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仲奇道:“宮城的守衛怎麼一個都不見?”
後面不知誰接口道:“看是都給嚇跑了。”卻沒有人爲此話發笑。
王世充沉聲道:“獨孤峰轄下的衛共分翊衛、騎衛、武衛、屯衛、衛、侯衛等共十二衛,每衛約五百人,總兵力超過五千,實力不可輕侮。兼有堅城可守,以獨孤峰的格,絕不會不戰而退,我們定要小心一點。”
衆人轟然應喏,聲震皇城。
轉瞬先頭部隊已抵則天門前,正要長驅直進時,一人負手油然步出門外,大笑道:“尚書大人如此兵皇城,未知所爲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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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黑闥嘆了一口氣道:“天下的形勢早作一團,師妃暄若再手其中,將使況更爲複雜。”
徐子陵亦正爲此頭痛。
師妃暄和涫涫分別爲正邪兩大宗派的代表傳人,又均爲兩派罕有的超卓高手,而現在涫涫已了他們的死敵,若再加上個師妃暄,那對他們可不是說著玩的。
徐子陵忍不住問道:“師妃暄現在究竟在那裡?”
劉黑闥聳肩道:“聽說十日前曾在附近過一面,但之後就不知所蹤,怎麼都查不到半點蹤影。只從這點看,便可見高明至何等程度。”
徐子陵想起涫涫,即可推想出師妃暄的厲害,再想到或會爲他和寇仲的敵人,一時更語無言。
就算他沒答應寇仲於取得‘楊公寶庫’後才分手。他也不能在現今的況下離開寇仲的。
劉黑闥續道:“這正是我今趟到來的原因。若能從師妃暄手上取得和氏璧,等若有半邊天下到了夏王手上。故這刻的可說盛況空前,凡得天下者,誰不想來機會。”
徐子陵又想起李靖,他到來說不定也爲了同樣原因,就是爲李世民爭取和氏璧,問道:“照劉大哥估計,誰有機會奪得和氏璧呢?”
劉黑闥啞然失笑道:“子陵這個‘奪’字恐怕用得不大妥當。先不說有寧道奇在旁照拂,只是師妃暄本登峰造極的劍法,已足可使人難起妄念,所以還是用‘求’代替‘奪’比較妥當。”
徐子陵亦心中好笑,自己因爲是代寇仲設想,所以竟不自覺用了個‘奪’字,有點尷尬道:“那誰最有機會求得寶璧?”
劉黑闥苦笑道:“我很想告訴你該是竇公。但事實卻非是如此,至有三個人與我們有同等機會,也是眼下最有資格一統天下的三個人。”
頓了一頓續道:“若換了我是師妃暄,當必從其戰績、施政、聲譽等各方面去衡量某人是否適合做未來的真命天子。所以第一個最有機會的人,必是李無疑,巧他剛新勝宇文化及,過往又曾數次開倉賑民,聲譽之佳,誰能媲?”
徐子陵的心直沉下去,若給李得到和氏璧,自己和寇仲那還有跟他爭鋒的機會。
劉黑闥又沉聲道:“第二個則爲王世充,只看的安定況,便可見他管治有方,且其據地乃中原的心臟地帶,雄視四方,使人難以輕覷。”
徐子陵點頭道:“這兩個確是可與夏王爭鋒的人,另一個人是否李淵呢?”
劉黑闥道:“李淵可算其中一個。只是他本人既好聲,又依附突厥,故雖有實力,被師妃暄挑選的機會看來卻不大。”
徐子陵想起老爹,問道:“杜伏威是否全無選的機會?”
劉黑闥答道:“杜伏威聲譽一向不佳,兼且最近又與鐵勒人勾結,想得到和氏璧嘛!怕只餘強搶一途。”
徐子陵心中微懍,因他深悉癸派亦牽涉其中,而祝玉妍、涫涫、曲傲和杜伏威均是有資格挑戰師妃暄的人,所以縱使後者有寧道奇支持,但由於敵手太強,故亦非是全無兇險。
形勢確是複雜異常。
劉黑闥豪興忽起,哈哈笑道:“天下雖是四分五裂,但不氣候者衆,有資格稱王者寡。現在大江以南不外蕭銑、林士宏、沈法興、宋閥四大勢力。給你們宰了任名後,目前以蕭銑最實力,可惜陵幫難販賣人口的臭名,自難得師妃暄青睞。”
頓了一頓,續道:“北方諸雄中,除剛纔提及的三人,其他如薛舉父子,剛被李世民所敗,自保也問題,可以不論。至於樑師都、劉武周兩人,全賴胡人撐腰,纔能有些聲勢,說出來都不馨香,師妃暄更看不上眼。而高開道、李子通、徐圓朗之輩,分別被我們、李和杜伏威迫在一隅,難作寸進,均難氣候。勉強來說,尚有武威的李軌,可惜偏西疆,事事要看胡人臉,還有什麼籌碼可拿出來見人?”
徐子陵皺眉道:“聽劉大哥的語氣,難道誰當皇帝一事,真個是縱在師妃暄手上嗎?”
劉黑闥微笑道:“是否如此,還要看將來的發展纔可確定。但觀乎各方勢力,都要派人到來見師妃暄,便可知對此事的重視,否則我那有空閒在這裡和你說話。”
接著避開徐子陵灼灼的目,有點不好意思的道:“令姐好嗎?”
徐子陵心中一痛,頹然道:“素姐嫁人了!”
劉黑闥雄軀一震,呆了半晌,才乾咳一聲道:“嘿!那要…唉…”
徐子陵忽不想面對劉黑闥,並走得愈遠愈好,永遠都不要再與人談及素素的事。
假若香玉山只是個卑鄙的人口販子,他該怎辦纔好?
劉黑闥見徐子陵站了起來,訝道:“子陵要走嗎?”
徐子陵慘然道:“我想一個人去灌兩口酒,遲點再來找劉大哥吧!”