不同毒素，它是沒有實質的氣味。

董淑妮亦睜大秀目瞧著他，徐子陵按在纖手的掌心灼熱，使疲力累的直舒服至心底裡。赧然道：若你的手掌真能吸取人家的香氣，人家豈非要給你按遍的每寸地方嗎？

三人均心跳加速，此說起這些人的話時仍是一派天真模樣，毫無機心，但卻比任何娃婦蓄意挑逗的言詞更引人勝。

徐子陵下意識地收回抓著玉手的右手，道：在一般況下，我確沒有這種吸聚香氣的本領。但現在只要淑妮整個人浸進潭水去，待全溼後，仲再運功助淑妮把水份蒸發，那香氣不是亦可隨水氣蒸發了嗎？那時我就有把握吸取帶著香味的水氣，然後再把香氣散播，引敵人循錯誤的路線追去。

跋鋒寒拍絕道：此計確是妙想天開，保證可令敵人中計。

董淑妮湊過去親了徐子陵的臉，喜孜孜道：你這人真是聰明絕頂，人家歡喜被你喚作淑妮啊！以後你們都這樣喚人家好嗎？

跋鋒寒和寇仲對大膽的作風早習以爲常，毫不以爲異，反是徐子陵大尷尬，俊臉紅了起來。

董淑妮笑道：陵比兒家還要臉，淑妮要下水了！

噗通一聲，已像一條人魚般潛水裡，再在清潭另一邊爬上岸。

三人一看下，都心乖乖不得了。

在月斜照下，渾溼的董淑妮被半明的溼上，裡面的短亦赫然可見，盡顯玲瓏浮凸的曼妙曲線。

跋鋒寒苦笑道：你們去作法吧！但切勿監守自盜，我負責把風好了。

※※※

四人離開水潭，登上小山頂，最近的火龍已至裡許開外。

跋鋒寒道：我和子陵去後，你們須躲在潭水裡，如此必可避過敵人耳目，萬無一失。

董淑妮愕然道：人家不懂得在水換氣喲！

寇仲微笑道：這個由我教你。

接著對兩人正容道：你們得小心，千萬要活著再相見。

跋鋒寒哂道：放心吧！我們豈是那麼易被殺死的人。

向董淑妮要過那兩枝煙花炮後，與徐子陵聯袂去了。

寇仲忙領著董淑妮，重返清潭。

※※※

砰！

訊號炮直衝二十多丈的天際，出十多朵紅的芒，璀璨奪目。

寇仲和董淑妮置潭沿的淺水，一起仰首瞧著不遠空際的人造奇景。

董淑妮靠著他道：你們爲什麼肯如此冒生命之險來幫助奴家呢？

寇仲微笑道：因爲我們都喜歡和鍚你嘛！

董淑妮搖頭道：不！我看你們都是真正的英雄好漢。男人我見得多哩！個個見到人時都是迷迷的樣子。有些人能扮作道貌岸然，但骨子裡仍是那德。嘻！我最作弄他們。但你們卻是不同的，不像一些人平時扮英雄、充好漢，遇上事時則變怕事的膽小鬼。

寇仲嘻嘻笑道：你再這麼挨挨的，說不定我也會變鬼了。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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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淑妮湊過去親他臉頰，低笑道：淑妮纔不怕你，因爲奴家歡喜你呢。

寇仲迎上像噴著焰的眼睛，訝道：小丫頭你不是了春心吧！告訴我！你究竟歡喜誰，剛纔你也這麼對小陵說的。

董淑妮側頭想了想，道：我也不知道，但現在人家只到你又好看又強壯，有足夠的力量保護人家，其它的事都不願去想。

寇仲暗忖小姐你實在太多了，就在此時，袂拂之聲在山腰傳來。

寇仲心中大懍，知來者必是高手，否則不會到了如此接近的距離才被自己發覺，忙摟著董淑妮潛到潭底去，同時封上潤人的香脣，董淑妮早知會發生比事，忙張開小，接著寇仲渡過來的氣，立時渾舒泰。

寇仲摟著潛過水瀑，避進潭壁下的石隙中，此刻就算有人潛進水裡來，除非迫近觀察，否則亦難以發現他們。

才藏好，董淑妮四肢像八爪魚般纏上來，滿人的軀不住扭，縱在冰涼的水裡，也到如火的熱。

寇仲一面慾火狂升，另一方面卻是大吃一驚。

雖說有水瀑的掩護，但如此在水底扭，說不定對方可從水波的異常況，察覺端倪，那就要功虧一簣。

人急智生下，手在背上寫了個不字作警告。

董淑妮果然乖乖停止，但纏得他更了。

寇仲鬆了一口氣，功聚雙耳，細聽上方的靜。

不片刻上方傳來足音人聲。

符真悉的聲音傳下來道：公！我肯定他們曾在此逗留過好一會工夫，所以這的香氣特別濃郁。

沉落雁的聲音道：他們在山頂發放訊號炮，顯是已走投無路，所以才憑高傳訊，希有救兵來援，我們宜火速追去。

李道：這三個小賊都是狡猾多智的人，明知泄了行藏後，休想能帶著董人從容突圍而去，說不定在附近找個地方躲起來，最有可能是在溪澗的，那便可滅去留下的氣味，所以我們定要仔細搜查清楚。

潭底石隙中的寇仲泛起歷史重演的古怪覺。

當年在翟讓的龍頭府，他和徐子陵、素素三人亦是這麼躲起來，聽李和下屬說話。

符真、符彥領命率人去了。

王伯當道：今趟得沈軍師心策劃，又有符老師負責追躡，佈下天羅地網，他們休想能逃出我們的掌心。

李沉聲道：今趟事關重大，若被王世充聞得風聲，我們兵不刃奪取東都的大計便會好夢空，所以絕不能讓那小人兒逃到偃師去。

王伯當邪笑道：此豔蓋，確是人見人憐，待下屬把擒來獻上公吧！

李惋惜地嘆了一口氣道：此已被我許了給獨孤峰那鬼，暫時不到我染指了。

潭下的寇仲聽到這番話，又是另一番刺激。

而正與自己頸脣接的人亦生出反應，呼吸急促起來，嚇得他忙再畫不

字警告，若一旦氣濁，或沉不住氣，那就大事不好。

符真此時來報道：已發現了敵人留下的線索，他們該往南面逃了。

砰！

不用看，寇仲也知徐子陵和跋鋒寒在另一山頭髮放了第二枚訊號炮。

轉眼間，上面的人走個一乾二淨。

寇仲鬆了一口氣時，忽然發覺李口中的小人兒香舌暗吐，軀扭，腦際轟然一震，已迷失在那無比人的天地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